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陆夫人可真是令人羡慕啊，程风起待她无微不至，陆京墨对她一往情深，似乎就连矢之悼心里她都有所位置，她这辈子顺得都招人嫉妒。”说到这里慕花信感慨望天拍了拍怀中猫儿的背，“江特助，你说我要是杀了她，会怎么样儿？”
    “会死。”江寒直言不讳，“你要是敢动她，别说是陆京墨大发雷霆追杀你，连我都会动用全部势力让你偿命。”
    “哦，差点儿忘记了，她现在还是程家家主。”就像是真的忘记了一般慕花信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陪笑道，“抱歉，你就当我是吸多了吧，陆尘光就经常说我滥用药物，导致现在脑子不好使。”
    “……看出来了。”还看出来西拾脑子似乎也不好使的样子，白玄蝉到底是让她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能够让西拾把她留在身边，就算是给他迷魂汤，以这人儿的智商也不太像是能够把汤喂到他嘴里的样子。
    感觉得出他此刻正在心里唾弃着自己，不过慕花信没有在意，轻描淡写地问他要了根烟，江寒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给她了一根烟又往自己嘴里放了根，两人点了烟静默抽了两口，须臾慕花信没由头地问道：“程风起的死，你就没怀疑过白玄蝉吗？”
    话音落，江寒瞬间忘记了吐烟被喉咙口的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他丢了烟面色凝重地看向她，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慕花信慢条斯理地抖了抖烟灰，“白玄蝉很有害他的理由。其一是为了她自己，她自己亲口承认的，程风起立过遗嘱，在他死后名下所有产业归顺于白玄蝉，并且由她继位程家家主。”
    “其二是为了陆京墨，多年来程家与陆家相辅相成，陆家在享受程家解决鼠辈的同时也被程家桎梏，直白点儿说就是，只要程风起在的一日，陆京墨就无法真正独占鳌头，白玄蝉做为陆夫人，自然是想陆京墨可以摆脱束缚。”
    言之凿凿确实有理，其实江寒在事发后也怀疑过白玄蝉，理由和她说得所差无几，可是调查结果显示她与程风起的死毫无瓜葛，事发时她由于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被紧急送去保胎，医院有记录。
    当然，医院记录也有作假的可能性，不过受制于矢家和吴家斩钉截铁的扫除力度，外加那段时间m国也未稳，江寒不得已暂停调查去稳固程家，再后来就是程云舟和陆观的相继出生，与范慈安的偷渡出境，几乎忙得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稳下来，还没松懈多少时间白玄蝉就和陆京墨吵了起来，白玄蝉潜逃出国继承程家之后江寒才算是得空，不过那时候早已将一切都尘埃落定，他试过重翻旧案，可根本查不出来任何消息。
    怀疑仍有，他并没有完全信任白玄蝉，也讨厌着陆京墨，更怨恨着矢之悼，所以自从白玄蝉继位之后他便退居幕后，守好程风起曾经单拎出来给他的势力版图，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怀念一下已逝的人。
    旧事重提他更多的是无奈，苦笑道：“证据呢？定罪，可不是凭你空口白话就可以的，疑罪从无，我需要证据。”
    “所以你信我？”
    “信不信，就需要看你能拿出多少证据了。”
    “如果我能拿出真实可信的证据呢？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自然是——”江寒拖了个长音目光直白地看向她眼中尽是审视，最终意味不明地轻笑道，“给你开路，让你在铲除白玄蝉的道路上一路畅通，如履平地。但如果没有的话，你就乖乖待着，别闹腾。”
    “行，下次见面，我肯定能拿出证据。”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江寒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一阵冷风吹过他又点了根烟，深沉夜色中火苗格外明亮，猫儿的眼睛反射着光突然亮堂，随即又黯淡，看着这只猫江寒觉得眼熟，问道：“这猫儿是不是叫做‘花花’？”
    闻言慕花信眉头一挑：“你知道？不过你说少了，它的全名叫‘小狸花花’。”
    耳熟了，这是曾经青青养的猫儿，那段时间程风起刚去世，江寒极度不安彻夜难眠，失眠的时候他无意识地刷社媒，偶尔见刷到了青青的账号发布了一则新动态，配文他没印象，配图是个男人抱着猫儿的照片，没露脸，但能看出来那男人是西拾。
    顺手点进了她的头像，该说不说西拾对身边的女人确实很不错，对比青青曾经发布的动态照片，以前的动态只能说空虚的纸醉金迷，而跟他之后不单单是物质的满足感，更有精神上的富裕。
    只不过好景不长，账号过不久就停更了，江寒也忙了起来，再听到她的消息是从程奠嘴里，说没想到她这种女人竟然意外深情，临死前的愿望是想再看西拾一眼。愿望很好，许得也很是时候，因为那时候她距离西拾所在的地方仅一墙之隔。
    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狸花花。”略显草率的名字，江寒默念了一遍然后被自己的无聊逗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下次见吧。”
    话音刚落慕花信的手机铃声就响起了，来电显示是西拾的号码，慕花信把猫儿抬了抬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她满脸疑惑，然后将手机递给江寒，同样儿觉得疑惑的江寒接过电话就听对面问道：“关把完没有？”
    “你属算盘的吗？我刚聊完你就把电话打进来了，连个再见的都不给我机会说。”
    “给你机会说，说完记得让司机把你送出去，别特么到时候迷路死我林子里，否则我以后给你上坟还得去那树林子里面转悠一圈儿，我最怕麻烦了。”
    “知道了，多谢。”
    “肉麻，恶心，赶紧把手机还回去。”
    “哇，你是不是太无情了，我犹记得不久前你还说要养我的，怎么转头就说我恶心呢，你这么说我，我好伤心的。”
    “……江寒，我四十米的大刀已经磨好了。”
    “欸嘿，西哥再见。”见好就收的江寒利落地把手机还给慕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