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城门外,易白与卫言并肩同行。
“我的天呐!终于到了!”
“本是一天的脚程,被我走了七日,这将是我这辈子的污点!”
“就他林叙风有喜欢的姑娘!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提前赶回去!”
这七日,易白走出了此生最慢的速度。
这七日,卫言的耳朵遭受了此生最煎熬的折磨。
卫言内心满是煎熬:“小兄弟,你能不能歇口气,你嘴巴不累,我耳朵都累了。”
易白望向城门口,把守的侍卫好像多了好几层,而且都是精兵,进出的人被一关又一关的盘查。
“什么情况?在查什么人吗?我出来的时候没这般细查啊?”
为了保险起见,易白决定先张望一番,万一刚好在查卫言,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易白带着卫言走到一旁树边,认认真真的吩咐:“老头儿,你先坐一会儿,我瞧瞧他们在查谁。”
易白直窜而上,横空飞起,飞到树的最高处,眯着眼睛俯视城门口处。
“他们好像对女子查的比较严?”
易白嗖的一声落在地上,扶起卫言慢条斯理道:“安心走吧,没我们什么事。”
易白带着卫言大大方方的经过城门口时,看到了他们手中画像上的姑娘,瞬间就明白了。
看他们傻乎乎的样子,易白阴着脸偷偷发笑。
半个时辰后,易白终于赶到了楚昭王府。
易白迈进府门就大声嚷道:“哥哥姐姐们!小爷我终于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啊!”
萧寒闻声而来,望向眼前的老先生,已是一位已过七旬的老人,他一头蓬乱的头发雪白,蜡黄的有些发白的脸上,只有嘴唇看得到一丝血色,两只眼窝深陷的厉害,眼神却带着一股狠劲。
萧寒向卫言鞠了一礼,道:“卫老先生,这些天让您走了这么多崎岖的山路,难为您了。”
卫言苍然一笑:“无碍。”
萧寒伸直了手,掌心向上,揖一礼道:“我已为您准备好了房间,您随我来。”
卫言跟着萧寒来到准备好的房间,看的出来他花了心思,摆放的书画均是稀有,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卫言盘坐在火炉旁,一双满是皱纹的手贴近火焰,“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还需要再等一个人。”
“多久?”
“我…会尽快在春节前准备好。”
卫言沉默了半晌,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老先生奔波了这么多天,就先好好休息吧,门外的两个侍卫随时听您调遣。”
“知道了。”
安顿好卫言,萧寒轻着步子走出了房间,关好门后一个转身,就与易白大脸庞碰了个正着,差点撞到头。
“你!你怎么在这儿?”
“从你们进去开始,我就在这儿咯,你跟那个老头儿在说什么行动啊。”
易白定是一直在门外偷听,想到这里,萧寒有些生气,拉着他的手来到一边,脸色凝重,训斥道:“易白,你以后不可以这般偷偷摸摸,也不可以这般目无尊长,唤他老头。”
易白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呀。”
“不可以这般没规没矩!”
易白嘴巴撅得老高,耸着肩膀,抖着腿,扬眉笑道:“我易白就是没规没矩长大的。”
萧寒这般严肃的训斥,他竟然还嬉皮笑脸,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这副模样到底跟谁学的!!”
这一声怒斥炸入易白耳朵里,才意识到萧寒是真生气了,他凝住了弯弯笑眼,心里开始稍稍有些不安:“你,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啊?”
“我从今天开始必须好好管教你!”
易白怎么说也是齐将军的遗孤,齐将军一身正气,襟怀坦荡,可如今他的孩子怎么就邪门歪道,不成体统。
易白本以为他真的生气,原来并没有呀。
在易白的概念里,生气是意味着抛弃。
易白尽量作出不那么开心的模样,正儿八经的样子问道:“那哥哥你想怎么管教我?”
萧寒冷着眼盯着他想笑憋着笑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压着怒气平复半晌后,沉重道:“你从明天起,别再跟着林叙风了,他干的那些事儿,你不可以跟他学。”
“这个绝对不行。”
易白想都没想就连连摆手,虽然萧寒比林叙风那个冷冰块好,他又温柔又和善又温暖,可林叙风给的感觉,他却也给不了。
“你!!”
萧寒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温文尔雅的表情下隐藏着滔天的愤怒,仿佛随时会爆发。
“那你就永远跟着他吧!”
说完后,易白摸着脑袋,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他长袖愤然一甩,气势汹汹的大步离去。
易白实在琢磨不透这个情况:“不是,这,我,这,到底怎么了…”
入夜,没有月光与星光,黑沉沉的夜幕笼罩着苍茫大地。这个时辰已过凌晨,整个楚昭王府静得鸦雀无声。
漆黑的房间内,初妍冷冷的望着手中的药瓶,已经盯着愣了将近半个时辰。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动手?”
身旁的黑衣人,名唤李三,是当年跟在锦萍身边的人,在一个月前,费了多番周折才上忘忧山庄寻得此药。
此药乃幽草之毒,无色无味,服用之后并不会立即死亡,而是会先大病一场,与风寒无异,接着症状会越来越怪异,虽不会过于痛苦,但极不容易被察觉,看上去就像是得了风寒慢慢病死。
重要的是,此毒药目前无人能解。
初妍眼里的杀机昭然可见:“你确定,这个毒药必死无疑?”
李三笃定道:“五日之内,必死无疑,如果是普通人,撑不过三天。”
初妍眉梢一挑,嘴角浮出一抹狞笑,眼眸极具阴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