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初三了，明天期末考，过完年只剩一百多天就中考，你们倒好，半点紧张感都没有！还打雪仗，小孩吗？”
陈福志左右踱步，锋锐的眼神在四人中来回射击，最后停留在蔡涵轩身上，沟壑纵横的脸上遍布恨铁不成钢；“其他三个不学习的我就忍了，但是蔡涵轩！你数学明明很有天赋，不趁胜追击用心复习，跟这些臭皮匠鬼混！像什么样？”
镜头锁定战火中央的男子，他哪里还有打雪仗时的狡黠，像一团干瘪稻草，失去生机。
陈福志的嘴在之后的五分钟里就没停歇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比喻倾囊而出，将四人教训的逐渐渺小。
……
隔天上午的考试，语文依旧是冲锋大将，不过林浩对这门科目并没有太大操心点，拿上黑笔便奔赴地点，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居然快进为三号考场，记得上次期末考的号次还是在六。
正当林浩面对考号牌匾感到不可思议时，陈欣谣背着双手，复习用的书本被捏在身后，她一个横向大步侧挪过来，与少年肩并肩，同样盯着三班牌匾看，最后运用刻意满满的语言魅力感叹。
“哇~林浩同学，你这次居然前进这么多名，太厉害了吧？”
男孩控制不住想要刮鼻子，陈同学的声线本就宛转清脆，所以即便浮夸占比巨大，也会让人觉得开心。
“还行还行，算是在意料之内。”
林浩内敛中仍渗着少量得意，虽然在见到号次时的确很意外，但考虑到他都有信心冲七百去了，那么能被安排在这种位置也纯属情理之中。
“还是太谦虚了……”陈欣谣甩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薄唇微掀。“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所以应该表现的更加自豪才对。”
“刚刚不算自豪吗？”
“啊？那样可不叫自豪，简直隐晦的没边。”陈欣谣撇嘴，脸上泛起极不认同的色彩。
可他确实生出了得意啊……林浩背过身去注视楼下的景物，如实想着。脑海里又开始巩固起课文段落以及重要诗句，忽然眉间皱起。
——《商山早行》的槲叶落山路……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林浩眉间越发褶皱，有时候他会将重点放在其他科目上，早读虽然巩固语文，可这段记忆却突兀逃离，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而语文考试他更没有带书的习惯，无从查看。
“陈同学，语文书能不能借我看看？”少年投来求助的眼神。
陈欣谣愣了愣，没提为什么不带书之类的问题，毫不犹豫的递过去。“动作快些哦，没过几分钟就要入场了。”
林浩感激的砸头，虽然不知道试卷会不会考到，但清晰总比迷糊强。他翻到对应那页，而“槲叶落山路”的下一句，“枳花明驿墙”终于步入视野。
于是趁机将其他地方也加深印象，确保不在考试时短路。
陈欣谣在旁安静观摩，仿佛这样就是最崇高的享受，思绪像一帆小船，在平静无波的水面随心流浪。
记得初一那会儿，林浩同学非常排斥学习，即便勉强答应她的任务要求，字里行间都掺着怨天怨地，为此还被她捕捉到了许多有趣现象。
但如果要将当时的林浩同学与现在的版本联系起来……似乎又有些违和。毕竟这三年来男孩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压力，全部都克服了。
所以现在的林浩同学囚禁玩心，为了触及到那个目标殷勤奋斗，所带来的坏处便是让无趣的他雪上加霜，舍弃魅力。
——陈同学我啊，必须得适应这种变化，因为无可否认，平凡少年正在往更好的自己蜕变着，坚信等到黎明破晓的那刻，他会破开枷锁，成为名副其实的“王”，高举胜利里程碑。
……
周五，最后的英语考试也迎来结束，林浩回顾各科答题的内容，感觉没翻车，就算冲击不了700，那也差不到哪去，使劲搓了搓有些发酸的眼皮，屁股沾到座位便自动进入关机状态。
从远处看就形成了这样一番景象，陶白俊拿着数学试卷正在和徐超低调讨论着。而林依依与纪欣怡作为文科代表，也在互相揣摩关于作文题材的见解。蔡涵轩和陈航东组成最佳拍档，畅聊题型看法。
只有一人趴在桌上，将大脑放空，完全偏离周围环境，既显得格格不入，又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
社交圈狭隘加身心俱疲双层buff，让林浩压根掺和不了考后讨论的团体内。
……
因为被考场老师拖延时间，陈欣谣要晚回那么几分钟，瞧瞧小憩的某人，又扫视教室里追逐打闹的人群，她将林浩侧面的桌椅摆正，给过道留出足够大的空间，这才轻手轻脚的回到位置上。
赵晨曦在旁等候多时，她搂住闺蜜的胳膊，习以为常的靠在女孩肩上，语气平静中透露着可惜。
“唔……谣谣，我这次语文分数绝对没问题，但数学有大问题，我绝对考砸了……我明明都有复习公式的，可关键时候记忆就被清空，究竟是为什么呀？”
陈欣谣纠结的敲太阳穴，尽管很想残忍的告诉曦曦这单纯是因为你粗心，如果能放下手机游戏绝对会非常有帮助。
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大概是运气不好吧，最后的半学期好好努力，别玩物丧志了。”她终究还是选择颇为委婉的说辞，毕竟赵晨曦因为补习找过她许多次，暂无成果的努力同样不能被否定。
赵晨曦眼珠鸡贼的转动。“那谣谣，你学习那么好一定有秘密武器吧？有没有那种短时间内提升智力的方法？”
“没歪门邪道，你好好努力吧。”
陈欣谣敷衍的推开赵晨曦，余光这时注意到林浩已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