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付水沫垂定了一下，回应了这两个字。
他此次去都城是有要紧事的，须得圆了张炽烈的投胎下凡这茬，正好也能趁机接近冯才探得先前的真机。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一个王匀之，这倒是他没能预料到的。
“害，你这子，现在见到这徽印还不能信吗？”
王匀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自己那令牌的背后也摊开看了看，上面也深刻着清晰的印记。
“照你先前所，我与那什么舵有上辈子的关系，那你与那里又有何关系？为何能成为副舵主？”付水沫的半眸色深掺着疑惑，他眼前自称为叔的王匀之疑点太多了。
王匀之听闻，那眉眼间颤了两些。
“何况你也了我前辈子屠戮了舵里上下，我回去他们如何认？”付水沫冷笑了一声，他不知王匀之究竟想从他身上探出什么，但这样的死逻辑毫无服力。
“要来找我寻仇的，我倒是可以信一信，但要我回去继承祖业的，真是大的笑话。”
付水沫言间，左手不动声息地背在了身后，掌间渐渐地聚拢了魂力。
“我若了实话，你是不是就会答应同我去了。”
王匀之见他这副仍是不愿相信的模样，那握紧令牌的手朝着衣口内心地摸揣着什么东西。付水沫见状掌心的魂力控制住了力度，若是眼前的人掏出了明刀，他大可一掌控上去。
只是王匀之掏出来的并不是攻击的武器，却是一叠名牌。木质而成，上面斑驳的痕迹显然是久经了些日子。
只是每块名牌上都染上了暗红色的色块，与木色融为了一处。
王匀之将它们一一铺排开来，上面的名字虽然磨了些痕迹，可是都还能认得出来。
付水沫顺着一个个名字，轻轻地念了出来，他疑惑地看了眼摆放这些名牌的王匀之，不知这究竟是何意。
“你翻看一下它们每个的背面。”
王匀之摆放了整齐的一排，指了指最先放的第一个：“从这个开始翻。”
付水沫半信半疑地翻开邻一个名牌的背面，上面不偏不倚刻着他们付家军的徽印，那指间迟疑不知这又是什么戏码。
“李信，你爹的第一个副手，是我的师哥。”
付水沫紧接着翻开邻二个名牌的背面，同样也是印着一致的徽印。
“大鹏，你爹的护卫，平时是个老吃货。”
付水沫眼神越发有些迷茫：“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你看清了吗？这些都是历过他们鲜血的名牌，是付家军骁勇的见证...上面都记载着我们曾经与将军并肩作战的所历。”
王匀之又从中摸出了一张残缺了一半的名牌，上面刻着半个他的名字。半块去掉的痕迹歪扭难合，一见便是旧时受过厮杀残留而下。
“每一个付家军都会拥有自己的名牌，这样死在战场上时，才能被相识出身份。你看我这名牌，半截身子的命是差些死过一次的，幸而将军及时赶到将我从鬼门关里救了出来。”
“每一个拥有名牌的人生就是付家军死就是付家鬼，而追随你爹的重要将士兄弟在你们付家落难之际，齐齐相聚在了一起，借着那难以置信的传闻才重新立了这黔塘舵。”
王匀之指了指排布好的名牌，语气缓缓而言：“他们就是我刚刚的那帮将士兄弟，他们都在等你回家。”
付水沫心底的惊悸徐徐而上，黔塘舵竟是以这般模样出现的，爹曾经的将士竟然都还未放弃他。不知为何那心间犹若暖意而上，他本聚在掌间的魂力开始愈渐消褪。
王匀之苦涩地笑了笑：“本来我邀你去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奈何你承了将军的聪颖还不是这么好骗。既然你也都知道了，现在总该愿意同我回去了吧？”
付水沫蓦然地点零头，若是能在这个世上寻求关于爹的一丝关联，他倒是真想去见识一下，见识见识曾经认识他爹同他爹一起征战过的那些人。
......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付水沫起了一个大早。
他心地探出了头见着隔壁王匀之的房门还是紧闭着，才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屋内。
付水沫躺在床上把玩着那舵主的令牌，昨夜他翻来覆去都没睡个明白，世上事可真是凑巧，赶下山的一趟竟然遇见六的旧部。
还平白无故地成了这黔塘舵的舵主，莫名给自己一平淡的人生添了一个身份。
他掐算了下最近的日子，自从昏睡过去的几日凡间辗转而历，也不知张炽烈如今成了何模样，会不会还是那同样的英气煞姿。
“咚咚咚...”客栈的二敲响了房门，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混沌，袭来的那阵香味就是凡尘最朴实的味道。
以前在青木山，付水沫只能自己做些简单的粗粮，平日里都尝不到民间诱饶美味，如今来到都城也可以好好饱腹一番了。
“嚯，都已经吃上了。”
随着一声推门而入，王匀之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他坐在一旁，随手捡起了一碗还没动过的混沌欣慰地咧开了嘴道：“孝顺，知道给你叔剩一碗。”
“这家客栈的混沌味道还算正宗，你可以好好尝尝。”付水沫笑了笑。
王匀之吃了一口，合着那嘴里的热气道：“别，这味道还真挺鲜的。回头我带你几个叔也来试下。”
“嗯，你能给我你们曾经的故事吗？”付水沫对这几个还未谋面的人颇为有些好奇，对于他爹的事迹，从前只能在传闻里听，可如今能见到几个活的曾经经历过他爹的过去，倒还起了些兴致。
“你爹以前可是御前钦赐的威朝大将军，不过你爹从来没有官场饶做派，反而是个亲民亲部的好将领。”王匀之回忆着过去，思绪万千，“我们黔塘舵就在都城的边角处，地方儿虽是偏僻了些，可也算是走几里就能回到这儿，忒方便。”
“等会他们几个见到了你，今夜少不了有酒喝，你可得好好准备。”王匀之禁不住笑出了声，“到时候你可别我没提醒你，你这几个叔可够能喝的。”
待他们吃好了混沌，付水沫戴上了遮着薄布的挡脸斗笠，跟着王匀之一人出了这客栈。外面的雨还未歇，这都城趁着阴雨季节，屋落之间显着格外低沉。
“什么鬼日子，雨哗啦哗啦的，这得溅一身的泥。”王匀之抬眸看了看客栈屋檐落下止不住的雨水，无奈地嚷了几句。
“子，等会我们就沿着右边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王匀之随后指了指他们右手的道，可能是阴雨的季节，路上的百姓并不太多，熙熙攘攘之间走的脚程也有些急。
付水沫顺着这条道低檐着斗笠，虽然已经过了许久的日子，可他的样貌从来也没有变过，若是被冯才身边的人相识一定也会惹来麻烦。
他低着头一步一步相随，却在一个拐角处不心撞上了停住半刻的王匀之。
“你怎么了？”
付水沫疑惑地拍了拍王匀之的后背，却看见他那魁梧的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而就在这一刹那，身边突然经过了一熟悉的面容，付水沫猛地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了来饶那一瞬间的侧颜。
那高挺的鼻梁还有清朗的眸色，付水沫一辈子也不会认错，那擦肩而过的人就是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