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五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精密地做完这一切，手都没抖一下。
    这让作为专业医生的助手，看着都有些反胃。
    姜十五的口罩上带着点点喷溅血，让他看上去在冷冽中更添了几分恐怖。
    那些家长一开始还喊：
    “快住手，你这个畜生！”
    到后面面对血腥的场面，话都已经说不囫囵了。
    结束完手上的动作，姜十五轻轻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
    环顾一圈还待在这个房间里、面色各异的人。
    找到被控制的那个医生手机回到房间的王有为，躲得远远的。
    好像离近了，姜十五下一个对象就会变成他那样。
    姜十五对他招了招手。
    王有为知道姜十五的意思，是要让他去汇报他的搜寻结果。
    只是他感觉自己的腿不像自己的那样，迈不开来。
    姜十五没有催促，就等着王有为挪到自己面前。
    越接近手术台，王有为的脸色越难看。
    等他走到离姜十五还有3米远的地方，实在没有忍受住胃里的翻腾，脑袋侧向一边，吐了出来。
    这一吐，就像打开了连锁反应的开关。
    房间里的人，一个个都张开嘴吐了出来。
    那么多人一起吐，让硕大的房间空间里充斥起浓重的酸腐味，加上新鲜的血液味道……
    让他们的呕吐怎么止，都止不住。
    只有还站在姜十五身边的医生，还有那个被控制住的医生能够强行控住自己……
    只是他们看向姜十五的目光里，渲染上了就像在看某种怪物的情绪。
    姜十五戴着满是鲜血的乳胶手套，拍了拍身边医生的肩膀，淡淡开口道：
    “接下来，都看你的了。”
    说着，他又在这个医生的肩膀上蹭了蹭满手的鲜血。
    实在是太残忍了。
    “姜，姜总。
    我，我找到了。”
    就在姜十五路过王有为的时候，王有为艰难地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废物！”
    姜十五留下了两个字的评价，走到弯着腰还在吐的苏薇身边，问：
    “感觉如何？”
    苏薇也已经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的地步。
    她勉强直起腰，想要对姜十五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可姜十五身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
    这让她又弯腰开始干呕。
    直到她把胃里的胃酸都吐出来，胃酸对食道进行了强烈的刺激，恶心感才被削弱下来。
    等她再度直起腰，看向姜十五的眼里，同样带上了恐惧的情绪。
    “老板，我，还好。”
    苏薇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看起来更是花容失色的模样。
    她脸色惨白，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也隐隐透着白。
    她的唇膏，早在忍受强烈恶心感时全都被她自己蹭掉了。
    “没事，那就跟我出去。
    出口的事情马上安排，我要在明天得到结果。”
    “好的，老板。
    上去之后，我马上安排。”
    苏薇马上应了一声。
    她想帮姜十五把身上的无菌服脱下来，可她抬了抬手，又把手放了下去。
    现在的她是真不敢再随意触碰姜十五的身体。
    反而是姜十五觉察出苏薇的用意，张开了双臂。
    “噗通……”
    王有为直接跪倒在脱下无菌服的姜十五脚边。
    “姜总，请别放弃我。
    我……”
    “行了。”
    姜十五任由苏薇帮他整理着衣服，打断了王有为的表忠心。
    “去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
    否则，我不介意换人。”
    得到了这不算应允的应允，王有为长嘘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
    另一边的蒋家、书房。
    蒋正南很是惴惴不安。
    几个小时前，他发现联系不上他真正的后台了。
    这让他的不安感更为强烈了。
    一身工装的蒋祁敲门走了进来。
    “爸，会所切断了和我们的一切联系。”
    这是他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蒋正南维持着一个老总、一个父亲的威严。
    “那会所的信息拍卖呢？”
    “我……
    连门都没进去。”
    “那那些参与拍卖的人，你也一个都没见到吗？”
    “爸，你也参加过拍卖，该知道参与拍卖的人，有特殊的离开方式。”
    “嘭！”
    蒋正南气得拍起了桌子，猛地从老板椅里站了起来。
    又像个没了头的苍蝇，开始在书房里转起圈圈。
    转了良久，想了良久，他又颓然地坐回老板椅里。
    “去订票吧。
    我们马上离开海城、离开夏国。”
    蒋祁站在那里没动，惹得蒋正南火气更大。
    “现在连你也不听我话了是吗？”
    蒋祁戴上手套，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一小瓶液体。
    “爸，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逃跑……”
    蒋正南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蒋祁！
    你想干吗？
    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爸！！”
    蒋祁一边拧着瓶盖，一边往坐在老板椅里的蒋正南走去。
    “爸，只有你去了。
    责任由你一个死去的人扛下，公司才能被保留下来。
    你也不想看着你一生的所得，都付之东流吧？”
    蒋正南目眦欲裂。
    “你敢！”
    蒋祁的语气很是平淡。
    “没什么不敢的。
    我请父亲上路。”
    说着，蒋祁一手捏住了蒋正南的下颌，把蒋正南死死按在老板椅里，另一只手拿着那一小瓶液体，就要往蒋正南的嘴里倒。
    蒋正南想要用双手去解除蒋祁对他的控制。
    可他发现他的双手，根本撼动不了蒋祁的一只手。
    他看到了死亡的阴影向他笼罩而来。
    到底是混过、见过大场面的人。
    蒋正南知道再不想办法，他就会死在自己“私生子”的手里。
    他抬起腿，在身前的桌子上重重踢了一脚。
    厚重的黄花梨办公桌晃了晃。
    蒋正南借着反震之力，整个身体往后压翻了老板椅。
    想法是好想法，应对的法子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就算蒋正南用身体压翻了老板椅，他的下颌也没能逃脱蒋祁的控制。
    反而让他自己的处境变得更为的尴尬。
    老板椅倒在地上，他双腿高抬，平躺在老板椅的靠背上……
    蒋祁只顺势弯下腰，仍然牢牢压制着蒋正南。
    他手里那只小瓶子，离蒋正南的嘴越来越近了。
    其实，蒋正南这么做，还想利用老板椅倒地时发出的动静，提醒别墅里的保镖，他遇到了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