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一句安胎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懵了所有人。
    什么安胎药？
    姜雪不是怒火攻心吗？为什么要吃安胎药？
    难道……
    大家看向躺在姜老太怀里的姜雪，眼神都变了。
    这姜雪还真是不要脸，无媒苟合也就罢了，竟然没结婚就怀了孩子，这事儿传出去，他们姜家村的闺女还有谁敢娶。
    “老周。”姜老太彻底慌了，她声音猛地拔高，尖锐的震人耳膜，她恼怒的喊着：“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庸医！别在这胡说八道毁坏我孙女的名声！”
    要不是姜雪还在她怀里，姜老太早就扑上去挠花老周的脸了。
    这老东西，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
    她恼怒的骂着，老周的脸色越来越黑，尤其是姜老太的一句庸医彻底点燃了老周的怒火，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痛楚。
    “庸医？我就算是庸医，也能摸出来喜脉，姜雪的确怀孕了。”
    老周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大家：“你们爱信不信，我老周从来不说谎，也不屑说谎，我医术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不必过多解释。”
    村里不少人知道老周的经历，这事儿还是老周醉酒的时候说的。
    他祖上是御医，还是治皇帝那种，是正经的中医世家，老周三岁就能识百草，在中医方面特别有天分，年少成名，不少人都找他看病。
    后来战争爆发，老周被绑去敌人阵营里，鬼子逼着他给治病，老周宁死不从，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人也变的疯疯癫癫的。
    后来鬼子被打走，老周才被解救出来，但大家都觉得他去给那群小畜生看病，都骂他是卖g贼，老周背着骂名，到处流浪。
    流浪到姜家村时，正逢村里的小媳妇难产，眼看就要一尸两命，老周不顾大家的拳头，给小媳妇施针，吊着她一口气，她才得以被送去医院剖腹，母子平安。
    老周被留在了姜家村。
    他大部分时间都出去行医，经常不见踪影，只有在天冷时，他才会回到姜家村，在家里窝一冬天。
    老周的医术在大家心里很厉害，他说姜雪怀孕，姜雪就是怀孕了。
    “你们别听这老东西胡说八道，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面对大家异样的眼光，姜老太嘴硬的喊着：“他看上我了，我没答应，他就到处坏我们家名声。”
    老周气的面色通红，他指着姜老太，咬牙道：“你这个泼妇！要不是看在你家男人以前帮过我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老周气的甩袖子离开。
    “姜老太，姜雪一个人不要脸，不能连累咱们村的姑娘名声受损！”
    “对，你们带着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赶紧滚出姜家村。”
    “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姜雪还不要脸的女人，无媒苟合，婚前怀孕，要是早几年，她都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要不是看在咱们是也一个村的份上，我早就举报她了，她这种只会勾引男人的贱货，就应该被拉去枪毙！”
    他们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王翠莲终于听不下去，强忍着身上的疼，她抄起立在墙上的扫帚，疯婆子似的用力挥着：“滚，都给我滚出去，只会乱嚼舌根的玩意儿，我家咋样，轮不到你们在这叨叨。”
    “这就听不下去了，不是当初你们说姜瑜的时候，逼着她死，逼着他们净身出户的时候了，真是刀子落在谁身上，谁才知道疼。”
    其他人也纷纷帮着姜瑜一家说话。
    “当初姜雪还说姜瑜勾引林月泽呢，我看就是她自己不要脸，拉着姜瑜出来给她挡枪，这种女人还有脸活着，我要是她啊，早就撞南墙死了。”
    “赶紧滚，和你们这种人站在一个地方，我都嫌脏了我的鞋。”
    “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怎么对人家的，如今全都报应到自己身上了，活该！”
    姜雪悠悠转醒时，听到的就是大家的谩骂，正如当初骂姜瑜那样，他们把所有肮脏难听的语言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不受控制，大家的心什么时候全都偏向了姜瑜？
    明明她才是最受宠的那个，明明她才是大家提起来就竖大拇指的那个。
    姜雪依旧闭着眼睛，她不敢睁眼，害怕大家看她醒来骂的更狠。
    那些话，真的好难听。
    “闭上你们那张逼嘴！”
    姜老太把怀里的姜雪放在地上，她踉跄着起身，忍着身上的疼，去灶屋拿了把菜刀，气势汹汹的用刀指着院里的邻居：“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不怕死了，能拖着一个是一个，谁想死就吭声，我成全他！”
    “真是个疯子！”
    姜老太发疯时那是真疯。
    大家小声骂了两句，纷纷离开。
    瓜已经吃完了，谁还管他们家那些破烂事儿。
    先回去睡觉，等明天村长去县里开会回来，他们就集体商讨把姜老太一家赶出姜家村的事儿。
    邻居们走后，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姜老太手里的菜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拍着腿缓缓在地上坐下，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她哭嚎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姜树那个小畜生和年兰花那个贱人，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祸害，我早该掐死他的！”
    “我们现在就去姜树家！我要打死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姜老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一脚踹在趴在地上的姜大毛身上，生气的道：“给我起来，找那两个白眼狼算账去！”
    姜大毛毫无反应。
    姜老太又踹了一脚：“怂包，装什么死！”
    姜大毛依旧一动不动。
    王翠莲慌了，她跪在姜大毛身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趴着的姜大毛翻了个身，当看到姜大毛紧闭的双眼时，王翠莲把手伸到姜大毛鼻间探了一下。
    他气息全无，脸在月色下还泛着青白。
    王翠莲吓的屁滚尿流，哭贵狼嚎的爬到姜老太身边，拽着她的裤脚道：“娘，大、大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