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至强者,围着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团团转。
有史以来,或许也就这位陈八两素未谋面的父亲有过这种待遇了吧。
可这么多强者讨论了十几天,依旧还是没办法找到解决灰雾的办法,只能眼看着婴儿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消散,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她母亲在地下相见了。
至于陈八两,他却没有过多的干预发生的一切。
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死在这一次的暗杀中,还会顺利成年并生下自己,然后才会在弑神者的暗杀之下为了保护自己而死。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了四五十年前,但却非常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做了任何事情都没办法改变既定的历史。
当然,陈八两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漠视一切的发生。
只不过眼下父亲身上的伤肯定会被人解决,还不需要他出手。
况且以他获得的情报,弑神者组织想要阻止新神的降临,只能在新神刚出生的时候动手。
若是没能在刚出生的时候出手,他们就没办法伤到真正代表新神身份的神格。
所以现在自己的父亲应该已经处于了安全状态了。
而作为婴儿的父亲,陈玄德自然是所有人当中最焦急的一个。
他连夜在九州旅总部内搭建了一个效果仅次于天启法坛的另外一种法坛,用尽了所有力量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推演出一个活命的方法。
然而此时的陈玄德,身上七指命格已经转移到了婴儿的身上,他的推演能力大打折扣,并且还将承受极其严重的天道反噬。
事实也正是如此。
才刚开始为婴儿推演生机,陈玄德就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然而他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双手掐诀不停地推演。
陈八两就在法坛外陪着这位年轻的爷爷,看着他为自己的父亲不停地努力着。
当最后一个相术结束后,陈玄德双眼圆睁,一口心头血逆涌到了喉咙。
可他却强行憋着这口心头血,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陈八两身前。
“小……小友。
麻烦你……救我儿子一命,我相师一脉……
永世记得你的恩情。
噗~”
说完这句话后,陈玄德终于喷出了那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陈八两哪里敢受自己爷爷的跪拜,也连忙跪在了地上,扶住了即将因为昏迷而软倒的陈玄德。
“爷爷,你推演出来的生机,难道是我不成?”
陈八两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道。
他爷爷在推演结束后立刻就朝着自己扑来,而且还说出了那样的话,很明显就是在推演中看到自己才是父亲的唯一生机。
但这怎么可能啊!
这里明显就是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甚至很有可能是禁忌之一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接取出来的世界碎片。
按理来说在真正的历史上,自己肯定是不存在的才是,救下自己父亲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啊。
为什么……为什么此时他居然反而成为了自己父亲最后的生机了?
陈八两下意识的想要向陈玄德体内输入神力,用神力去抵消掉所谓的天道反噬。
然而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天命神格此时还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呢,他根本就带动不了任何神力做任何事情。
陈八两将陈玄德抱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的床上,而后一边向着父亲所在的育婴室走去,一边思考着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能够驱散掉那个灰雾的。
有什么……能够驱散灰雾?
那一层灰雾,应该就是弑神组织用来‘杀死’神格的特殊能量,是一种来自于混沌中的能量。
想要将这种能量消散掉,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强大的神力去中和。
自己身上神力全无,怎么可能能够将自己的父亲救回来?
不……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陈八两走入了育婴室中,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婴儿的额头上。
顿时,那一股灰雾就如同活了过来一样想要顺着陈八两的手爬到他的身上。
这种情况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惊呼,因为在检查婴儿身体情况的这几天,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这种情况了。
灰雾会试图爬到任何接触到它们的人身上。
这种行为,或许可以用‘传染’二字来形容。
因为灰雾仿佛拥有自我分裂的能力,哪怕它们分裂出一部分爬到其他人身上,婴儿体内的灰雾总量也不会少半分。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些灰雾在‘传染’到其他人身上后,没过多久就会自行消散。
就好像是病毒进入了一个它们没办法寄生的人身上一样。
陈八两双眼一眯,这是因为……其他人身上不存在神力,所以灰雾也没有了能量来源,在和主体切断联系后很快就也自行散去了吗?
神力,会不会就是这些灰雾不断分裂且怎么都驱散不了的原因呢?
想到这里,陈八两将目光放在了婴儿眉心的伤口上。
是了。
当初那个‘丹道女修’匕首指着的位置正好就是婴儿眉心。
而眉心……刚好就是泥丸宫所在的位置啊。
泥丸宫,命格、神格。
这一切,全都是弑神者早就已经计划好的吧!
想到这里,陈八两连忙用手抚上了婴儿的伤口,一股股炁不停地向着婴儿眉心泥丸宫涌去。
身具相师传承的陈八两,哪怕没有神格在身,也能非常快速的寻找到泥丸宫的位置,并且检查泥丸宫此时的情况。
正如陈八两之前所料,那不停往婴儿眉心中钻去的灰雾,此时正如同水蛭一般叮咬在了泥丸宫上。
泥丸宫中的神力正不停地被它们抽出,壮大自身。
“神力可以成为灰雾的养料,但如果数量太多却反而会将灰雾给驱散。
这就是物极必反的原理吗?
水可以灭火,但当火烧得太旺,水的数量太少的时候,火反而能够把水给烤干。
抛开数量和质量去谈胜负,那都是不负责的行为。”
陈八两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已经明白了要怎么救自己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