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鸣眼神锐利地盯着周敏：“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提审你吗？”
    周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以为我为什么提审你？”
    周敏还是那副恬淡的样子回答：“刚才你不是问了吗。肯定和她们三个女人有关。”
    “你不是不认识吗？”刘一鸣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周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补充说：“我不认识她们人，但是听说过。”
    “你听到关于她们的什么事情。”
    “想挣更多的钱，然后跑了被抓回来。没了。”周敏回答的挺爽快。
    “谁抓她们回来的？”
    周敏坦然回答：“柯浩东和秦南。”
    “冯二胡安排的？”
    “嗯，是的。”
    “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吗？”
    周敏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不会在我跟前说这些，不过我猜她们应该死了。”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猜测？”她的猜测让刘一鸣的眉头微微一挑。
    “她们被抓回来后柯浩东会让我多做两份饭，做了一天就让我别做了。”
    “你和柯浩东和秦南什么关系？”
    “呵，”周敏长出一口气，周敏嘲讽地笑了笑，然后平静地说道：“什么关系，睡觉的关系。”
    刘一鸣静静的看着周敏，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光彩，放松了语气，“有事儿，可以跟我说。”
    周敏毫不掩饰地问道：“我会判死刑吗？”
    刘一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坦诚地回答：“我不想骗你，我正在争取减轻刑罚，按照现在政策，你的猜测是对的。”
    周敏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回答：“死了好，死了干净。还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冯二胡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人？”
    “他，就是一个牲口。除了张力张坚两兄弟，谁都不在他眼里。”谈到冯二胡，周敏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我估计还在老家安静的教书育人。”
    “你是老师？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的。”
    “呵呵，因为欲望，想要改变生活，想要改变现状，结果上当了。被打了几次后也就不挣扎了，随他吧，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周敏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暗淡下来。
    “我和冯二胡以前认识，把我骗了过来后送给了张力，哼，张力玩腻后又把我还给了冯二胡，然后就这样了。”
    “他们曾想让我带这些可怜的女人，我不愿意，我的人脏，但是心不脏。”
    刘一鸣安静的听着周敏倾诉，讲老家的故事，讲来到鹏城后的各种遭遇。时间差不多了，把周敏送到监室，在看守所会议室等待杜春他们的结果。
    这一等等到半夜，杜春神采奕奕的走进会议室，“组长，两人全部招了。我已经通知他们去锁定证据。”
    “死者是谁？”
    “周沁。”
    “黄芳呢？”
    “被他们卖到了港城。这是卷宗。”杜春把卷宗递给了刘一鸣。
    案件脉络和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唯一的出入，人是柯浩东和秦南杀的，肢解则是冯二胡做的。为什么会随意丢了一口袋在桥下，是张力特意吩咐的。
    “知道张力在哪儿吗？”
    “他们都非常肯定，就在鹏城。不仅是我们在找他，东北帮的人也在找。”
    “好！勇气可嘉，通知严打办和各个派出所，全力抓捕菜刀队和东北帮成员。一定不能让张力逃跑。”
    在指挥部的统一安排下，整个鹏城警力被调动起来。
    听着窗外的警笛声，张力和手下狗子心中慌乱不堪。
    “力哥，等会儿我送你去海边，去港城吧。”
    “再看看，实在不行再走。去港城，那帮烂人如果得知我们是逃过去，恐怕到时候身上一点渣子都不会剩下。”
    “刚才我出去打听了一下，不仅我们菜刀队，东北帮也被抓了不少人。”
    张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狗子，咱们现在有多少钱？”
    “十几万。”
    “我们去闽省，连夜走。”
    “连夜走？力哥，外面全是警察。”
    “富贵险中求，妈的，先去干爹那里，他有车，咱们把他的车开走。”
    刘一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张力的消息，重新拿起桌面上周敏的卷宗，看着看着，好像自己漏掉了一个细节，张力两兄弟刚到鹏城时因为自己会修车，曾经到一个修理厂当工人。
    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这张网？
    出海，或者是陆路离开。
    走私偷渡的各个地点已经布控，现在陆路除了查车站和火车站，因为现在的车辆稀少，路口布置的警力明显不足。张力会修车，照理说也应该会开车。
    如果他开车冲关，自己的人拦的住吗？
    答案是否定的，别说拦截，仅仅是追击都会有问题。
    “刘霞！”刘一鸣拨通严打办电话。
    “刘处，您说！”刘霞站起来，严肃回答。
    “通知武警，立刻从搜查行动中抽出三个中队，增援守路口的同志，另外，安排一队得力干警，去宏达汽修厂，我怀疑，张力有可能会去那里。”
    刘霞对刘一鸣的命令没有任何质疑，立即回答：“是！”
    412案件基本告破，李通和张翔领着法医已经取证完毕，在铁的证据下，冯二胡即使不开口也能定他的罪，何况他本人的罪行在一众公安眼中早已罄竹难书。
    现在只要借着这个案子把张力等菜刀队东北帮的人打掉，盘踞鹏城长达两年时间的黑恶势力就会就此消亡。
    严打的第二阶段可以宣告结束。
    只要第二阶段结束，人口普查工作会顺当很多，自己也就可以辞去副组长职务，安心筹备身份证实名制试点。
    张力和狗子一人背着一个大包，包里装满了大团结和武器。
    一路躲藏，几次差点露馅的两人终于来到了宏达汽修厂。
    敲开门，厂长邱阳看见张力吃了一惊，“阿力，你怎么来了？”
    “干爹，出了点儿事，借辆车给我。”
    “借车？”邱阳瞥了张力一眼，堂堂菜刀队老大会没有车用？
    “嗯，快点儿，急着出去。”张力说完从包里抓了一把钱，塞到邱阳怀里，“不白借，出了鹏城我把车停在浏阳市富春旅馆，到时候你开回来就行了。”
    邱阳不慌不忙的数钱，张力不耐烦正要说话，看见邱阳两根指头来回在钱上滑动，心中一动，偷偷顺着指头方向看去，一辆吉普车正停在暗处。
    张力冷汗冒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声说：“干爹，你慢慢数，觉着少狗子这里还有。狗子，你陪干爹数钱，我去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