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其中一次,梁瑾去一个小摊上看拨浪鼓时,王知余拉住了陈言,悄声道:“大人,这小儿不是咱们大周的人!”
陈言不动声色地道:“你怎知道的?”
王知余低声道:“他的口音,是大梁京城的口音!”
陈言一愣,旋即双眼一亮:“真的?”他虽然察觉梁瑾不是大周之人,但却不知道后者具体哪里的。若是大周,那这事就有意思了。
王知余肯定地道:“绝对无误!”
大梁与大周关系不佳,因此大周的大梁人很少。方才刚刚听到梁瑾的口音时,他只觉有些熟悉,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在马车上听得多了,他便记了起来。
陈言哈哈一笑,拍拍王知余的肩头:“王大人,这回你可真立功了!”
京兆尹这职务原本就时常与人接触,王知余在职多年,自然见识不浅,这也是陈言要带上他的原因之一。
现在看来,带他还真带对了!
王知余连忙谦虚几句,随后道:“姓梁,又是大梁京城口音,只怕这小儿来历不一般。”
大梁以“梁”为国姓。
再结合此前梁瑾失言的几次话,此刻他心中已隐隐有了个猜测。
“这小子,出身只怕是大梁王侯之家!”陈言重重地说出他心中所想。
“大功啊大人!”王知余顿时激动起来。
大梁与大周关系不睦,这次甚至还想与大夏结盟,联手攻周。
若是能抓到大梁的王侯之人,等于多了个有力的人质,若两国真交了战,必有帮助!
“大功是大功,但这功未必和你想的一样。”陈言缓缓道。
“大人此话何意?”王知余愣了一下。
“请问王大人,这小儿为何沦落至此?又为何来我大周?”陈言问道。
“这……”王知余哪答得上来。
“大梁之人,入我大周原本便要多番审查,王公贵族之人来此,更是要有通关文契,上报备案。以梁瑾这身份,到了洛城,按说礼部必有其消息。”陈言徐徐说道。
“大人所言有理。”王知余听得直点头,“但这小童既沦落至当街行窃,必不可能是通过鸿胪寺那边进的大周。”
“所以,这背后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陈言双眼微眯,“看来,今晚要多费点功夫,好好查一查了。”
正说到这时,后面人群中忽然惊呼起来。
陈、王二人转头一看,只见郑氏正狼狈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去。
原来郑氏步行,比马车慢了许多,这会儿才赶到夜市,终究精疲力竭,无力再撑持下去,脚下一绊,又一次摔仆在地。
这次再没力气爬起来,勉强撑起半身,便又倒回地上。
她见周围这么多人围观,又羞又气又累,眼前一阵阵晕眩,几乎昏迷过去。
朦胧中,不知道是谁将她搀了起来。
郑氏勉强恢复了些意识,转头一看,见是陈言,顿时一震,挣扎道:“你……你放开我!”
陈言怕她真累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候不好跟郑妍交待,喝道:“又想违约了么!”
郑氏一震,推他的手顿时没力了。
无奈之下,只得半倚半靠在他身上,任他扶着自己移动。
王知余赶紧走近:“陈大人,我来帮您。”
陈言却道:“你且回去盯着,莫要出了岔子。”
王知余一想也是,赶紧答应着回身去了。
还是梁瑾这事更重要,若是成了,说不定是件大功!
至于陈言与郑家的问题,还是少掺和为妙。
陈言慢慢将郑氏扶回马车处,半强迫地把她弄上了车,难免又有些亲密触碰。郑氏又羞又怒,却不敢反抗,眼泪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忍!
只要忍足了一日,赢了赌约就好了!
进了马车,陈言吃力地想把她放到床上休息,郑氏这下是真的吓坏了,惊道:“你想做什么!”猛地一推。
这一路过来,陈言一直扶着她,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一时力乏,登时被推得朝后退了一步,向后倒了下去。
“卧槽!”
陈言一声惊呼,下意识伸手想抓点什么稳住身子,却一把抓在她胸襟上。
嘶!
一声裂帛之响后,郑氏胸襟直接被撕裂了一大幅,露出内中翠绿色的肚兜,以及肚兜也没办法完全兜住的那对雄伟巨物!
“呀!”
郑氏同时被他扯得向前一跌,朝他身上压了下来。
陈言本来都快稳住了,不想被她这一压,顿时直接砰然倒地,倒在了马车的地板上,痛得呲牙咧嘴。
郑氏有他这个肉垫垫着,自然没受伤,却羞红了双颊,怒道:“你……你无耻!”
陈言无言地抓着手里半幅衣襟。
这真不怪他,那布料也太不结实了!
郑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刚起半身,就发觉陈言目光不对劲,竟一直盯着自己身前看。她愣了一下,低头一瞧,更是满面通红,原本撑在地上的手连忙回收,去掩住自己胸口。
原来那肚兜窄小,原本正常情况下,就只能将她那耸挺之地包裹个一半左右。她挣扎起身时,右半边那雪腻竟然从肚兜边上滑了出来,几乎完全暴露在陈言眼前!
但她的人是半撑着,这一收了手,顿时又落回陈言身上,砸得他一声惨叫。
“大人?您没事吧?”外面守车的京兆卫听到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问道。
郑氏顿时大骇,让一个陈言看到她这里,已使她羞窘难当,再要进来几个大男人,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幸好陈言及时忍痛道:“没事,本官只是在不小心磕了一下,不必进来。”
外面的京兆卫答应一声,这才放弃了上车查看的想法。
车内,郑氏暗松口气,红着脸压在陈言身上,恨恨地看着他,低声道:“你莫以为如此我便会原谅你对我的羞辱!”
陈言无奈地道:“夫人,不是您推我,岂会有这么多事?”
郑氏怒道:“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想将我弄到床上,对我施以非礼之举!”
陈言失声道:“我只是看你累成这样,让你到床上休息休息啊!你这对我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也太过分了!本官其实是个正人君子,没你想像中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