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天资聪颖,入国子监后,习字习得很快,且字迹工整,陈元化和洛长安都十分满意。
不过自从暖暖被确定为是定国公府的曾外孙女后,陈元化每日下学都带着暖暖去定国公府玩。
定国公世子的五个儿子,也就是苏青荷的表哥们,个个都特别喜欢暖暖,变着花样陪她玩,以至于暖暖落下了一些。
洛长安这日检查暖暖的字,蹙着眉不满道:“暖暖,你的字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暖暖还不及龙案高,此时站在龙案前垂着脑袋,盯着自己局促不安的脚尖。
“暖暖。”
洛长安又喊了一声,暖暖才抬起头来。
从洛长安的角度看过去,暖暖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珠子,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一个调皮又爱玩的孩子。
“暖暖,回答父皇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字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暖暖小声道:“回父皇,儿臣退步了。”
洛长安:“朕当然知道你是退步了,朕问你为什么退步?”
暖暖又小声道:“因为儿臣退步了。”
洛长安怒极反笑,他记得小的时候,刚启蒙那会儿,对待先帝也是这样绕来绕去地敷衍着。
果然是自己生的女儿,跟自己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强忍着笑意,竖起威严:“暖暖,不许敷衍朕,你今日定要说出一个理由来,为什么会退步?”
暖暖浑身抖了一下,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家父皇对自己这么凶的样子,她深知今日自己是逃不过了。
于是她瘪着嘴道:“父皇,儿臣近日去曾外祖母府上玩的太过,所以课业便落下了。”
洛长安的语气这才放缓了些:“嗯,暖暖很有自知之明,那往后暖暖打算怎么做?”
暖暖的眼中已蓄满了泪水:“儿臣以后再也不去曾外祖母家玩了。”
说着,两串不要钱的小珍珠便落了下来。
洛长安清了清嗓子,温和道:“父皇不是不允许你去定国公府玩,而是咱们要先把课业完成了才能去玩,明白了吗?”
暖暖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暖暖小的时候,洛长安不曾大声对她说过什么。
可如今暖暖已经上学,是时候要严格些了。
所以洛长安看着暖暖在哭泣,也没有上前去安慰她。
这种时候需要让她自己好好的反省一下。
暖暖哭得眼圈红红,睫毛上还挂着些晶莹的泪珠,背着自己的小书篓,可怜巴巴地回到青镜殿。
苏青荷一眼就看出暖暖是哭过了,暖暖向来不爱哭,小的时候哭都是用干嚎来迷惑他人的,如今看起来哭的很伤心。
苏青荷一下就收了笑脸,慌忙走到暖暖面前,蹲下道:“母妃的小公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暖暖在回来的路上都已经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了,可是一看到苏青荷这么关心自己,暖暖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呜呜......母妃,暖暖的字写的没有之前好看,父皇说暖暖总是去曾外祖母家疯玩,课业都退步了,然后把暖暖训了一顿。
唔......也不是训了暖暖,就是父皇好凶。”
原来是这样,苏青荷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暖暖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呢,原来是被自家父皇训了。
这个时候,苏青荷总不能说“既然暖暖退步了,那咱们就不学了”这种话。
教育一事,定然是要夫妻两人都往同一个方向使劲。
不过暖暖还小,洛长安要求这么高,会不会不太合适?
自己得私底下跟洛长安说说,但是在暖暖面前,自己不可多言。
苏青荷替暖暖擦去眼泪:“暖暖不哭,母妃今晚上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虾仁蒸蛋,暖暖待会儿洗把脸,跟母妃一起吃好不好?
父皇对你如此严厉,也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小公主。
以后我们先把课业认认真完成了再去定国公府玩,好不好?”
暖暖抬手擦掉眼泪,重重的点头:“好,暖暖要成为大燕最厉害的小公主,要为团团做好榜样,也要为母妃腹中的两个弟弟做好榜样。”
苏青荷沉吟片刻,问道:“暖暖要为弟弟做榜样这种话,是谁教你说的?”
暖暖摇摇头:“并没有人教暖暖这么说,这是暖暖自己的目标,暖暖要做一个被弟弟们崇拜的姐姐。”
苏青荷又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暖暖被人逼迫着要做弟弟们的榜样,便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既然暖暖是自己有志向,那便由得她去吧。
苏青荷又想到一个问题:“暖暖,你为何说母妃腹中是两个弟弟呢?”
暖暖理所当然道:“因为暖暖看得见啊。”
她指着苏青荷肚子左边道:“这个是暖暖的二弟。”
接着又指向苏青荷肚子右边:“这个是暖暖的三弟。”
苏青荷听完,腿都有些发软。
都说有些小孩有天眼,难不成暖暖透过自己的肚子看到了什么?
她安慰着自己,小孩子就算有天眼,长大了自己就会关闭了。
犹记得当初苏青荷梦到两个胖娃娃追着自己,她只知道那两个是胖娃娃,却看不清他们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怀孕之人难免会想的多些,苏青荷又开始焦虑起太后所说:若生了两个皇子,便要杀其中一个。
过一会儿她又安慰自己,多想不益利于身体,左右孩子没生出来呢,说不定暖暖胡说八道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真的生了两个男孩,洛长安承诺过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想到这,苏青荷又释怀了。
暖暖自从被洛长安训过后,便更加刻苦学习。
不仅在国子监跟着陈元化学习,空闲时找王五学功夫,等到朝臣都休沐,国子监无人的时候,暖暖又去找淳德妃,同她一起学习马术。
淳德妃特意为暖暖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
皇家马场的人,见公主小小年纪来学马术,个个都吓得不轻,生怕公主摔下马,皇上怪罪。
谁知,那淳德妃和公主一块胡闹,马场的人每天心都跳到嗓子眼。
眼看到了二月十六,定国公府举办宴会,几乎宴请了京城所有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