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北城。
焉北寒低头看一份战报,蒙石进来,站着一声不吭。
平时话挺多的,今日哑巴啦。
“说。”
焉北寒没有抬头,蹦出一字。
蒙石挠挠脑袋,小声嗫喻道:“王爷,那个……那个……”
“啪。”
焉北寒气堵,将书简重重掷在方案上,“不说就滚!”
吓得蒙石一哆嗦,“说说说,王爷,太平镇有人故意哄抬粮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几日,楚沁心高低收粮的事情,已经传到庸北。
太平镇可是焉北寒管辖范围,粮价一直平稳,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挑战他的权威。
“咚!”
焉北寒一拳砸下,方案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蒙石铁汉的心脏为之一颤,心想:完啦,这个人的脑袋马上就要搬家。
“走!”
又蹦出一个字,这个字的背后带着血腥味。
蒙石立马领会焉北寒的意思,带着一队人马跟着他来到太平镇。
县太爷雷冲自从挖掘出那块玉佩的真相,时刻跟随着楚沁心,鞍前马后为她服务。
这个大腿他势必要牢牢抱住。
这会正躺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哼着小曲,为自己的聪明得意。
“县太爷,县太爷。”
一个衙役着急忙慌跑进来。
“喊什么喊,喊魂呐,没看见本官在哼曲吗?”
话音未落,一个冷厉声音传来,“哼曲?县太爷心情不错啊。”
“那当然”三个字还没有出口,雷冲就看到身边来人,惊得魂都飞上了天,“王……王爷。”
做梦都想不到焉北寒会到太平镇来。
滚下太师椅,扑通跪在焉北寒脚下,惶恐道:“不知王爷驾到,卑职有失远迎,当重罚。”
看着匍匐在地的雷冲,焉北寒剑眉紧蹙,太平镇的父母官,竟长得一副猥琐模样。
实在难以入目。
以后选拔官员,长相必须周正。
这雷家也是基因有问题,姓氏挺响亮,可人不咋地,黑黢黢不说,还全是五短身材。
白瞎了这姓和名。
“哼,自然要重罚。”
焉北寒本想一脚踢过去,不过忍住了,他很爱惜自己的靴子。
坐到大堂上,眼眸狠戾看着堂下跪着的雷冲,“本王听闻太平镇有人恶意扰乱粮价,可有此事?”
猛地听到焉北寒提及这个问题,雷冲低着头不知如何回应。
他知道楚沁心炒作粮价,按理说他要查办,可是,不敢啊。
那个“寒”字玉佩悬挂在头上,借个胆他也不会去摸老虎屁股。
“说!”
又是一个字,蒙石替雷冲捏了一把汗。
小子,活腻了吧,敢拔老虎的毛。
这时候,雷冲不得不说,再憋着老命不保矣。
“王爷,是……是一个小娘子,她……”
雷冲故意结巴不把话说明,让焉北寒自己悟。
试想,王爷的贴身玉佩都在她手里,可能是枕边人,再远点也是他心上人。
自己女人做的事,当然王爷自己管,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还不够资格。
“啪。”
谁知焉北寒不吃他这一套,见他欲言又止的嘴脸,更是来气。
惊堂木一拍,怒声呵斥,“一个女人就把你迷住啦,把朝纲当废纸吗?”
“嗯?”
雷冲傻了眼,他觉得自己点的很明确,王爷为啥还暴怒。
心一横。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自己女人做的事,想把锅让他背,对不起,他背不动。
雷冲直了直身子,深咽两口唾液,这才大声道:“小娘子有王爷的玉佩在手,卑职自当放行。”
捅破窗户纸这事很简单,谁不会。
“本王的玉佩?”
焉北寒蹙眉,他何时把玉佩赠予别人。
见他愣神,蒙石突然想到确有此事,于是,贴近焉北寒的耳边小声道:“王爷,还记得那晚吗?”
经他一提醒,焉北寒想起那夜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子。
当晚把黑衣人送监后,没注意玉佩丢失,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曾命人到处寻找,也不见踪迹,只得作罢,后来忙于战事,便把这事丢于脑后。
没想到玉佩竟然出现在这里。
细想,那名女子好像没有恶意,窗户那一声定是她提醒,而且,和他一起对付黑衣人。
只是不知,这名女子什么来历,当夜去他院里所为何事?
雷冲抬眼见焉北寒拧眉沉思,知道老命一保,心也落到肚子里。
于是,大着胆子道:“王爷,是否需要卑职带路去盛隆粮铺?”
“盛隆粮铺?”
焉北寒反问。
“回禀王爷,她是盛隆粮铺的楚掌柜。”
雷冲进一步解释道。
“楚掌柜?”焉北寒加深了语气。
听到“楚”姓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小伙夫姓楚,他的胞妹自然也姓楚,那可是他的心中美人。
和美人有关的姓,他听到都觉得亲切。
更何况,还有对神秘女子的好奇。
不由得挺直身板。
蒙石眼尖,秒懂焉北寒的心思,“王爷,我们去盛隆粮铺一查究竟?”
“嗯。”
得到焉北寒同意,蒙石对雷冲道:“雷县令,请带路。”
“卑职遵命。”
雷冲起身,擦拭额头的汗珠,屁颠屁颠的做路引。
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盛隆粮铺。
抬头看到黑底金字的招牌,焉北寒心里没来由一喜,心花暗自怒放。
粮铺有两间铺面,左边是售卖粮食的窗口,右边的一半辟出来做展品使用。
踏进店铺,焉北寒就觉得这里的布置与众不同。
大街上的粮铺都是双门大开,里面乱七八糟堆满粮食,哪有美感可言。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啊。
然而,这里别开生面。
干净整洁,窗明几净,哪里有做生意的样子?
可他不知,楚沁心的生意好的很。
人漂亮,养眼。哪个爷们不来光顾。
同样的粮食,买她家的回去,做出来的饭格外香。
为啥?
简单,吃饭时想着她的模样,菜都不需要,多省钱。
焉北寒来到右边,用屏风隔开的地方。
一看,有些纳闷。
这里摆着一个大约两米长一米多宽的胡桃木桌子。
上面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壶和小茶盏。
焉北寒拿起一个精致的茶盏,仔细打量,这么一点有什么用,喝水不够他一口。
不明白这是啥操作。
喊来店里伙计,问道:“你家掌柜人呢?”
“回王爷,楚掌柜她们出去有一会了,但不知道去哪里。”
“嗯,这是什么?”
见焉北寒问到茶盏,伙计抿着嘴笑道:“回王爷的话,这是掌柜喝茶的家伙什。”
他见过楚沁心喝茶,那叫一个开眼。
又是洗,又是煮,又是倒来倒去的,忙活半天,只抿一小口。
看着他都要急死。
他们渴了喝茶,端起大碗都是牛饮,
实在不明白他们掌柜搞得什么东东,难不成这么喝法能喝出花来。
焉北寒听了也很好奇,对这个楚掌柜多了一丝探究之心。
喝个茶都这么讲究,这个人该是多么清新脱俗。
其实这个茶台是楚沁心从空间的屋里取出来的。
她前世爱品茶,也就买了一个茶台放家里,闲暇时,喊来闺蜜一起煮茶聊天。
闺蜜调侃她太小资,可她就爱这个味。
从空间拿出来后,才发现这里没有电。
郁闷一阵子,让人把桌子开个洞,底下放炭火,上面烧水。
改完后,看着还挺满意。
焉北寒看着茶台上面的一些杯杯碗碗,遐想着小女子品茶的模样,甚觉有趣。
不免嘴角上扬。
雷冲见焉北寒面露喜色,暗自庆幸自己选对了路,乖乖,差点跑了一条大鱼。
以后还得多多练习眼力。
想着好不容易见到皇家人,得赶紧巴结,趁火上。
于是,满脸堆笑道:“王爷,楚掌柜不知何时回来,卑职带王爷去我们这里上好的馆子,
等她过来给您请安。”
感情都在饭桌上,这个机会岂能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