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晋文公(六):城濮之战
作者:立日耳   王朝的腐朽最新章节     
    晋文公五年,四月,戊辰,晋文公、宋成公、齐国大夫归父、崔夭,秦国公子小子慭(yin)(秦穆公之子)率军在城濮驻扎。
    楚国的军队背靠险要之地驻扎,晋文公为此感到担忧,恐怕不能战胜楚军,又听到士兵唱道,‘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田野里杂草茂盛,赶紧除掉播新种,此处表现的是士兵们迫切作战的心情)可晋文公的心中却是犹豫了。
    狐偃因此对晋文公说,作战吧。只要作战成功,一定会得到诸侯的拥护。如果不能成功,晋国内外有山河守护,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晋文公便问,楚国对我的恩惠怎么办?
    栾枝便表示,汉水以北的姬姓诸侯,都被楚国灭亡了,考虑自己的小恩小惠,却忘了同姓国家被灭的耻辱,不如作战。
    晋文公夜里的时候做梦梦到自己与楚成王打斗,楚成王伏在自己身上,咬自己的脑袋。
    来日,晋文公将此事告诉晋国的大夫,并对此十分担心。
    狐偃却说,这是吉兆。国君面朝天,说明我们已经得到了上天的帮助,楚君面朝下,说明已经伏罪。看来我们很快就要让楚国顺服了。
    子玉派斗勃前来向晋文公挑战,他表示,我请求与您的军队交战。您可以靠在车前横木扶手上观看,我也会陪同您一起观看的。
    晋文公派栾枝作答,表示,我国国君已经明白您的意思。楚君的恩惠我们国君从来不敢忘记,所以一直停留在这里。原本以为您已经撤兵,毕竟我国国君以国君之身已经退让,身为臣子的您怎么敢与国君对抗?既然您不愿退兵,那么就请您转告楚国的将领,‘戒尔车乘,敬尔君事,诘朝将见’(准备好你们的战车,为你们的国君而战。明天早上再见。)
    晋国军队出动战车七百辆,韅(xian)、靷、鞅、靽,装备齐全。
    晋文公登上有幸城的废墟检阅军队,表示,长幼有序,说明他们已经懂得了礼仪,可以使用了。
    于是下令砍伐树木以增加作战的兵器。
    己巳,晋国军队在城濮列阵,胥臣率领下军抵挡陈、蔡两国军队。子玉以若敖的一百八十辆战车统率中军,表示,今日必要灭亡晋国子西(斗宜申,楚国司马)率领楚国左军,子上(斗勃)率领楚国右军。
    胥臣用虎皮蒙住马的身体,率先攻打陈、蔡两军,陈、蔡两军不敌,溃逃,楚国右军因此溃败。
    狐毛从上军派遣两队士卒击退溃散的楚国军队。
    栾枝让人在战车后面绑上木柴,假装逃走的样子,楚国的军队信以为真,追赶晋军。
    先轸、郤溱率领着中军公族拦腰截击追赶的楚军。
    狐毛、狐偃率领上军夹击楚国的左军,楚国的左军也因此溃败。楚国大败。
    子玉因为祭祀收兵撤退,他率领的一百八十辆战车才得以保存下来。
    晋国的军队修整三日,等到葵酉日才返回晋国。
    甲午,到达衡雍(郑地,今河南原阳西),为周襄王在践土(郑地,今河南原阳西南)修筑了一座王宫。
    城濮之战爆发的三个月前,郑文公曾派兵协助楚国,等到楚国在城濮战败,郑文公因此感到害怕,便派郑国大夫子人九向晋国求和。栾枝于是到郑国与郑文公商议结盟之事。
    五月丙午,晋文公与郑文公在衡雍会盟。
    丁未,晋文公向周襄王献俘,有驷马披甲的一百辆战车,士兵一千人。
    郑文公为周襄王担任相礼一职,用当初周平王接待晋文侯的礼仪接待晋文公。
    己酉,周襄王设宴款待晋文公,赐给他甜酒,并允许他向自己敬酒。
    命令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任命晋文公为诸侯的领袖,赐给他大辂之服、戎车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lu,黑色)矢千,用黑黍和香草酿造的酒一卣,三百勇士。
    他们对晋文公说,王让我们对你您说,希望您顺从王的命令,安抚四方的诸侯,为王惩治邪恶。
    晋文公再三推辞,才接受了任命,并表示,我重耳叩首再拜,一定要宣扬天子的主张。
    晋文公接受了策书便离开了周王室,期间三次朝见周襄王。
    卫成公听闻楚国战败,对此感到害怕,便逃到了楚国,后到了陈国,派大夫卫咺辅佐叔武(卫成公之弟)到周王室接受盟约。
    王子癸亥,王子虎与诸侯在王庭签订盟约,盟约上说,‘皆奖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而玄孙,无有老幼。’
    子玉还没有返回楚国,就得到楚成王的命令,到达连谷,子玉自杀而亡。
    晋文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高兴,表示,没有谁与我为害了。蒍吕臣做令尹,只是维护自己而已,并不是为了百姓。
    卫成公准备回国,可卫国却发生了动乱,叔武被杀,元咺逃亡到了晋国。
    城濮之战中,晋国中军在泽中遭遇大风,刮走了前军左边的大旗,祁瞒因此获罪,晋国司马便杀死了他,并通报诸侯,让茅茷代替他。
    六月壬午,晋国渡过黄河,返回晋国。舟之侨先行返了晋国,晋文公就让士会代替他担任车右。
    七月丙申,晋国军队回到晋国,晋文公在太庙汇报俘获和杀敌的数目,并设宴款待,召集诸侯会盟,准备攻打不顺服晋国的国家。
    晋文公杀了舟之侨,因为他私自返回晋国,并通传全国,晋国人因此大为顺服。
    冬,晋文公与齐昭公、鲁僖公、宋成公、蔡庄公、郑文公、陈穆公、莒国国君、邾国国君、秦国人在温地会盟,商讨攻打不肯顺服的国家。
    卫成公与元咺因为叔武被杀向晋国诉讼,宁武子作为卫成公的代表,鍼庄子为卫成公作证,士荣为卫成公辩护,结果卫成公落败,晋国就把士荣杀了,将鍼庄子砍去双脚,因为宁武子忠心,便赦免了他。
    晋国人于是逮捕了卫成公,将他押送到了王城,关了起来,宁武子则负责给卫成公送衣服、粮食。
    而元咺回到卫国,立公子瑕(卫成公之弟)为卫国国君,是为卫中废公。
    会盟期间,晋文公邀请周襄王参加,带领诸侯朝拜,并让周襄王打猎。
    《春秋》记载‘天王狩于河阳’,这是因为保全周王室的名声,避讳晋文公的过失。
    十一月丁丑,诸侯联军包围许国,
    此时晋文公身患疾病,曹共公的童仆侯獳贿赂晋国筮史,让他将患病的原因解释为灭亡了曹国。
    于是对晋文公说,当初齐桓公主持会盟的时候,封了异姓国家。如今国君主持会盟,却灭亡了同姓国家。曹国的先祖叔振铎是文王的儿子;晋国的先祖唐叔是武王的儿子。会盟诸侯却灭亡兄弟国家,这是不符合礼的。答应卫国、曹国恢复他们的国家,却不能同时让他们恢复,这是没有信用;罪过相同,可处罚却不一样,这不是正确的刑罚。礼是用来推行道义的,信用是来维护礼的,刑罚是来处罚邪恶的。丢弃了这三样东西,国君该怎么办呢?
    晋文公听了之后很高兴,就恢复了曹共公的君位,曹共公于是在许国与诸侯会盟。
    晋文公组建了三行来抵御狄人,荀林父率领中行,屠击率领右行,先蔑率领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