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言承认的话,段璟川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和云依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扬起一点忧伤的弧度。
但旋即,那个弧度遽然下垂,挂上阴霾和凝重:
“老沈,云依……情况很不好。”
沈言猛地看向他,声音有些微颤:
“不是没有查到病因吗,不是还有心率吗?”
段璟川看向他,目光非常沉重:
“她的脏器正在衰竭,也许熬不住今晚。”
“还有胤宸,他太不正常了……可能随时会崩溃掉。”
“啪嗒”一声,沈言手里的酒罐从手心掉了下去,不可置信怔怔看着他,
“你说……什么?”
*
胤宸一整天都抱着云依,轻柔又低声陪着她说话。
“依依,对不起,之前我没有听你的话好好修炼,你能不能重头教教我?”
“对了,上次你说的要试验什么炼魂丹,不是还少了一味药吗,我陪你一起去找不好?”
“如果国内没有,我们去国外找,世界这么大,我们还没好好出去走一走。”
“依依,我很多东西都不懂,你能不能醒来和我说说。”
……
薛佩茹和安嫂,带着煮好的补血安神汤,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鼻子发酸。
“儿子,妈给你煮了一些补血汤,你喝喝看。”
胤宸停了碎碎念,看向自己自己的妈妈,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好,我和依依一起喝一点,您的手艺一直都很不错,我让依依尝尝。”
薛佩茹安嫂还有客厅的保镖等人:“……”
薛佩茹心头堵的发慌,笑容有些僵硬和酸涩,声音哽咽:
“……好。”
胤宸把床上的餐桌支了起来,打开碗勺,薛佩茹给他布置倒出来。
胤宸把云依的头枕在自己肩上,舀了一勺,吹了一下,凑到嘴边试试了温度。
试过温度后,再把汤勺递到她唇边,温柔道:
“依依,来,张一下嘴,尝尝好不好喝。”
然而,云依毫无血色的嘴唇没有一丝反应。
胤宸稍微把勺子递进了一点,继续哄道:“依依,就喝一口好不好?”
薛佩茹看着云依生命监测仪器上几乎没有波动的数据,想起了昨天院长专家对他们说的话。
“那位夏小姐……很抱歉,我们实在找不到救治的办法,”
“她的脏器已经衰竭,也没有脑电波,没有生命迹象了,”
“在生物学上,我们通常定义为死亡。”
“至于她微乎其微的心率波动,我们只能归结于某种磁场诱因,这已经超出了医学范畴。”
也就是说……夏云依其实已经死了,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然而,她那个一向冷静自持,让人骄傲优秀的儿子,正抱着一具尸体同吃同睡,还喃喃自语。
就像疯子一样。
薛佩茹心如刀绞。
这个消息他们全部瞒着胤宸,怕对他的打击太大。
这么做就是想让他自己意识到,慢慢接受夏云依的死亡。
薛佩茹想起曾经那个大师对胤宸情劫的批语……应验了。
早知道,早知道……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红着眼睛欲言又止:“儿子,她……”
“妈!” 胤宸阻止了她的话,神色平静,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没死。”
他怔怔看着云依的脸,眼眶氤氲着水雾,声音里带着疯狂与偏执:
“她没死,她的灵魂还在。”
其他人:“……”
安嫂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转开了视线,抹着眼泪。
“依依,对不起,你可能不方便自己张口,我来喂你。”
胤宸把云依放平躺下,稍微用枕头垫高了一些。
随后,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低下头,凑近她的嘴唇,渡了过去。
大家就这样看着他,平静又疯魔地就像喂药,一口一口地喂。
虽然漏了一些,但至少喂进去了不少。
胤宸笑了起来:“你看,她喝了。”
薛佩茹此时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坐在客厅沙发上,掩面痛哭。
都是她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阻止他的。
都是自己作的孽。
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段璟川走进来就看到让他心酸又心悸的一幕。
心头就像被浓重的乌云笼罩着。
现在所有人都很害怕胤宸出事,寸步不离守着他。
然而,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晚上,胤宸就真的疯了。
凌晨两点左右。
医生在胤鸿生的授意下,在胤宸打点滴的药水里加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
守了一天的他,终于没能撑住,沉沉睡了过去。
但他在沉睡之前,用水果刀割了一条细条白布,把自己和云依的手腕绑住牵在一起。
一如当初云依给他绑的那样。
胤宸拿水果刀的举动顿时把众人都吓坏了,以为他要自杀殉情。
段璟川立马当先冲过去夺了下来,气冲冲发着怒火:
“你要干什么?”
胤宸边绑着布条,有些好笑问:“你们以为我要自杀?”
众人:“……” 不然呢。
胤宸没再解释,只是做好一切,抱着人躺下,又一眨不眨痴痴看着云依。
段璟川重重吐了一口叹息,实在是无言以对。
众人心有余悸把屋内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搜罗走了。
胤宸也没有阻止,就这样不知不觉觉沉睡了过去。
夜里。
监测机器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警报声。
“滴——”
胤宸陡然惊醒。
听到警报声,值班医生护士全部冲了进来。
段璟川也其中。
众医生开始抢救,然而这一次,没有奇迹发生。
“对不起,她的身体机能全部停止了,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出去!” 胤宸猩红着眼睛,冷冷命令。
众人面面相觑。
段璟川心里也异常难受,但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
打起精神安慰说:
“胤宸,接受现实吧。”
胤宸突然疯了一般,把所有医疗器械,连接线管子,一股脑地拔了。
“都滚出去,我的话你们耳聋了,都滚——”
他朝众人大吼一声。
段璟川心头哽了又哽。
众人只能无奈出去。
胤宸在其他人全部出去后,猛地把房门关上,并紧紧锁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开始脱自己衣服。
脱光后,他又开始解云依的衣服,脸上带着哀伤的微笑:
“依依,你是不是喜欢这样,才愿意能醒来,我现在都给你,好不好。”
说完,低下头疯狂攫取那张没有血色的唇瓣。
身体跪伏在她身体两侧。
揽住她的腰身紧紧贴向自己,很快动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