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舌头能不能别打结。
    但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不，准确的说，他从来没有将两者联想到一起......
    “你，你是说......”
    宋狸子又结结巴巴的重复了一遍。
    而在这种剧烈的情绪的波动下，他那双海蓝色和血红色并存的异瞳睁着圆滚滚的。
    像是一只受到了十足惊吓的猫。
    下一秒，忽然一双宽大温暖的手落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将猫咪炸开的毛全都顺着撸下去。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像是他的动作这般的温和。
    “对，我就是。”谢褚点头道。
    宁桃在20分钟之前就去买夜宵了，眼下输液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狸子：“？？？？”
    宋狸子：“！！！！”
    宋狸子：“#￥％……&*#！！！”
    都怪那该死的应试教育。
    导致宋狸子在得知白狼使的身份的第一瞬间，所想到的居然是：
    坏了，他曾经让白狼使帮他写了那么多谢褚布置给他的课后练习题，这下岂不是全都露馅了嘛？！！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不对！！
    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怎么还有心情思考什么课后的练习题呀！！
    “你，你是白狼使？”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了一遍。
    并不是自己的幻听......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宋狸子倒吸了一个凉气。
    不是，这么离谱的吗？！
    开什么玩笑呢？！
    他又想起了他之前和宁桃讨论过的那个话题：
    “知道他在现实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他长得是高是矮？是美是丑？你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你凭什么能保证你就一定会喜欢上在现实中的他这个人呢？”
    为什么会这样？！
    他设想了这么久白狼使在现实中的形象，可他却从未想过会是谢褚。
    但细细想来，一切却又并不是无迹可寻。
    比如说那相似的、都是一样冷冰冰的声音。
    又比如说为什么偏偏谢褚布置的每一道题白狼使都会做......
    他早该想到的。
    圈内所有人都知道白狼使的黑客水平很高，而谢褚双修的经管和编程。
    或许是网络放大了谢褚性格中的冷漠与温柔。
    却又同时给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如今当真正的答案被揭晓，所有的谜团却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宋狸子闭了闭眼。
    他又沙哑着声音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谢褚皱了皱眉，他如实回答道：“你问过吗？”
    宋狸子：“......”
    他好像确实没有问过。
    但是！！
    但是......
    他拽住了谢褚的衣领拼命摇晃：“这特么的能作为你骗了我这么久的理由吗？！”
    “我没有瞒着你。”
    谢褚顿了顿，他又道：“当初在酒吧里，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
    “什么酒吧？”
    “白云酒吧。”
    谢褚道：“那天经管系团建，恰好就在你们包厢的隔壁......”
    很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是越来越迷惑了。
    宋狸子错愕的扶着额头，他仔细回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关于那天晚上所发生的细节......
    “......不是，那天我遇到你了吗？什么时候？”
    他这话不说还好。
    因为下一秒，谢褚轻轻笑了一声。
    他勾了勾唇角，又落下视线来，嘴角噙着笑意，也不像是冷笑，就是没什么温度的笑了。
    “呵，你当然不记得。”他道。
    也正是这句话让宋狸子顿时跟着不服气了起来。
    什么呀——
    别以为他听不出谢褚话里面的谴责，可问题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凭什么要被谴责？！
    “我忘记了什么？”
    宋狸子可以听见自己那不甘心的声音，他没好气地补充道：“明明那天我先约了你吃饭，是你先放我鸽子的！！”
    “后来呢？”
    宋狸子：“......”
    后来？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但是！这和谢褚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明明是谢褚先拒绝他的邀请的......
    而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突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颚，逼着他只能面对他的视线。
    “我说我和你告白了，而你，”谢褚顿了顿，他又轻笑道，“拒绝了我。”
    宋狸子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什么？！！”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谢褚，而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宋狸子都会毫不犹疑的相信对方仅仅只是想着和他开一个玩笑......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谢褚？
    又为什么偏偏是那天晚上？
    在他喝醉了酒什么都记不清的情况下......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错误的人。
    以及，在他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的坦白......
    “可是，那时候我喝醉了酒......”
    宋狸子结结巴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为什么......后来不和我说呢？！”
    “因为所得到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谢褚道。
    宋狸子：“什么。”
    “难道我在重复一遍，结局就会有所改变了吗？”
    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这让宋狸子胸腔里的怒火瞬间被燃烧了起来。
    可很快，又颓然熄灭。
    是呀，这就是那个他所认识的那个白狼使。
    冷静到冷血，漠然到麻木。
    宋狸子垂下视线。
    他会答应吗？
    答案理所当然的是否定的。
    他依旧被谢褚攥着下巴被迫抬眸看向那双眼睛，像是仲夏浅蓝色的天空。
    介于黑夜和黎明之间，宁静澄澈得不可思议。
    “所以呢？”
    谢褚一只手撑在宋狸子的身侧，另一只手摁住他企图挣扎的手腕，额头抵着额头，固执又过分的将他困死在这片狭小的区域里。
    他早就该发现的。
    这只没良心的小混蛋。
    “在你的幻想世界里，白狼使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顺着宋狸子那惊恐又错愕的目光，他一字一顿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