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过午时,初妍提着一篮点心送过来,走进初棠的房间后,却发现只有灵秀一人,正在打扫房间。
初妍向屋内张望了一番:“你家小姐呢?”
灵秀一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发白,对于初妍,她的戒备心从来没有放下过。
“她和林公子出去逛街了。”
初妍嘴角抹过一丝讥笑,眼神带着不屑:“自从太子废除了搜查,她过的可是更快活了。”
灵秀紧张的低下头,不敢应她。
初妍瞥了她一眼,将点心盒放在桌上,叮咛道:“这是殿下送给我的核桃酥,我记得姐姐最爱核桃酥了,所以特意拿过来一些给她尝尝。”
“谢谢…”灵秀身子微抖,说话有些胆怯。
初妍拍了拍点心篮,郑重其事道:“你可记得一定要让她趁早吃,过了明天,口味可就变差了。”
灵秀:“………”
初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朝着房外走去。
眼看着初妍慢慢走远,灵秀抚了抚胸脯,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望着这些点心,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她会有那么好心吗?”
这个女人以前是怎么欺负小姐的,虽说小姐全忘了,可灵秀却永远都忘不了。光是和她站在一起,就感觉身上密密麻麻的不自在。
灵秀盯着这些点心,脑袋里不自觉的浮现了各种阴谋。她揣着疑心,走向梳妆台拿了一根初棠的银簪,插进点心里。
半晌后,抬起银簪,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灵秀看着眼前的簪子,拧起的眉心慢慢松动,自嘲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知觉间,已临近黄昏。
初棠挽着林叙风的胳膊,露出和煦春风般的笑脸,连蹦带跳踏进楚昭王府:“今天把城西逛了个遍,明天咱们就去城东,如何?”
“依你。”
两人正往房间走,萧寒沉着一张脸迎面而来。萧寒本以为他们两个起码会停一下,可他们竟然直接走过了过去?
“站住!”
萧寒冷着一张脸转过身来,看向林叙风:“你跟我过来。”
初棠撅着嘴,眼巴巴的望着林叙风,目光对视几秒后,不舍的松开了他的胳膊。
林叙风捧着她的脸蛋,柔声道:“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初棠用力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他。
看着他跟着萧寒越走越远后,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而去。
没过多久,初棠踏进房间,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桌上一摆,正好瞅见桌子上摆着一个篮子,凑近一看竟然是核桃酥?!
刹那间,一闻到这个味儿,初棠的五官都拧到了一团,连忙捂着鼻子,大声嚷道:“灵秀!这谁放这儿的啊?!”
初棠对核桃过敏,别说吃了,就是闻都不可以闻,虽说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但是对核桃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绝不会再吃!
灵秀听到声音,疾步赶来:“这是二小姐送过来的。”
“拿走!”
初棠满脸嫌弃:“这个初妍,从没送过什么好东西,一送就送到我的死穴上。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要置我于死地!”
灵秀愣愣的望着初棠,困惑道:“小姐,你不是最爱吃核桃酥的吗?”
初棠捂着鼻嘴连连摆手,急促道:“现在不爱吃了!快拿走!随便你是自己吃或者拿去丢了都行!再不拿走我快要吐了!”
“我这就拿走!”灵秀再不多嘴,提着篮子就往房间外跑。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
灵秀提着核桃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辰正好肚子有些饿,她拿起一块核桃酥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
“还挺好吃的。”
接着,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全部吃完……
林叙风来到书房后,萧寒就坐在书桌前,冷着一张脸,瞪视着林叙风。
林叙风不卑不亢,不言不语,只等萧寒先开口,一时之间,书房的气氛变得僵硬而怪异。
双方僵持了半晌后,总算等到萧寒先开口:“那个东西,你什么时候能到手?”
林叙风心中微动,面色却纹丝不动:“它藏在很隐秘的位置,我多次去皇宫探寻,可依旧……”
萧寒脸色煞白,砰的一声,拳头重重砸向桌面,冷眼质问道:“所以!你是在找借口吗?!这些天,你有把你的正事放在心里吗?!”
林叙风沉着嗓子道:“可最近皇宫变得极其森严。”
“林叙风!你变了啊?”
萧寒扬起眉毛,语气冷漠如寒铁:“以前的你,向来只拿结果给我看。而现在,为何诸多的借口?怎么了?你现在有后顾之忧了?还是说,你不打算效忠于我了?!”
林叙风默默的垂下眼眸,拧眉道:“你想多了,我今晚再去一趟。”
萧寒瞥了他一眼,故作镇定道:“在任务完成之前,别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
林叙风面色变得凝重,默不言语。
萧寒盯着他沉默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下去吧!”
林叙风微微点了点头,往书房之外离去…
一盏茶的时间,林叙风来到初棠房间前,他站在松树下,抬头仰望松树上方。在松树的最顶尖的不起眼之处,树梢上缠绕着一个绿色锦缎的小包袱,来往之人根本无法察觉……
林叙风在松树下屹然不动,陷入沉思之时,忽然背后被拍了一下,令他瞬息之间转过神来。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易白嬉皮笑脸的蹦出来。
“我今晚要去一趟皇宫。”
说完,林叙风抬腿就往前走,易白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刺激的事儿,紧紧跟上林叙风。
“大哥!带我一起?!”
“随你。”
一个时辰后,皇宫屋顶之上。
林叙风和易白着一身黑衣,踩在房檐之上,往下方俯瞰,目光所及之处,皆有侍卫看守,根本无从下手。
易白小声问道:“这皇宫最近变得异常森严,今天是什么任务?难不难呀?”
林叙风倒是不慌不忙,打量了一番皇宫的各个位置,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处荒旧的阁楼,那座阁楼周围并未有侍卫看守。
林叙风指了指那个位置,道:“看到了吗,去那儿。”
说完,还未等易白反应过来,林叙风一跃而起,往那阁楼的方向轻盈踏去。
他的身法轻盈宛若游龙,连着几个凌空翻身后,稳稳落在阁楼最顶层,紧接着一个旋转而下,落在走廊上,轻推开门,侧身而入。
易白也紧紧跟进来,刚进门,一阵呛鼻的灰尘扑面而来,易白连忙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眯着眼睛打量这阁楼的一切。
阁楼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透过微弱的月光照出一点点的光亮,屋内的陈设落了很多灰尘,地上也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皇宫也会有这么破旧的地方吗?”易白盯着这糟心的地方,忍不住吐槽。
林叙风进来后,随处找了个房梁,一跃而上,栽头就睡。
???
易白满头问号:“不是!你怎么就睡下了?!咱们不是要找东西吗?”
林叙风悠悠道:“你找就够了,我相信你可以找到。”
易白叉着腰,抬着眉毛,眼中有些不悦:“那你也得告诉我找什么吧!”
“玉玺。”
易白满腹疑惑:“玉玺?玉玺什么样子啊?”
林叙风闭上了眼睛,回应道:“白玉做的,四四方方的,巴掌大小。”
“就在这儿阁楼放着?”
“就在这阁楼放着吗?”
“喂!大哥?!”
“你说睡就睡啊!”
易白瞪着他,撇了撇嘴,叹了一口长气后,撸起袖子硬声道:“开干!”
阁楼一共有五层,易白从五楼开始逐步往下搜查。
夜色深沉,漆黑的天幕之下,有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淡淡的月光像轻纱一般,飘飘洒洒的透进阁楼。
搜了两个时辰后,别说玉玺了,连个随便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摸到,都怀疑这儿是不是押解犯人的?
“什么鬼地方。”
“我这真的是在皇宫吗?”
易白边搜边抱怨,偶然间摸出一幅画。
易白借着月光,将画卷缓缓打开。
“这是……”
只见画中的男子,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的宽腰带,身姿修长,卓然而立,他的眉眼俊朗清飘逸,英气勃勃,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飘逸绝俗。
易白紧锁眉头,越看越眼熟,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脸…这不就是林叙风吗?!这皇宫里为什么会有他的画?”
“先拿回去给他看看。”易白好生卷起画像,插在身后的腰带上,继续搜查玉玺。
两个时辰后,搜查无果。
易白一身灰尘扑扑,站在林叙风躺着的房梁之下,叉着腰气汹汹的瞪着他:“玉玺根本不在这!”
林叙风被这一声唤醒,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思忖道:“走吧,得在天亮之前离开。”
“那玉玺呢?”易白问。
林叙风一跃而下,落在易白身旁悠哉道:“下次再找。”
说完,林叙风正准备往外边走,忽然胳膊被一股力量缠住。
易白拉着他的胳膊,将身后的画拿给他:“大哥,我在这儿找到了一副你的画像。”
“我的画像?!”林叙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易白将画卷当着他的面缓缓打开,对准月光的角度:“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你。”
“为什么…”
林叙风接过画像,不可思议的盯着画像中的男子,面具下的一双眼眸中又惊又疑:“这确实跟我长的一模一样,可这并不是我…”
“难道?他是你的亲人?”易白不假思索道。
“亲人?”
听到这里,林叙风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世至今还是一个谜,他本不想寻找,可居然碰巧发现了:“那这个画像之人…他是谁呢…”
易白摸着下巴思忖道:“要不拿回去问问萧寒?他应该会认识宫中的人吧?”
林叙风沉了一口气息,利落的卷起画像插在腰后:“得赶紧走了,天亮之后就走不掉了。”
说完,两人走出阁楼,在皇宫的屋檐之上行走如飞,渐渐的隐入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