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京来的客人们要回京。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陆皓明亲自将他们一路护送到贵宾室。
    临别的时候，陆皓明依次与每个人握手道别，他说：“我欢迎大家下次再来到上州。”
    他并没有催促老师们尽快写出歌曲，也没有向傅总提出投资的期望。
    他的表现——就像家里来了尊贵客人，当客人要离开时，流露出那份难舍难分的情谊。
    一同前来送行的还有开发区主任归百川。他同样没有多言，只是一路微笑着送客，一次又一次地说，期待着客人们下一次光临。
    这样的行为举止，深深打动了傅加欣。
    当飞机冲上云霄之际，傅加欣对身旁的董明亮说道：“这位陆书记真是与众不同啊。”
    董明亮已经习惯了陆皓明的这种方式，好奇地追问：
    “那你觉得他特别在哪些方向呢？”
    傅加欣感慨万千地回答道：
    “他不急于求成，这点非常难得。没说过希望我来投资，就好像是与老朋友见了一面似的。”
    董明亮频频点头，感叹道：
    “你说得没错。就拿昨天的会议来说吧，我一下子就能感觉到：是他在挑选合作伙伴，而不是被动等待别人选择他。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要引入一些高质量的企业。”
    傅加欣说：“我会去投资的。但你现在不要告诉他。”
    飞机在蓝天穿行……
    送走客人的数天后，开发区热闹了，天天都有打电话来询问，或者上门来谈合作的。归百川则每天汇报一次。
    陆皓明很高兴。
    但高兴不过十来天，社会上就有一种传言。
    所谓传言，就是你告诉他，他告诉别人，而当事人却蒙在鼓里。
    这则传言可谓是沸沸扬扬。
    据说有一天，陆皓明亲自来到基层视察工作。到了开发区，他注意到了一名气质出众的女干部，并好奇地询问起此人的身份背景。
    得知这个女干部正是为【梦溪谷】取名字的那个人之后，陆皓明对她产生了浓厚兴趣。
    后来，当陆皓明前往北京招揽人才时，他特别叮嘱开发区主任务必将这位名叫林素英的女士一同带往京城。
    在北京逗留期间，原本只需三天就能完成的任务，但他们却足足待了整整一周时间。
    回到上州后，为了帮助林素英晋升职位，陆皓明要求她撰写一篇文章，并亲自为之润色修改。最后还安排她在重要会议上发表演讲。
    令人惊讶的是，仅仅通过这次发言机会，林素英便迅速被提拔为副科级干部。
    要知道，陆皓明的司机跟随他开车长达十余年之久，也是干部身份，最终也只是被调派至开发区担任副科级职务而已。
    相比之下，这位女干部之前在乡政府工作了三年，甚至连一个股长都未能当上。然而自从结识了陆皓明之后，她仿佛坐上了直达云端的直升机一般平步青云。
    所以，漂亮女干部还是大有作为啊。
    随着众人议论纷纷，这件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各种传闻也愈演愈烈。
    通常情况下，当面对某些事情或信息时，当事人往往是最晚才得知谣言或者消息的那个人，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无法打破的定律。
    大概在外界传播了将近半个月之久，陆皓明竟然对此毫不知情，不仅如此，就连归百川也是茫然不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省委周书记却知道了这件事。
    作为一方封疆大吏，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关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呢？只不过就在这一天，周书记将副书记丛一飞召唤至自己的办公室，商讨有关干部提拔任用的相关事宜。
    之所以选择召见丛一飞，原因无他，只因副书记管干部。在此之前，必须首先与他进行沟通交流，以明确需要提拔重用的具体人选。
    周宏展说：“陆皓明同志的工作不错，这一次应该明确他为常委，还有几个厅的一把手，有些要换，有些要退，你先谈个意见。”
    丛一飞气定神闲，首先谈到了几位厅长的人事变动情况，详细说明了谁该退休、谁该调任政协，以及谁该得到晋升。
    接着，他说出了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话语：“上州的陆皓明，最近有一些风言风语。”
    “什么传言？”周宏展紧盯着丛一飞，目光锐利。
    丛一飞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据坊间传言，他对开发区的一名女性干部青睐有加。此女干部相貌出众，被他选入去北京招商的随行名单。
    按常理，这趟差事三五日便能了结，在北京开个招商新闻会即可。但不知何故，招商大会没开，他们竟逗留了七八天才归来。
    接下来的事更加离奇，令人诧异。这位初出茅庐、工龄仅四年的年轻女干部，居然在全市招商工作会议上登台作报告。
    更有甚者，几天之后，她即获晋升，出任开发区办公室副主任一职。
    本来，此类小事，我很难获知。然因我是本地人，熟人多，别人才打电话告诉我，说外面早已众议汹汹。”
    话至此处，丛一飞突然止住不言。
    周宏展则依旧紧盯着丛一飞，神情凝重，追问道：“对这种事，你有什么看法？”
    丛一飞缓缓说道：
    “皓明同志确实具备非凡的胆量和气度，其工作表现更是堪称优秀。对于他的工作能力，我个人亦深感认同。
    然而，令人困扰的是，在此过程中始终伴随着诸多桃色传闻。上次提议提拔他担任上州书记时，便接二连三地收到告状信，指控他在无何与三名女子之间存在不当关系。
    现在，竟然再度发生此类事件，书记啊，有时候我感到困惑不解。究竟这些事情是否属实呢？抑或仅仅是因为某些人心存嫉妒所致呢？”
    言及此处，丛一飞又戛然而止。
    自始至终，他对陆皓明的评价仅限于夸赞其勇敢无畏、气魄宏大以及工作杰出等方面，但却未曾提及半句关于陆皓明生活作风严谨之词。
    周宏展说：“那已经定下来的人选，你就在下次会议上提出来。大家一起来讨论。至于陆皓明这件事，我再考虑。”
    丛一飞走了。
    周宏展坐在那儿，心情确实有点不痛快。
    陆皓明是个有工作能力的领导，但怎么总是有人告他作风问题呢？
    他到底有没有？还是在工作中得罪了一些人呢？
    如果你有作风问题，隐藏得比较深，一旦提拔，自己也有负责。如果他没有，就一定要提拔。
    所以，这一次，他决心查清楚。
    坐了好久，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刘开来。
    刘开来也不知道周书记有什么事，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往书记楼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