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那就不强求。”

    杜布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

    他懒散地躺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缓慢地迈开三条腿，向“虚度卧室”方向走去。

    杜布脚步缓慢地前移，颤颤巍巍地来到了看起来平平整整、实际上凹凸不平的虚床前，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躺平到凹凸不平的床上，杜布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与其严丝合缝，并且很是舒适。

    想起来到卧室并躺到床上的经历，杜布感慨自己尚没有穿衣服，倒是省事很多。

    否则，自己要如同梁面仁一样，四只手并用才能脱掉身上的“两面袍”。

    杜布四脚抬起朝天，然后平稳放到了床上。

    四只手和四只脚同时发出动作，盖上了“虚被子”。

    一会儿后，杜布其左右两侧的四只鼻孔同时发出鼾声。

    ——

    三十六个时辰后，杜布醒来。

    看到了那有多个面的天花板，他仍然感觉有些怪异。

    稍稍适应之后，杜布再度起身。

    他四只手配合，三条腿交替用力，缓慢来到了盥洗室。

    毕竟，睡了这么久，还是要小便的。

    作为掌控了“吃拉道力”的杜布，亦必须遵循“吃拉之道”。

    而看到前面同时摆放的两只马桶，杜布还是感觉古怪。

    因为以前自己尿尿的时候，都只有一只马桶。

    而现在却是有两只。

    “多一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布很快作出了决定。

    ——

    同时对准了两只马桶，杜布小便起来。

    两股尿液同时发出。

    杜布注意到，自己两边的小便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几乎一致，而其颜色、冲劲和分量亦几乎完全相同。

    “肾功能和泌尿系统功能正常。”

    已经掌控了“疾医之道”的杜布对自己的泌尿系统状态作出了专业的判断。

    尿完后，杜布的两边身子还同时抖动了两下。

    “这是属于‘尿颤’。”

    对于自己的反应，已经掌控了“疾医之道”的杜布再度作出了专业的判断。

    ——

    准备离开时，杜布突然看到了两把一百多米长、并且带有稍稍并拢的两头的牙刷。

    杜布左侧双手拿起一把牙刷，右侧侧双手则端起一只杯子，先漱左边的口，然后再放下杯子，拿起另一把双头牙刷，漱起了右边的口。

    其实，作为修士，杜布好久没有漱口过了。

    毕竟，自己一觉睡了很久。

    漱口后杜布感觉口齿比以前清新，他有些满意。

    当然，这双面人漱口要比单面人漱口麻烦。

    ——

    做完了漱口的动作后，杜布又看了看打量了一下附近的被冲洗过的马桶，蹲下去试了试。

    他觉得，这玩意儿要求双面人两侧发育正常、饮食相似、内外功能基本上协调，否则两边的身体可能会存在功能失调或不一致的疾患。

    站起身来，杜布又左右打量了一下盥洗室，看有什么没有做到的。

    结果，还真被他发现了。

    这就是洗脸。

    杜布左对手和右对手同时拿起脸帕洗了把脸。

    对于洗脸这样的简单动作，杜布同样还只是慢慢学习和适应。

    ——

    在盥洗室呆了半晌后，杜布感觉肚子饿了。

    “自己要吃些东西了。”

    来到厨房，杜布看到了锅碗瓢盆，感觉有些犯难。

    因为他不会烹饪。

    无论是以前和五弟杜五花一起，还是单独一起，抑或是偶尔与其他的人相聚，杜布都很少有动手做饭菜的机会。

    当然，杜布还是四只手并用，将那些锅碗瓢盆都掂量了一番。

    最后，杜布来到客厅，坐到那“平整”的虚靠背椅上，摆放上一些灵水、灵果和灵食，准备享用。

    这些都是自己左手金手镯这个储物手环内的存货，并且是六阶极品，饱腹都很勉强。

    杜布左对手和右对手同时开张，分别填喂自己的两张嘴。

    吃了半晌，杜布这双手使用一双筷子以及同时让两张嘴吃东西的动作才勉强适应。

    说实在话，杜布还是怀念那单面人的自在滋味。

    但现在是两面人，必须要学会应对这生活中的一切。

    ——

    吃过东西后，杜布开始出门。

    他想看看自己究竟在“合道区”的哪个部位。

    在蹒跚前行中，四只脚的前行及其与手的配合比以前稍稍协调。

    由于有四只道眼，视野比以前更为开阔，除了不能看到自己的后背部分。

    双对眼亦稍稍适应那些“虚多立方石”、“虚椭圆柱体”、“虚多角斜椎体”和“虚非正规几何体”等。

    而且，杜布视线还从附近“虚藤蔓”、“虚灌木”和“虚乔木”等以及其所构成的小林中扫过。

    在这些由各种“虚度灵植”构成的小林里，杜布不仅看到了各种绿植，而且还看到了很多的虚虫、虚鱼、虚鸟和虚兽等。

    它们的脑袋、翅膀、身躯或腿等，也都和自己一样，全部来到了“双斜面对称”。

    ——

    一只“虚度蝴蝶”翩翩起舞，穿过了自己的身影，就如同自己在务虚区的经历一样。

    通过在务虚区的经历，杜布知晓，自己不会与那些生活在合道区的灵虫、灵鱼、灵禽或灵兽什么地打交道，它们无法给自己构成什么威胁，因此自己安全无虞。

    当然，凭借现在自己的修为，杜布以为，自己要对付这些灵虫、灵鱼、灵禽或灵兽什么的，肯定不能。

    因为它们已经高度适应这些合道区的“两面灵虫”、“两面灵鱼”等的生活，并且有了自己独特的道术。

    而自己却还是属于那种勉强在学习独立行走等一应生活基本动作的初来者。

    所以，自己对抗想赢，是不可能的。

    当然，自己已经是合道大圆满，所掌握的道术众多，因此，虽然打不赢，也跑不掉，但自己皮糙肉厚，肯定不会一下子就被对方打死。

    ——

    杜布继续前行，来到一个大门前的三十步附近。

    这处大门上写着“襁褓居”三个大字。

    “原来这是婴儿所呆的地方。”

    杜布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手脚并用，摇摇晃晃，准备迈步走出门去。

    而当杜布来到离大门前的十步的地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向前走，都永远走不出去。

    那“襁褓居”的大门，离自己永远都只有十步的距离。

    自己杜布想了想，自己可能不会走，便能爬行。

    于是，杜布的四条腿和四只手同时落地。

    它们安安稳稳地落在不同的平面上。

    杜布交替着手脚，向前爬行。

    他越爬行越熟练，甚至比走路还快得多。

    但无论如何，杜布发现，那“襁褓居”的大门，离自己还是永远都只有十步的距离。

    ——

    “我被困在这儿了。”

    杜布露出苦笑，并且是两张脸同时露出苦笑。

    突然，杜布灵机一动，看能不能让自己的两张嘴说不同的话。

    “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

    右边嘴巴道。

    “我这个猜测，你支持有价值，但没意义。”

    左边嘴巴道。

    “确实，我们同心协力，一起找到出去的办法。”

    右边嘴巴道。

    然后，说话就继续不下去了。

    这是因为右边嘴巴在赞同的同时竟然还试图点头。

    而两边脑袋虽然确实是两边脑袋，但并不是两个脑袋。

    其中的大部分还是联结着的。

    所以，当右边要点头，左边就会受到干扰。

    杜布觉得，这样让自己的两张嘴巴分别说话，倒是一个有趣的小把戏。

    以后它们肯定可以发展出很多不同的功能。

    但这远远超过自己现在的设想，完全不在规划范围之内。

    ——

    回过神来，杜布继续开始爬行。

    他觉得，在当前的情形下，自己爬行要比直立行走要更快速、更稳定。

    他觉得，爬行应当也是动物乃至人类运动的一个重要姿势。

    人类看不起那些四肢行走的灵物，其实不知道，他的祖先本身就这是前行的。

    就此而论，人类是所有生灵中最数典忘祖的的物群之一。

    于是，杜布就爬啊爬，发现自己自己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他对“襁褓居”的一草一木、虫鱼鸟兽、屋宇及其设施越来越适应。

    然后，杜布再度站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已经熟悉了这儿的情形，这次他走路协调了不少，速度也稍稍有所提升。

    于是，杜布放空心思，继续走路。

    他越走越快，然后他就撕开四腿、甩开四手在“襁褓居”内奔跑了起来。

    杜布越跑越快，一个忽闪就离开了“襁褓居”。

    ——

    离开了的杜布，来到了一个新的庭院。

    这个庭院名叫“修练区”，其情形类似于务虚区各灵谷的“修炼区”。

    当然品阶不可同日而语。

    来到在这儿，受到以前习惯的影响，杜布继续奔跑一番。

    然后，他开始腾空。

    他越飞越高。

    但周边还是存在着限制。

    凌空中，杜布开始修习自己以前的和新掌握的各类道术。

    杜布神识一动，从单一的“阴金系灵拳”开始修炼起。

    它已经升级成了“阴金系道灵拳”，威力比以前强大十倍以上，并且完全契合这个“虚度空间”的要求。

    掌握熟练后，杜布转向了“阴金系道护盾”、“阴金系道遁法”、“阴金系道灵焰”和“阴金系道灵焰针”，威力及适应性情形亦然。

    然后，杜布再交替配合使用“阳金系道灵拳”、“阳金系道护盾”、“阳金系道遁法”、“阳金系道灵焰”和“阳金系道灵焰针”。

    如此继续中，杜布来到了“阴阳十系道灵拳”、“阴阳十系道护盾”、“阴阳十系道遁法”、“阴阳十系道灵焰”和“阴阳十系道灵焰针”，它们又较原来单一的阴系道术或阳系道术的平均值提升了四十倍还有多。

    ——

    “阴阳十系道术”修炼完毕后，杜布继续修炼起了已经掌控的“物群道力”。

    “吃喝拉撒道力”、“过劳道力”、“少休道力”、“过睡道力”、“少劳道力”、“少休道力”、“少睡道力”、“乱行道力”、“乱奔道力”、“乱飞道力”、“乱泳道力”、“乱蠕道力”、“乱躺道力”等，在杜布手里依次使出。

    在此之后，“合分道力”，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子女对父母的以及父母对子女的“过度亲近道力”、“过度结合道力”、“过度厌恶道力”、“过度分离术道力”在杜布手里亦如臂使指。

    然后，杜布展开“阴阳十系道遁法”，离开了“修炼区”。

    ——

    杜布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名叫“绿海楼”的楼宇。

    “绿海楼”坐落于一处名为名为“望海崖”的延伸向海域中的悬崖之上。

    “绿海楼”前，“望海崖”边缘，可以看到一片蔚蓝的天空，可以看到海上波澜起伏、海波泛绿的七阶极品大海“绿海”。

    海水里，各类鱼虾自在潜泳。

    看到这儿，杜布想了想，猜测自己能不能像在“务虚区”一样不能干涉这儿的物质？

    杜布神识一动，“化形道典”发动，杜布化身成为了一条一千多米长的七阶极品灵鱼。

    来到海中，发动“视道力”，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海底山脉、沟壑、平原、丘陵以及八阶灵藻、七阶灵苔、七阶灵蕨等以及其所构成的连绵不绝的七阶“海底森林”。

    正是因为它们数量如此之多，以至于整个的海水都是绿色的。

    而在这样的“海底森林”内，当然不缺乏各式各样的在海里自由穿梭的鱼虾、乌龟、海蛇、海马、海牛、海豚、海狮、鳄鱼、鱿鱼、鲍鱼、鲸鱼、鲇鱼、鳕鱼、鲑鱼、海毛虫等，至于像草鱼、鲫鱼、鲤鱼等淡水鱼类当然不会出现其踪迹。

    ——

    “视道力”的发动只是开始。

    很快地，杜布又改动了“闻道力”。

    借此，杜布“听到”了海底那些灵植、海鱼、海龟、海象等传过来各种各样的交流的声音，同时也看到它们不时地从自己身前和身后穿梭出入。

    发动“味道力”，杜布“品尝到”了海底那些泥巴、海水、灵植、海鱼、海龟、海象等传过来各种各样的味道。

    发动“嗅道力”，杜布突然咳嗽起来，不得不钻出水面，咳嗽起来。

    因为自己在水下，那鱼鼻孔不仅可以嗅到味道，而且会影响到呼吸。

    ——

    也就是说，虽然杜布经化身为“虚鱼”，但肺部还是人类的，并没未将内里彻底化形为鱼类。

    咳嗽结束，杜布再度潜入水里。

    发动“触道力”，杜布感觉到水温的高低、水势的晃动与流向、以及其中传过来的其他海洋物种被反传过来的电流等。

    在昏暗的海底，触觉确实是一种相当重要的感官系统。

    化身海鱼的杜布，在大海中在前后、上下、左右和虚度等各个弦度上自由穿梭。

    但最终，他发现，与务虚区一样，作为这“空也空间”的操控者，杜布不能直接干涉这儿的各类物群，因而无法检验这些道术效果。

    ——

    通过想象性的模拟，杜布以为，自己现在已经能够深入地看到包括自己和这合道区的七阶极品灵植、鸟兽虫鱼、以及自己在内的各类微胞及其五大构造的细节，并且因此而可以在各类微胞及其五大构造上对这些大道之力加以运用。

    所以，遇到特定的对象时，自己可以让其感受到“吃喝拉撒道力”、“劳休道力”乃至“生死道力”等的威力。

    杜布觉得，通过“缺育道力”，自己可以尝试让各类七阶中品乃至极品的灵植、虫鱼和鸟兽不孕不育，更不要说人类修士了；通过“缺长道力”，自己可以尝试让各类七阶中品乃至极品的灵植、虫鱼、鸟兽乃至人类保持原样，不再生长；通过“过育道力”，则可以让对象生育的数量足够多、足够快，而“过长道力”则会让对方快速地成长发育等。

    至于“过死道力”，当然是让对方死了一次，然后活过来再死一次。

    至于死上多少次，那当然得看自己的心情。

    而“乱死道力”则是让对方死于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场景中。

    ——

    通过“七情道力”，杜布觉得自己可以尝试让各类七阶中品乃至极品的灵植、虫鱼、鸟兽乃至人类修士的情绪出现极度的放大，如极度的快乐或不快乐，极度的痛苦或不痛苦，极度的愤怒或不愤怒等。

    到了合道阶段，由于天道之力的加持，杜布确认，不仅虫鱼、鸟兽和人类有情绪，而且各类灵植同样是有情绪的。

    至于“言语道力”，杜布同样确认，不仅虫鱼、鸟兽和人类能言语，而且各类灵植同样能言语，而通过操纵“言语道力”，杜布觉得可以让对象有过于丰富或过于贫乏、过于夸张或过于不协调的表情语言、肢体语言、舞蹈语言、口头语言和文字语言等。

    当然，所有上述的情形，都是杜布自己的猜测。

    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儿，是需要实际验证的事情。

    而如果要实际验证，那就要离开“空也空间”。

    但杜布暂时还不想出去。

    这“空也空间”这么大，他想到处看看。

    再说，自己的道术还没有测试完毕，哪怕是想象性的测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