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去了！你没看到？我去的是……你才故意的，你才神经病！不联系就不联系……”阿强又絮叨半天，方亦都不知对方是不是早就挂断了。
    他挂了电话，道：“咱好像去错婚礼现场了，然后吃错了酒席，把对的话说给了错的人！”
    方亦劝道：“没事儿，不都一样吃席喝酒么？”
    他一副愁容，道：“怎么能一样？我随了两千块钱呢，结果两边都骂我是傻逼！”
    方亦笑道：“难道不是么？比起这，你还是庆幸没挨打吧！”
    他听完方亦的劝慰，一副吃了屎还想吃的表情，说去露春阁快活呗？
    方亦也有此意，想和小姐姐们讨教下实战经验。
    进了露春阁，就像来到另一个平行世界，没有烦恼，只有香艳。
    阿强点了个全套，却稍感力不从心，问方亦看上哪个妹子了？也来个全套呗！他请客。
    方亦摆手，说那倒不用，就按个背揉个肩，于是借着朦胧灯光，挑了个顺眼妹子。
    借着酒劲儿，阿强开始唾沫横飞地吹牛逼，细数自己的前半生。
    比如说上幼儿园时并不胖啦，还被老师装扮成女孩，和女同学一起跳舞庆六一啦，跳完舞想撒尿钻进女厕，发现化妆女老师蹲在里面啦，后面就被叫了家长。
    后来上了一年级，肚子不好总是拉床上，就被老爸警告，说再拉床上打死他啦。
    结果晚上想上厕所想起这话，就想悄悄爬下床去外面拉，一条腿刚跨过老爸就憋不住了，最后拉了钟正一脸一身，差点被活活打死。
    再后来，算命的说他五行缺木，就让他认家附近的一棵树做干爹。
    于是每天上学经过，都要冲那棵树说干爹早。
    方亦说也挺好，等老了可以把干爹砍了做骨灰盒，不但省钱，还特别亲切、有安全感……
    阿强说滚，然后就睡着了，方亦冲妹子眨眼，想悉心取经。
    妹子就在干活同时，从切身经历谈了些实操经验，这让方亦受益匪浅。
    正待深入请教，云鹰飞打来电话，说核污水海鲜的事有线索了，但警员都是熟面孔，不好过去探查，希望方亦能先帮着过去看一眼。
    方亦本不想动，但一想人家中午刚出面帮过忙，省了自己不少麻烦，就让他发地址过来。
    夜色下的海鲜市场人影绰绰，很多大车在装卸货，散发出独有的海腥味儿。
    七八个要饭帮成员拦在货车四周，防止陌生人靠近，举止懒散却警觉。
    干活的工人都默不作声，手里提着水产箱，或装车或卸车，忙得不亦乐乎。
    方亦装出醉酒样子，摇晃着身体走过去，快接近货车时，不出所料被拦了下来。
    方亦故意眯起眼，醉眼惺忪地问什么意思？尿个尿也不行么？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撒尿？
    对面几人见是一醉鬼，也不爱搭理，说不想摊上事就赶紧滚，还顺势上来推了方亦一把。
    方亦朝旁边一倒，刚好撞上两个装卸工，他们手中的水产箱被顺势拽翻在地。
    几人上前就要动手，大骂方亦是不是瞎？这么宽的路非往别人身上撞？
    方亦趴在地上，见水产箱掉出的东西类似冰块，并没有海鲜踪迹，于是赶忙道歉，趁机快速离开。
    出了海鲜市场，和云鹰飞说了情况，觉得这事水很深，不宜操之过急，他深以为然。
    方亦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车来车往，心中莫名失落，见已经十一点多了，就在街上漫无边际地徜徉。
    忽然，在前方路口不远处，方亦见着一个熟悉身影，但见他在对着一棵树不停甩飞腿。
    走得近了，张克方也看见了方亦，便凑过来嘘寒问暖，又问能不能收他做徒弟？
    方亦问他师父呢？这么晚不回家，又是老妈在家“调教”他爸，不让他回家呢？
    他说师父回高句丽请逗逼去了，要找高手过来收拾方亦，还叮嘱方亦说小心点儿。
    不过若是不熟悉这货的说话方式，那语气绝逼不像叮嘱，更像叫嚣。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倒也不完全是爸妈要深入切磋，平时他也多是住在外面小公寓里。
    今晚因和小女朋友吵架，又不能朝她动手，只能出来找树泄愤。
    方亦问他这智商，还有女朋友呢？真是没天理了。
    他说自己这么帅，为什么没有？和女朋友在一起三年了，她还每月交两千七房租呢，因为当初跟她说小公寓是租的，每个月租金五千多。
    方亦听完都震惊了，想真是啥爹啥儿子，一个老阴逼的爹，怎么可能有内心充满阳光的儿子？同时，也觉得他女朋友智商堪忧。
    张克方突然就跪下去，问能不能收他做徒弟？
    方亦说不能，自己教不了他这种傻逼徒弟，除非他改名改姓。
    他毫不迟疑就答应了，问姓“方”行么？叫方克方？只要肯收他做徒弟，姓什么叫什么都行，让他回去弄死他爸或者下毒也行。
    方亦措手不及，说先考虑下，再决定收不收他。
    他见状退而求其次，再次磕头要进品云转转，说只要能进去转转，感受下富人气息，死也值了。
    方亦说想死就死远点，别连累自己，他听完立即起身，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两人坐路边看车来车往，挑选牛逼的车牌，查看路人的表情，揣测他们的经历，以及此刻的心情……
    张克方还偶尔站起身，朝人家豪车风挡上吐口水，等车主下来理论，他就趴地上装残疾人。
    方亦也不去管，但一直在想，他妈和老张是不是近亲繁殖啊？所以才生出这么个傻缺，这得是吃多少脑残片，才会每天持续做这么脑残的事啊？
    “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哈？”在路边坐久了，他侧过脸神秘道。
    方亦一愣，问道：“神秘的地方？不是露春阁吧？”
    张克方说：“什么露春阁露夏阁的，你去了就知道了，肯定感兴趣！”
    然后，方亦就被拽着，来到一个高档小区地下车库，乘电梯朝上升……
    到了一个楼层出电梯，子夜寂静的时间里，楼道站着精神抖擞的两个人。
    他俩跟张克方很熟的样子，递过一个微笑眼神。
    张克方也没多说话，朝方亦比了个“一起”的手势，便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