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琛听到，噌的一声站起来，“你没有派人盯着吗？”
“属下派的人没有看见他们是怎么不见的。”墨玉从未出过这么大的纰漏，语气里满是自责。
穆琛眉头紧锁。
王升这时候消失，怎么看都像是有问题。
而且能在墨玉眼皮子底下消失，必定是有人在帮王升。
那对方的用意是什么呢？是不是在故意阻止他查出真相呢？
想到后者，穆琛当机立断，“我亲自去追！”
穆琛有种直觉，只要找到王升，小桃的死就能真相大白，届时他也就能知道云筱是不是被冤枉的了。
“可您明日一早不是还要去听泉小筑吗？”
墨玉的话让穆琛停顿了一瞬，不过也就是一瞬，“在那之前，我会回来的。”
墨玉闻言，一时分辨不出到底谁在世子心中更重要。
不过不管是谁，他要做的永远都是追随世子。
……
深夜。
顾府。
顾南嘉走过顾南烟曾走的那条暗道，出现在了穆铮的面前。
“殿下为何要把王升藏起来？”顾南嘉听说了王升的事情，借着来见穆铮问起这件事。
她还想让王升利用小桃的死继续咬死云筱呢。
“你真想让云筱死？”穆铮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顾南嘉不敢点头，片刻后，才扭着身子坐到穆铮的旁边，细声细气道：“殿下怎么会突然提起云筱？您把王升带过来，是跟云筱有关系？难不成，您对云筱……有兴趣了？”
顾南嘉说到最后，故作难过地抹了抹眼泪。
穆铮连忙把她搂进怀里，一边把玩着她垂下来的头发，一边温声安抚她，“云筱哪里比得过你？我不打算杀她，只是因为云家那些旧部保不齐哪天会去找她，我留着她是想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云家还有一个云苒，还有她们的娘，殿下怎么就肯定他们会去找云筱？”
“云筱虽是女子，但在云家军中威望不低，不少人都说过她若是男子，比云晏礼差不了多少。而云苒当时年纪小，也不见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些人自然不会去找她。至于云夫人，那就是一介柔弱女子，连书拿着都费劲的，没人会把重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殿下当真觉得那些人手里有什么证据？若他们真有，当年怎么不直接拿出来，证明云家的清白？”
穆铮喜欢听顾南嘉柔中带媚的声音，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正要接着说自己的想法，才意识到什么，目光变得沉了几分，“嘉儿对这些很好奇？”
他的女人，做一个花瓶就够了，不需要知道太多。
顾南嘉听出穆铮声音里的防备，故作不满地摇了摇头，“妾身只是不喜欢云筱而已，既然殿下有自己的打算，那妾身就不问了。”
见顾南嘉没有掩饰不快，穆铮反倒放了心，讨好地亲了亲她，“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云筱交给你，到那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也是当初他和顾南嘉联手时对她的承诺，他并没有忘记。
至于王升，就是一个即将被抛弃的棋子，先让他在这儿，只是为了让穆琛着着急，也是为了避免云筱真的被定罪。
等合适的机会到了，他会让王升出面认罪。
穆琛找了一夜，也没找到王升和他那个相好的踪迹。
“世子，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王升二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都是属下办事不利。”墨玉很少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语气越发内疚。
“只要人还活着，总是能找到的。”穆琛一夜未睡，眼里都是红血丝，却仍不愿意放弃。
他总期盼着，十年过去，云筱不再是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他希望王升能让他这点期盼成真。
见世子还要继续搜寻，墨玉到嘴提醒他该去顾府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
但就在这时，王府的侍卫找了过来。
“世子，顾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顾大小姐的情况很不好。”
穆琛眉心微拧。
王升带着个女人，就算有人帮忙，也不可能跑出太远，他找了一夜，或许很快就能找到。
可顾家派人过来，一定是顾南嘉出了事，说不好又在寻死。
思前想后，穆琛终是做了决定。
“墨玉，你接着带人去找，找到了立刻向我汇报。”
话落，穆琛骑马回城。
顾南嘉救了他一命，他终究是不能对她见死不救。
很快，穆琛就纵马赶到了顾家。
如他所料，顾南嘉的确是在寻死，很不冷静，好像是又被过去十年的事情所困扰。
“你们都出去。”
以免被别人知道顾南嘉那十年，穆琛让他们都先离开。
等四下无人，穆琛才走向顾南嘉，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嘉儿，你现在在京城，在顾家，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听到穆琛的声音，缩在角落里的顾南嘉假意有了点反应，慢慢抬头看向穆琛，“阿、阿琛？”
“嗯，是我。”穆琛点头，看着顾南嘉的周围散落着血迹，眉头轻皱，“你先过来，我让大夫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就带你去听泉小筑，昨天我们说好了的。”
顾南嘉的眼神逐渐清晰，像是从过去的梦魇中走了出来，但眼中很快有泪滑下，“阿琛，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没有，你做什么都没关系的。”
穆琛的温柔，让顾南嘉有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不由得朝他伸出了手，“阿琛，我好疼。”
看着顾南嘉胳膊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穆琛眉头拢起，“放心，我这就让大夫过来。”
穆琛转身要走，顾南嘉却伸手拉住他，“阿琛，你别走，行不行？”
穆琛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后，点了点头，“好，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话落，穆琛扬声让大夫进来，一直在顾南嘉的旁边守着。
只是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墨玉有没有找到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