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看着云鲤，神色淡淡：“你为什么会请我来演杜远？”
    “很简单。”云鲤看向贺琳，“因为贺经纪说你的演技很好。”
    沈亦闻言，眉头很轻微很轻微地皱了皱：“就只是这样？”
    “当然。”云鲤笑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沈亦抿了抿唇。
    他以为是什么？
    他以为和这些年里的其他情况一样，拿着好剧本找上他的人，要不是那恶心的男人安排的。
    要不就是那些讨厌他的人，故意戏弄他的。
    要不就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目的不纯他。
    “《罪与病》是个好剧本。”沈亦又恢复成了那一脸淡漠，“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零片酬出演？
    云鲤挑了下眉。
    大多数想当明星的人，以及大多数已经当上明星的人。
    说他们是因为热爱演戏、唱歌或者跳舞。
    云鲤会信。
    但若是说他们只是因为热爱演戏、唱歌或者跳舞才想当明星的。
    云鲤就不信了。
    若真的只是单纯热爱演戏、唱歌或者跳舞的话，又何必为了红火而争名夺利。
    毕竟：
    跑龙套也是在演戏。
    网络唱也是在唱歌。
    当伴舞也是在跳舞。
    明星红火起来，片酬和出场费、代言费等就会水涨船高。
    所以归根究底，大多数还是为了利益和金钱。
    而沈亦为了能够出演自己认为的好电影，竟愿意零片酬出演。
    这妥妥的是真热爱演戏啊。
    云鲤：“你真愿意零片酬出演？”
    沈亦点了下头。
    云鲤笑了笑：“就算你愿意零片酬出演，但若是演技达不到我和导演的要求，也没用的。”
    沈亦听到这话，神情还是那样的淡淡，平静的丝毫没有波动。
    这样的态度，反倒透露出了几分傲气。
    看不惯他的人，就会觉得他这样有些嚣张。
    看得惯他的人，却会觉得他这样没有什么。
    云鲤处在这两者中间。
    既没有看不惯他，也没有看得惯他，所以对他的态度没什么感觉。
    但是陶然却有些不乐意了。
    在他看来，沈亦就是个新人，而且还是个大龄新人，哪来的底气这样傲气？
    不过不乐意归不乐意，他倒是没开口说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在林书彦想着，划哪一段让沈亦表演一下的时候，嘀嘀咕咕的同他说划最难的那一段，说出来的理由让林书彦无法反驳。
    “这段剧情对演技要求最高。
    他要是这段剧情都能达到要求，那就不用担心他能不能演好其他剧情了。
    反之，你要是选个要求简单的剧情。
    你都不知道他演技是只达到这要求，还是也能演好最难的那段剧情。
    这万一他的演技只达到了这个简单的要求。
    那等拍到那段演技要求最高的剧情时，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虽然陶然对沈亦的第一印象不好。
    但是他说出来的这个理由，也的确是为整部电影在考虑。
    林书彦被说服了。
    “那个，你是叫沈亦是吗？”他看向沈亦，在剧本上将最难的那段剧情画出来后，把剧本递给了他，“你就演这段吧，应该没问题吧？”
    沈亦接过剧本看了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书彦看他这样，不放心的又问了句：“演这段，你真的没问题吧？如果觉得难的话，我就换一段。”
    这话一出，沈亦还没有什么表示呢，陶然却是满脸黑线。
    换什么换啊！
    要是那些来试戏的演员们，觉得导演要求他们演的剧情难，就能够换一段剧情的话。
    那能试镜出什么好的、合适的演员来啊？
    陶然满脸黑线的一把拽过林书彦，对沈亦道：“刚刚听你说你之前看过剧本了，那给你十分钟准备应该够了吧？”
    沈亦看了眼他，然后朝着满脸不放心的林书彦点了点头：“没问题。”
    陶然闻言，拽着林书彦就坐了回去，压着声音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你是导演。
    职责除了拍电影、电视剧以外。
    在电影或者电视剧开拍前，选出好的、合适的演员也是你的职责！
    你这样体贴来试镜的演员。
    怕他们觉得剧情太难而演不好，就想着给他们换一段剧情来演的心软要不得啊！
    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毁了一部电影、电视剧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毛病呢？”
    陶然看着林书彦，觉得很是不解。
    他和林书彦做了四年的室友。
    知道他这室友导演的本事很不错，写剧本的能力挺不错，选演员的眼光也不错。
    虽然人有时候傻里傻气的吧。
    可他真的从来没发现，他这室友竟然有这心软的毛病啊！
    林书彦挠挠脸，神秘兮兮的道：“他不是说自己愿意零片酬出演吗？
    《罪与病》的投资就五百万。
    虽然拍它是够了的。
    但能省一点钱，拍出来的电影质量就会越好啊。
    而且我想着，能被那位带姜栀的经纪人推荐来的演员，演技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陶然无语又诧异：“就因为他愿意零片酬出演，你就对他的演技没那么高要求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小燕子！
    林书彦摇头：“当然不是。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说想换一段剧情的话给他换哪一段了。
    零片酬出演可以适当降低演技标准。
    但是我心里是有底线的好吧？”
    林书彦和陶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时候，云鲤在看着沈亦，期待着他的表现。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人试镜了。
    但这一次，她还是很有兴趣。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她这次感兴趣的不是试镜的过程是个什么样的。
    而是，过了十一年的时间，再也没演过戏的沈亦，演技究竟变得怎么样了。
    “云总。”
    听到贺琳喊她，云鲤朝着她看了过去：“什么事？”
    贺琳看了一眼林书彦：“《罪与病》是他写的？”
    云鲤点头：“是他。”
    “《罪与病》写得很不错。”贺琳看向她，“这个人写剧本的能力很不错。
    就算导演的能力不怎么样，也算是个人才了。
    我觉得，这样的人才很适合咱们星熠，你不这样觉得吗？”
    云鲤笑了：“巧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