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君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街尾,刘大人和他那庶子才回过神来。
“爹,您怎么样了?”刘家庶子看向自己那脸色苍白的老爹,忙将他扶起来。
刘大人被苏君澜的红缨枪就那么轻轻敲了一下,可他却觉得似被那柄红缨枪刺穿肩膀般,这会儿在剧烈疼痛着。
“快扶你爹我,去,去医馆。”
他怎么样了?
他快要疼死了!
刘家庶子看到自己的老爹额头上都疼出了冷汗,连忙扶着他往医馆方向走。
只是,他边走边不甘心问道:“爹,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我还没……”
“闭嘴!哎哟……”
这话呵斥得太过用力,扯到肩膀上那处痛处,刘大人瞬间龇牙咧嘴。
这个纨绔子,若不是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又怎么拉下脸面来给他求人。
刘大人心中懊恼,要不是家中女儿太多,就他一个儿子,他可真不想管他。
自己老子都被打得脸色苍白,他还想着自己的媳妇。
刘大人想到这,又没好气说了他一句:“不算了,还能如何?”
刘家庶子:……
“可是您说过会为我将摇光要过来啊。”他小声说道。
好早之前,他就见过摇光了。
昨日恰好碰到她和玉衡两人有说有笑走在大街上,摇光那张文静娴雅的脸蛋,白皙又漂亮。
刘家庶子这才色胆包天,想上前去,伸手去摸她的脸蛋。
谁知,却被揍了一顿。
刘大人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的脸色,便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丫鬟。
可转眼,又想到柔惠郡主方才的充满杀气的眼神,刘大人便敲打着眼前这个纨绔子:“那个丫鬟你就别想了。老爹会为你寻过一门好亲事。”
刘家庶子:“可是,爹,儿子就喜欢摇光啊。”
“你喜欢没用。要人家也看中你。”刘大人没好气又瞪了他一眼,“你就死了这心。柔惠郡主的凶名,你老爹我惹不起。”
方才苏君澜打他的那一下,就将他被儿子死缠烂打央求而出走的神智,给打了回来。
而后,便是后背发凉,一阵冷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说出要去太和殿,与陛下告状。
自己儿子无礼在先,若真要告到陛下面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父子边往医馆走,刘大人边告诫自己儿子,不准再去招惹摇光,否则自己也保不住他。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两父子前脚离开燕亲王府时,后脚王府的管家就拿着凌卿的玉牌及一本折子,去了宫中。
当刘大人和那庶子回到家时,宫中的圣旨也跟着下了来。
刘大人接到圣旨那一刻,脸色比被苏君澜的红缨枪打到还要苍白。
不,应该说是惨白!
“爹,怎么了?”刘家庶子扶着快要晕倒的刘大人,吓了一跳。
刘大人没有说话,只是抖着手中的圣旨递给了自己的儿子。
刘家庶子接过来,看着圣旨上的内容,也顿时脸色大变。
“怎,怎么会这样?我,我们不是没有......”
他们只不过是想上门找苏君澜要个说法,最后也没有成功,他们就离开了啊。
刘大人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个丫鬟而去惹柔惠郡主的。”
如今平和王的王妃三公主,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阳平公主都被陛下剥夺了封号。
而自己更是不自量力,想要去讨要柔惠郡主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他可真是愚蠢至极啊!
圣旨上,明确指明因他教子无方,纵容其子调戏良家女子,故而罚刘家庶子去西北苦寒之地修建城池,五年之内不得回帝城。
而他自己,也因为明知儿子有错,却包庇儿子,犯包庇之罪,被削官,将至最小的九品芝麻官。
刘家庶子看到这圣旨时,整个人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他,完蛋了!
西北苦寒之地,那可是南风国犯重罪才发配去的地方啊。
两父子自找的结局,苏君澜没时间去关心。
此刻,她正到了苏家军营中。
看到她过来,营中苏家军的将士们都个个精神抖擞,跟她见礼。
“都尉,您来了。”
“都尉,今日我们有好好训练。”
“都尉,冬日出行路滑,您注意点。”
一个个满脸笑容,一声声满是关怀的话语。
苏君澜心中欣慰又感动,一一给他们回应着。
很快,冷宴和池军几人收到了消息,都从营帐中出来迎接她。
“君澜过来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们?”冷宴道。
易标也道;“这么冷的天,你就在王府便是。”
池军道:“对啊,这里有我们呢。你放心,别累着你。”
苏君澜看着几人,笑道:“君澜没什么累的,辛苦的是你们。”
重建苏家军,再到招募和扩大苏家军,都是他们三人在辛苦。
而她最多就是给点建设性的意见,其余时候,都是他们还有那十几位校尉们在管辖着。
“君澜这会儿过来,可是又有新的训练计划?”
冷宴掀开营帐,迎着苏君澜进去。
易标和池军两人跟在他们身后。
苏君澜道:“冬日气候太冷,暂按原计划就行。”
苏家军的训练计划,都是苏君澜一手制定。
她跟在苏修远和林语妫身边多年,父母早已经将各种军事训练和布阵排兵的本领授与她。
燕绥之回来后,他也时不时与她交流战场上的心得。
是以,冷宴几人对苏君澜拿出来的训练计划并没有半点异议。
“今日来,我就是看看大家。瞧瞧众人的状态。”
苏君澜垂下眸,掩盖住那抹心慌。
夜半时分,她突然惊醒,貌似做了个不好的梦,心中慌乱不已。
脑中突然想到那日回门,柔儿小丫头大哭说梦见燕绥之被杀。
她就有些睡不着了。
这三日,燕亲王传回来的消息,说道一切安好,无需担忧。
但,她的内心却很不安,仿佛有大事要发生。
只是,她先把这些不安给压下来了。
冷宴几人听她这么说,不疑有他,便跟她说起苏家军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