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桂花婶子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动静？”
    “可能是谁家放炮了。”
    姜瑜随便找了个借口，姜树年兰花他们很好糊弄，可她和顾老爷子以及陈诗雨都知道，那是枪响。
    应该是出事了。
    姜瑜朝着陈诗雨使了个眼色，陈诗雨爬上炕拉上窗帘，姜瑜又去偷偷的拉下电闸。
    灯火通明的屋子顿时陷入黑暗，正准备吃饺子的桂花婶子和高民叔，两人惊讶的道：“这是停电了吗？”
    “停电了。”
    姜瑜找来蜡烛，点燃后，滴了两滴蜡油把蜡烛固定在桌子上。
    “你们先吃，外面风大好像把门吹开了，我出去关上门。”
    姜瑜摸黑出门，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之后，她进了屋又锁了一层门。
    还把案板上的菜刀全都拿了进去，偷摸的塞给陈诗雨和顾老爷子。
    面对顾老爷子询问的眼神，姜瑜微微摇头。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联想到晚上顾北城和他说的那些，姜瑜也有点担心，担心那些逃走的土匪知道她和顾北城的关系来报复他们。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姜瑜心里很害怕，如果真的有人闯进来，到时就让他们全部藏进炕底下去，她一个人应付他们。
    土匪若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会利用她威胁顾北城，她暂时不会生命危险。
    “诗雨，一会儿如果有人闯进来，你带着他们藏在炕底，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姜瑜凑近了陈诗雨，小声在她耳边说着。
    “那你呢？”
    陈诗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姜瑜的语气，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别管我了，记住我说的话。”
    姜瑜眉头紧紧皱着：“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寂静的夜里，很快响起了第二声枪响，比起第一声，这一次明显和他们距离更近了。
    “这大晚上的谁家放炮一下一下的，怪吓人的。”
    桂花婶子吐槽了一句，她吃着饺子，夸奖着姜瑜的手艺：“这饺子馅儿调的真好吃，以前我包荠菜饺子的时候特别干，难以下咽，还是小鱼的手艺好。”
    “赶明儿我去地里多挖一些回来给你们。”
    “再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了，山上有山菜，山菜包饺子包包子也好吃。”
    他们这些靠山靠海的人，山上和海里都是吃的。
    每年春天，大家都会去挖荠菜挖山菜，还会挖一些蒲公英，嫩芽焯水凉拌，根部晒干了切片炒熟泡水喝。
    “好，锅里还有饺子，您和高民叔不够我再去给你们盛点。”
    姜瑜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话。
    “怎么还没来电？她爹，你去别家看看，是不是咱自家跳闸了？”
    年兰花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来电，便催促姜树。
    习惯了电灯之后，家里黑乎乎的还挺不适应的。
    “我去。”姜瑜抢在姜树前面去了外面，她站在门口，向远处的黑夜眺望。
    黑漆漆的夜里，门口马路对面的大树在寒风中晃动着干枯的枝丫，像是长着触手的怪物，姜瑜有些心慌，她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转身进屋时。
    外面突然响起拍门的声音。
    那一瞬间，姜瑜头皮发麻，直冲天灵盖的恐惧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屋里，陈诗雨和顾老爷子已经拽着年兰花他们，把他们塞进了炕底、
    “别说话，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
    陈诗雨把桌子上的筷子盘子全部收起。
    见顾老爷子没进去，她焦急推着他的道：“顾爷爷，您也赶紧进去，姜瑜这里有我呢。”
    “到底怎么了？”
    年兰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想从炕底爬出来：“小鱼还在外面，我要去找小鱼。”
    “你们出来就是在拖累小鱼。”
    “都待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会保护小鱼的。”陈诗雨一句他们会拖累小鱼，杜绝了他们爬出来的心思。
    她拉上板子，只留了一道小缝供里面空气流通，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菜刀，快步走向门外。
    姜瑜已经放轻脚步走到了门口，她屏住呼吸，轻轻拉动门栓。
    菜刀是晚上剁肉馅儿时刚磨的，锋利得很，待会儿她找准机会一刀砍下去。
    门栓已经拉开，姜瑜举起了手里的菜刀，只要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她尽量一刀解决。
    姜瑜屏气凝神，看着木门被推开一道小缝，她握紧刀把，把力气都蓄在手上。
    在门被撞开后，一团黑影摔了进来。
    电光火石之间，姜瑜手里的菜刀落了下去。
    “姜瑜。”对方突然虚弱的叫了一声，紧接着便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姜瑜力气很大，手里的刀完全收不住的朝着对方砍去，但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姜瑜的身体比大脑反应的还要快，她的手臂偏了一下，锋利的菜刀重重的砍进了土里。
    距离男人只有一寸的距离。
    差一点，她就劈开他的脑袋了。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钻进姜瑜的鼻腔中。
    “周正。”姜瑜叫了一声，她慌张的想要把他扶起来，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的液体。
    刚掀开帘子的陈诗雨，在听到姜瑜慌张的叫声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电闸前，推上电闸，拉开了院子里的电灯。
    漆黑的夜亮起来的那一刻，周正浑身是血的样子也映入了姜瑜和陈诗雨的眼中。
    “周正。”
    陈诗雨手里的菜刀掉落在地上，她快步朝着周正奔去，却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摔了一跤，她甚至来不及起身，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边。
    “周正，你别吓我，你醒醒？”
    陈诗雨把周正抱进怀里，他身上的血很快浸透了她的衣服。
    周正的伤是在腹部，血就像是不要钱似的，不断往外涌着，陈诗雨手压在他伤口上，害怕他因鲜血流尽而亡。
    “我去给顾北城打电话。”姜瑜从地上爬起来，大步奔向屋里。
    姜瑜打了好几遍，顾北城都没有接电话。
    姜瑜急的额头冒汗，就在她放弃通知顾北城，准备去高叔家借拖拉机送周正去医院时，电话被人接起。
    “北城，你快回来一趟。”姜瑜语气着急。
    听筒里却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您是嫂子吧，顾首长刚才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