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第二次
康熙再次陷入昏迷的消息很快传出。
有了之前的经历，短暂的慌乱过后后宫朝廷仍维持正常秩序。
因康熙之前的吩咐，后宫宫权又稳稳地回到佟佳皇贵妃的手中。
太后本就没多少人手，留在手中的人脉基本都是太皇太后旧时交给她的。
上次太后能将宫权分与他人，完全是因太后的名头和侍疾。
碍于太后颜面，佟佳皇贵妃只能暂避，不过手底下的人依旧牢牢把握着后宫。
和嫔位份低不说，常年不受宠，膝下也无子嗣，虽掌权可也只是占了个名头。
不过和嫔却找了二皇子妃做帮手，只是可惜没几天。
后宫一切如常运转，只是前朝仍挤压了不少需要康熙决断的事务。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乾清宫，萨满大巫的祈福法事每日不断，皇子大臣每日照例祈福。
京城所有稍微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秘密接入宫中，替康熙治病，但依旧无果。
前朝支持八爷一党人员愈发蠢蠢欲动，二皇子一脉也逐渐显露锋芒，不少支持正统嫡子的官员纷纷投入二皇子阵营。
康熙醒的那日，不仅废了直郡王爵位，还下旨给直郡王三个嫡女与蒙古王公赐婚。
八贝勒胤禩爵位未废，只罚俸三年，并解除了拘禁。
胤禛此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是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
年府。
年暇龄和年希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怀疑眼前的儿子\/弟弟是不是被鬼魅迷了心智，还是吃了八贝勒什么迷魂汤。
竟然想要支持八贝勒？！
“二弟，你是疯了吗？”
年希尧原本就担心夺嫡风波，他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愿意参与其中。
年暇龄更是气得不轻，深觉平日里对小儿子的叮嘱完全打了水漂，过后无痕。
“为父平日里如何教你的？三番五次提醒你不要轻举妄动，四阿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最恨底下的人背叛。国库欠银的教训，你都忘记了吗？！”
年羹尧面色平淡，“父亲，正因如此，所以儿子才觉得八阿哥可能是个更好的选择。”
“四阿哥根本没把我们家放在眼中，不然怎么会不愿意娶小妹？日后就算是举家之力助四阿哥，他也不会重用我们。”
年暇龄浑浊的老眼蓦地睁大，苦涩道：“你糊涂啊！你就这么相信八阿哥能坐上那个位置？”
年希尧冷冷应和：“别拿小妹当借口，我看分明是二弟你的心太大了。”
年羹尧满不在乎扯了扯唇角，嗤笑道：“大哥，你真当四阿哥会倚重我们家吗？”
“住口！”
年暇龄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连我和你大哥的话都不想听了？”
年羹尧悻悻偏过脑袋，“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吗？”
他又没那么傻，直接就答应了，只是心里有这个想法。
八阿哥已经允诺过，甚至愿意拿出侧福晋之位娶小妹。
年暇龄深吸一口气，极为严肃看着年羹尧道：“这事你想都不要再想，明日便去跟四阿哥坦白这事。”
“就算四阿哥坐不上，也绝对轮不到八阿哥去坐，记住我的话！”
年羹尧蹙眉问：“为何父亲不看好八阿哥？”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年希尧哼道。
年暇龄并未反驳这句话，只是道：“你且看着吧。”
“别想着投靠他，若让我知道你转而支持他，休怪为父不念父子之情，将你逐出家门！”
“记住，我们年家已经被分入四阿哥旗下！”
面对年暇龄无情严肃的态度，年羹尧也歇了心思。
他无比了解自己父亲，虽然平日寡言，但一出手从未有过差池。
“那小妹那儿……”
年羹尧有些迟疑看了看两人。
“待此事过后，为父会向皇上请旨免选，让她嫁给你舅家的怀远。”
“可小妹心中有四阿哥。”
“你还想强压着四阿哥娶了她？”
年暇龄隐隐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憨货到底是疼妹子还是害她？
“四阿哥不愿意，她就算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怀远这孩子温厚本分，若兰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难道你想看着兰儿在四阿哥府上郁郁寡欢过一辈子吗？”
年羹尧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嫁给皇子也没什么好的，四阿哥后院那么多女人，小妹身体孱弱的确不适合。
——
胤禛好几日都忙着公务，每日清早入宫替康熙祈福一个时辰。
还得一直想着部署大事，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但每晚还是去燕回院，因为乌苏里病了。
四个孩子也一直忧心乌苏里的病情，实在是乌苏里从未生过这么长的病。
“玉儿，头痛可好些了？”
有胤禛陪在一旁，乌苏里并没有那么难受。
“好多了。”
乌苏里觉得这几日胤禛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总给她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
“今儿怎么回得这么早？”
其实也不早了，外边天都黑了。
七日已过去四日，乌苏里见胤禛将公务都搬到燕回院，一时间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么淡定。
“左右不用上朝，提早一些回府也不打紧。”
胤禛又说起在乌拉那拉氏派人在城外施粥替康熙祈福的事，城中又有哪些人也跟着一块。
乌苏里兴致缺缺附和一两句，揉着怀中的棉花玩偶问道。
“爷，皇上病好些了吗？”
胤禛墨眸闪过一抹暗芒，语气低沉回：“依旧昏迷，情况不太乐观。”
乌苏里眯着眼，脸上皱成一团，“希望皇上早些好起来。”
胤禛放下手中的奏折，状似无意的说道：“汗阿玛这病来的太怪，平日里汗阿玛身体康健，不知怎的突然就病了……”
乌苏里认真看了看胤禛，口吻担忧：“蒋大夫也没查出来吗？爷问了……”
乌苏里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上头，困得又没忍住打哈欠。
见乌苏里困倦，胤禛有些疑惑问道：“冬梅姑姑说你白日一直在睡，怎么还这么困？”
“白天我没睡多久。”乌苏里嘟囔抱怨，拢紧身上的毯子，“我就是困嘛！”
胤禛：“……”
一转眼功夫，乌苏里又躺在炕上睡得呼呼香。
胤禛看着在炕桌旁盖着小毯子睡的香甜的女人，不禁摇摇头。
他怎么会觉得玉儿是让汗阿玛昏睡的人，玉儿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而且——胤禛瞧着乌苏里一脸圆润憨态，立刻打消了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肯定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