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花豹篇:抱抱我吧(2)
作者:月半叼馋   何不自挂东南枝最新章节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俩兄弟委屈,呜呜嗷嗷地在树底下打转,企图引起母亲的注意。
    至于妹妹,切,呼噜声太大,懒得要死,指望不上。
    大花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远处的野牛群,不想搭理底下不自量力的蠢儿子,嗐,糟心。
    它又偏头看向底下树杈上呼呼大睡的女儿,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还是闺女省心。
    又过了两个月。
    兄妹三个都长大了好些,一个珠圆玉润,两个比骨瘦如柴略好点儿。
    当亲妈的,偏心偏到胳肢窝,也是没谁了。
    大花豹有了新的追求者,是一只身材健硕的公豹子,嘘寒问暖,分享猎物,表现得异常热情。
    大花豹爱搭不理地,眼神绝大多数时候都放在女儿身上,但凡公豹子凑上来亲亲蹭蹭,都会被它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
    只是,时日一长,难免有些动心,心生犹豫。
    在大花豹看不到或没注意到的时候,那只公豹子对兄妹仨很不友好,即使王德发也没有得过它一个好脸色,龇牙咧嘴地恐吓更是常常发生。
    王德发舔舔爪子,不以为然。
    直面威胁的俩兄弟总是会炸毛。
    离它们俩成年离开妈妈,至少还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草原上的猛兽可不挑食,但凡碰到行走的肉都是会直接扑上去撕咬的,比如鬣狗,比如狮子。
    公豹子似乎等不及,对大花豹大献殷勤的同时,眼珠子乱转,想使阴招,解决那俩臭小子。
    大花豹是真的不知情吗?!
    怎么可能。
    都是它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一天中午,公豹子行动了——
    它趁着大花豹出去捕猎未归,两只小花豹兄弟又跟在羊群后面瞎转悠的时候,悄悄趴卧在草丛里,埋伏。
    羊群埋头吃草,头上大多有角。
    小花豹们对望一眼,互相加油,然后肚子鼓胀猛吸一口气,眼都不带眨地盯紧了身形与它俩差不太多的小羊羔。
    公豹子在距离它们一百多米的地方盯着,前腿压地下腹收紧,已经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每逢雨季,都是食草动物们发情下崽非常集中的时段。
    因为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空气湿润水草肥美,不愁食物,幼崽存活率高。
    作为低纬度地区的花豹,发情和繁殖没有时间限制,只要能找到对象,只要对象同意组建稳定关系,随时能洞房,虽然过程不太美妙,但是母豹子的孕期只要三个多月。
    至于能一胎几宝,端看公豹子母豹子的播种技术和身体素质。
    这只公豹子单身很久了,所以想和大花豹成家的心情很急切。
    (?_?)
    唔,可以理解。
    小羊羔身上雪白的毛毛打着卷,叫声也萌萌哒。
    它凑到羊妈妈肚子底下想吃奶,奶嘴儿都被它衔住了又被挣脱……
    原来,是羊妈妈不愿意被它撞得东倒西歪丢了面子,躲开了。
    小羊羔委屈巴巴,【咩咩咩~~~】抗议了几句,没有让羊妈妈心软,它只好自己去找辅食。
    干饭羊对草原的杀伤力,就是横扫一大片,所过之处片草不生。
    没有放哨的,全员埋头专注干饭,包括高大的头羊,沉迷青草香无法自拔,头上的尖尖角几乎都要因为低头的角度插进泥地里……
    小羊羔欢脱地蹦跳,这里啃一口,那里啃一口,专门挑长得鲜嫩的矮草吃,头埋下去,很低,根本就注意不到两只小花豹在缓缓向它靠近。
    公豹子没动,这么点儿距离,不值当它提前行动,纯纯地白费力气。
    (公豹子:我时速100公里,发力过早跑过头了咋办?!)
    小花豹俩兄弟都是沉不住气的性子,被母亲调教多次之后仍然改不了。
    它们左右张望之后,见大个头的羊没有发现它们,兴奋得耸起肩背,蓄势待发。
    小羊羔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
    【咩???】
    正当小羊羔抬头的那一瞬间,小花豹一左一右地扑上去,利爪和尖牙齐齐亮出来,全都瞄准了小羊羔细长柔软的长脖子。
    附近的草长得很深很密,小羊羔来不及发出求救的呼声,就被扑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
    草被压倒了一片小小的范围,急促地晃动。
    羊妈妈背对着这边,听到声音才慢悠悠抬头,却对上远处站起身眼神冷冽的公豹子。
    羊妈妈脑子宕机,菊花一紧,傻掉了。
    过了三个呼吸,它才原地蹦起来,扭头就跑,压根儿没想起来还有个崽儿没招呼上……
    生死面前,无大事。
    小命要紧!
    小羊羔被两只身形与它差不太多的小花豹死死咬住脖子压在地上,一时半刻地,且死不了,但也没法儿逃,眼泪哗哗流。
    (? _ ?)
    因为羊妈妈的突然动作,附近的羊儿大多受了惊吓,也跟着跑远了,没有一只羊想起要点一点数。
    无组织,无纪律。
    头羊一边跑一边反刍,四条腿因为甩起来太突然,各跑各的,险些消化不良。
    公豹子已经到了近前,它本以为这俩崽子会被羊群围攻,它只用跟在后面看热闹就行。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真叫俩崽子得了手。
    它一下也没朝胖墩墩的小羊羔身上看,眼神游移不定,在两只几乎长得一毛一样的小花豹身上来来回回。
    唔,一巴掌拍不死,可能需要动用牙齿。
    这样残杀同类幼崽的事,它不是头一回干了。
    它可不乐意当后爹。
    即使愿意,豹子的凶兽血脉里也没有这个传统和先例。
    况且,只要崽子在,母豹子为了保全崽儿,是断然不会接受新丈夫的。
    除非崽儿成年,远离亲妈出去单过——
    公豹子算过了,还需要半年到一年,它等不及,更忍不了。
    眼下有两个选择,要么把崽儿逐出家门,要么它亲自动手把崽儿全宰了,二选一。
    太阳还稳稳地挂在正中,空气中却隐隐散发着阴冷的寒意,是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两只陶醉于吸吮小羊羔血液的小花豹浑身一个哆嗦,愣愣地回头。
    公豹子和小花豹的老二对上了眼——
    一个凶狠。
    一个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