“这个……”
价值一万两银子的玉佩,让范嘉裕陷入了沉思。
凝神片刻,他终于得出了结论,“她是在可怜你。小娘子肯定是话本看多了,以为你是什么不受宠的小可怜。绝对是这样!”
“可怜我?”
东方珩的目光像能杀人的刀,他身上气势逼人,让范嘉裕心中一惊。
突然起身,打岔道:“我的长命锁还没买,我先告辞,告辞了。”
说着,起身溜了。
东方珩拿起装着玉佩的盒子,想起林初好对自己说,不可作贱自己……
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可怜我?”
半响,范嘉裕又探头回来,郑重道:
“若你,”他往上指了指,示意人人想要的天子之位。
“少夫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说完,又溜了。
这次可是真溜了,一两个月,都不会在东方珩面前出现的那种溜。
***
乔倩儿出了珍宝阁,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她告诉自己,邹承白一定会迎自己回侯府的。他只是碍于永宁侯,若是他不爱自己,就不会有了婚约,还是化了身份,明媒正娶了自己的。
可还是开解不了,刚刚看到林初好在珍宝阁随意挑选的模样。
不甘,却也没选择。
若不是老夫人这层关系,她也遇不到小侯爷这样的男人,更不要说对她动了真心。
胡思乱想间,乔倩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是承白身边的侍从。
侍从从糕饼铺子里出来,手中提着几包糕饼。
心中的憋闷,瞬间散开。这家的糕饼很难买,上次承白问她,城中哪家糕饼最好,她说了一次。想来承白是记在心里的,乔倩儿笑了,她有承白的爱,就够了。
承白为自己偷偷准备糕饼,那自己,若突然出现在承白面前,他也一定会觉得惊喜吧。
乔倩儿掩住笑,上前几步,假装偶遇了邹承白的侍从。
“乔,乔姑娘……”见乔倩儿出现的突然,侍从有些不知所措。
侍从自是知道她和主子的关系,但在街上人多眼杂,也不能直接唤夫人,他只能尴尬的叫一声乔姑娘。
“承白呢?”乔倩儿笑得温婉。
“去宁恩寺了。”
原来承白是去为明卓求平安符了,自己刚刚还怪他。
乔倩儿心中生了小小内疚,“几时回?”
“下午吧。”景国并无男女不能见面交谈的规定,可乔倩儿毕竟是主子的外室,侍从不想多言,匆匆告辞了。
下午回……
乔倩儿决定去城门处,迎他。
她会给承白一个,小小的惊喜。
***
三月阳春外,城门外春日风光正好。
邹承白身骑白马,入了城。
少年郎着碧落色锦袍,身姿挺拔,自是人群中出众耀目的存在。
乔倩儿远远就瞧见,心中生喜。
不枉她雇了马车,来此与他相逢。
整整头发和身上的裙,乔倩儿拉开帘子,先小心的四周望去。
她现在的身份,总还是要处处谨慎为好。
但好在城外人不多,应该不妨事。
乔倩儿调整了表情,露出一个娇俏的笑。正打算下车,却永宁侯府的马车,从城中驶来。
乔倩儿赶紧落了帘子。
她的第一反应,是叫车夫立刻离开,可却忍不住好奇,掀开帘角,向外看去。
就见邹承白翻身下马,向马车迎去。
是侯夫人吗?不过是给明卓求个平安符,连侯夫人也来了?
乔倩儿心中盘算,即是如此,自己也不好出现了,日后真的入府定会对侯夫人恭顺。
马车停了,乔倩儿表情僵住了。
上面下来的,是林初好。
林初好似向这边瞧了过来,骇得乔倩儿立马关上帘子,靠在车上,紧张的不得呼吸。
她若走过来,该怎么办?
半晌,并无动静。
从前都是听承白说,他对林初好如何。
今日,她生出心思,她想亲眼看看。
乔倩儿平了平呼吸,拉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去。
邹承白彬彬有礼,抬手扶着林初好下了马车,然后,他把糕饼送了过去!
那糕饼是送林初好的?
乔倩儿不由的握住了拳头。
她看林初好身边的丫鬟,接过糕饼。
看他们比肩,往护城河的堤岸上去了。
心暗了下去。
指甲扣在手心,乔倩儿心中的笃定,突然生了裂缝。
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妻,为何要如此,沦为一个外室?
可她已经有了明卓,她没有退路。
乔倩儿阖眸许久,承白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是做样子的,肯定是做样子,她安慰自己,可紧蹙着眉,却不肯松。
“回去吧。”
乔倩儿声音低落,对车夫道。
***
邹承白本是觉得,最近的林初好越发陌生,似心中有气。
才趁这日,他去宁恩寺回来的早,约她来城郊踏春的。
毕竟是父亲为他选的正妻,邹承白倒是愿意陪她,走走这些过场。
可不知是不是春光太好,林初好自始至终,并未看他,缠他。他倒生出了说话的欲望:“今日祖母在宁恩寺,还和人起了冲突。”
林初好微微侧脸,没有看邹承白,但邹承白知道她在听。
“户部侍郎的夫人也想要那平安符。她比祖母早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捐了三千两。最后还是如了祖母愿。”
邹承白笑笑:“要说,还多亏你给祖母备了银子。”
“小侯爷谬赞了。老夫人此前专门和我说过,掌家做事要合规矩,经营侯府断不能总用自己的银子,让侯府得了用媳妇嫁妆的恶名。所以,这银子的数目是老夫人提的,钱是从府中账上走的。送钱的人也是小侯爷,我不过是传了个话而已。”
不是林初好出的?
六千两银子,就得一个平安符,邹承白有些心疼。
不过这平安符是求给明卓的,若真能平安顺遂,也是值了。
“那也是你辛苦一趟,陪祖母上山。”邹承白道。
“老夫人确是很念着这平安符。”林初好抬眸,“小侯爷可知这平安符,是要送何人的?”
邹承白愣了一下,“咳,这祖母还未和我说过。”
林初好转了眉眼,不再探问,只看城外春色大好。
邹承白停了脚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林初好在试探自己。
她是知道什么吗?
日头渐斜,夕阳金光洒在林初好身上,她察觉邹承白停了脚步,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