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邲之役(四)
作者:立日耳   王朝的腐朽最新章节     
    晋国军队向右移动,上军没有动。楚国大夫工尹齐统率右方阵追击晋国下军。楚庄王派唐狡、蔡鸠请求唐国国君唐惠侯协助楚军,又派潘党率领后备战车四十辆,跟随唐惠侯作为左方阵,追击晋国上军。
    上军将士会对部下说,如今楚军的士气正盛,如果集中兵力进攻我们,我们的军队一定会被消灭,不如收兵离开,分担战败的罪责,保全士卒的性命,不也是可以的吗?
    于是,士会亲自作为上军的殿后,然后退兵,结果没有战败。
    晋国人的战车陷在坑里不能前进,楚国人教他们抽去车前横木以离开陷坑,没有走多远,马就盘旋,停滞不前,楚国人又教他们拔掉大旗,扔掉车轭,这样才逃了出去。
    晋国人因此扭过头喊道,我们可不像大国的人,经常逃跑。
    赵旃用两匹好马让他得到哥哥和叔父逃跑,用剩下的驾车回去,碰上敌人不能逃,就丢掉车子,逃到林子里。
    晋国大夫逢大夫与他的两个儿子坐在车上,对他们说,不要回头看。
    两个儿子回头去看,表示,赵旃在那里。
    逢大夫很生气,让两个儿子下车,指着树说,在这里收你们的尸首。
    于是将缰绳交给了赵旃,赵旃因此得以逃脱。
    第二天,逢大夫回到那里,果然发现了两个儿子的尸首叠在树下。
    楚国大夫熊负羁抓获了荀罃(知罃,荀首之子),荀首率领他的部署回来与楚军交战,魏锜为他驾车,下军的士卒也大多跟随。
    荀首每次射击,抽箭,碰上利箭,就放到魏锜的箭袋里。
    魏锜发怒说,不去救自己的儿子,反而爱惜蒲柳(指箭杆),董泽的蒲柳,难道用得完吗?
    荀首却说,不得到别人的儿子,我的儿子难道可以得到吗?利箭我是不能随便射出去的。
    荀首射中了连尹襄老,得到了他的尸首;射中了公子谷臣(楚庄王之子),把他囚禁起来。把这两个人带回了晋国。
    到了黄昏,楚军到达邲地(郑地,今河南郑州北),晋军剩余的士兵已经溃不成军,夜里渡河,喧吵了一夜。
    六月丙辰,楚军驻扎在衡雍(郑邑,今河南原阳西北),楚庄王在黄边边祭祀河神,修建先君的神庙,然后返回楚国。
    郑襄公、许昭公前往楚国朝见楚庄王。
    秋,晋国军队回到晋国,中军将荀林父请求以死谢罪,晋景公准备同意他的请求。
    士贞子(士渥浊)劝谏晋景公,不行。城濮一役,晋军三天吃着楚军留下的粮食,文公还面带忧色。左右的人就说,‘有了喜事却忧虑,难道有了忧事反倒喜悦吗?’文公回答,‘得臣还没有死,忧虑还不能停歇困兽犹斗,更何况是一国之相。’等到楚国杀了得臣,文公才喜形于色,说,‘没有人来与我作对了。’这是晋国的再次胜利,是楚国的再次失败,楚国因此两世都不能强盛。如今上天或许是要大大得警戒晋国,可又杀了荀林父会加大楚国的胜利,这恐怕会让晋国很久都不能强盛?荀林父事奉国君,进,想着竭尽忠心,退,想着弥补过错,是保卫国家社稷的人,怎么能杀了他呢?他的失败,就好像是日食月食,哪里会损坏日月的光辉?
    于是,晋景公让荀林父官复原职。
    冬,楚庄王率军攻打萧国,萧国灭亡。
    晋国先縠、宋国华椒、卫国孔达、曹国人在清丘结盟,盟曰,‘恤病讨贰(救济有困难的国家,讨伐有二心的国家。’
    因为盟约的原因,宋国人进攻陈国,卫国人救援陈国,孔达表示,我们两国的先君有盟约,如果大国来讨伐,我们愿意为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