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伸出的手干瘪得不成样子,指甲漆黑而且极长。就在手伸出棺材的那一刻,原本一片漆黑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了光,就连程落她们居住现在没人的小厢房也亮了起来。
不知名的无数鬼影就这么悄然出现在窗户里。
之所以判定是鬼影,是因为他们有男有女,有高有矮,但事实上屋子里只有小蝶儿和小蝶姐姐两个人。
孟默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一旁的杜能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喊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办?”
孟默之所以被吓出声,是因为不仅仅是窗户上,就连他们躲着的围墙旁都出现了鬼影。
影影绰绰,飘忽不定。
“他们在看我们。”程落说。
那些影子是没眼睛的,但能依稀看到脑袋的部分。不论是什么的角度脑袋的方向似乎都对准了三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直在紧紧注视着她们。
棺材上的铃铛大作,铃声下那双手挣扎着要连带着身体一起出来,却又仿佛只能从棺材一角探出一只手。
林梦然:“像是被铃铛镇住了。”
【系统提示:“离群之众”全队受到领域攻击,生命值下降中……】
程落挑挑眉:“领域攻击。还真是久违了。”
自从一轮游戏后,二轮游戏根本没有碰到领域攻击。她对一轮游戏皇帝和皇后使用的领域攻击可谓是记忆深刻,极强的覆盖率,而且使用起来极其省事,站那儿不动别人就得跪下。
“这个领域看起来也挺厉害啊,只伸出一只手就这么有影响力了。”
林梦然:“能别在这儿感叹了吗?要感叹出去好不好?”
杜能面上一喜。那个唤灵符起到作用了。
只可惜虽然里面的人唤醒了,但只露出了一只手。
不过这样正好,领域范围正好限定在这个院子里,院子外的杜能和孟默并没有受到领域攻击。
他刚才翻了翻《庄村祭祀全典》,发现庄村这些棺材是有说头的。
棺材上的七个铃铛是压魂铃,它挂在棺材上,就是通过将铃铛对准人体的七个要害,从而达到镇压鬼魂的目的。
而那些黑色棺材也是特制的,人力从里推不开,必须要人从外边才能推开。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东西会从里面爬出来。
所以里面复活的的那具尸体就算短暂获得了魂魄,倾尽全力却也只能推开棺材一角。
里面林梦然催着程落赶快出去,估计她们应该也猜到了领域只在这个院落内。
不能让她们这么容易出来!
“孟默,那个道具,叫什么玻璃房的,拿出来。”
和程落在一轮游戏大打出手的旧相识方无沓就曾有过玻璃房,它的作用是将制定的人关入玻璃房内。
这是杜能团队在游戏大厅用“自选道具劵”抽到的,其作用相比方无沓手里的那个自然是强化了百倍。
方无沓的玻璃房如果用极强的蛮力,是可以从外部毁坏的,但是孟默手里的玻璃房却是完全不可毁坏的。
想要从玻璃房里出来,只能是使用者自行解除。
孟默有些犹豫:“杜哥,现在就要用吗。”
任何道具都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用了一次,他们使用玻璃房的次数就只剩下两次了。
杜能对孟默这副迟疑的模样简直是气愤,可处于种种原因,他只能压下心底的嫌弃对孟默说:
“用了一次不要紧,重要的是要物尽其用。我们已经用了一道符了,不用玻璃房将她们多困一会儿那符我们不是白用了?”
“将她们拖在里面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她们马上要出来了。所以得抓住时间趁现在……”
“趁现在抓紧把我们关起来是吗?说得对,时机很重要。”
杜能和孟默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蹲在他们旁边拄腮的程落。
“你——”
他话没说出口,身后的夜凝从后猛然钳住他的脖子,孟默一动,林梦然将枪抵在他额头处。
“晚上好,两位。看来大半夜的,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不是只有我们三个还有精力逛来逛去。”
“我就说嘛,如果里面的那位早就活了,想要施展领域为什么不在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就施展,而是等到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开始攻击。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搞的鬼啊。”
杜能被钳住脖子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孟默见杜能都被都被制服了,想说什么,却又被黑漆漆的伤口逼得缩回去。
两人完全没想到会被发现。
杜能的“香水师”能够探测气息,同时也能小程度掌控气息。比如说他们刚刚就利用“香水师”将两人的气息降到最低,就像是人群中最默默无闻的透明人一样。
他们不是不存在,而是降低了存在感。
一般人不仔细注意是不会发现的,但程落她们却仅仅只通过这么微小的细节就发现可能有人,又这么快就发现了两个人的踪迹。
这是从未有过的。
但实际上能这么快发现他们也是三个人协力的结果。
程落首先发现不对劲,怀疑周围有人,林梦然早就利用钢铁士兵提前研究好了小蝶儿家四周,适合藏匿的犄角旮旯处她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夜凝,夜凝再通过她那敏锐的五感逐个排除,便很快找到了藏在角落里的两个人。
三人将他们压进院子里,那只手还在试图望外伸,棺材被震得砰砰做响。
【玩家杜能,玩家孟默受到领域攻击,生命值下降中……】
林梦然扫过两人:“根据这个副本的背景,如果你们有什么唤醒尸体的方法,大约是符咒咒语啥的。”
“既然能唤醒,肯定也能镇压。是你惹出来的,你也得收拾干净。”
杜能冷笑一声:“这么耗着呗,反正我们比你们受影响时间少,生命值一定比你们多,到最后也是你们先不行。”
“何必非得在这里耗着?大家一起离开这儿不行吗?”
程落坐在棺材上拄腮看他,那只动来动去的死人手被她用棺材板压着手腕,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将其压断。
“听着有道理。”
她跳下来,然而还没等杜能再说什么,只见她伸长腿,一脚踢开棺材板。
“那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