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席位上,四皇子贺兰昊高站起身朝主位上拜礼,说道:“父皇,今日这大好的日子,儿臣想求个好彩头。”
彩头?
苏君澜抬起迷蒙的双眼,好像上次端午佳宴,她立了功,她也向昭帝讨了个彩头一事吧?
晃了晃晕晕乎乎的小脑袋,苏君澜又看向了燕绥之。
怎么他又和人喝上了?
果然,年少轻狂的兵马大元帅比弱质男流世子爷来的吃香呢。
主位上,昭帝的脸色已然缓和了许多,这会儿又变回了和善儒雅的皇帝陛下,他温声道:“难得你小子提出个要求,平日里,父皇以为,你只会和三年前的兵马大元帅那样,满口之乎者也,子曰有云呀。”
燕绥之:……
大可不必拿他做比较!
他的之乎者也,子曰有云可比四皇子厉害多了!
若没有风雅城战役,若不是苏君澜小小的身躯,承载了如此大的压力,他恐怕还不会弃笔从戎,投身军营,赚得了这满身战功回来。
若南风国当年没有出现内忧外患,或许如今,他也是翰林院中的一员。
“儿臣惭愧,比不得燕世子当年的风采,更没有燕世子如今的风光,但儿臣~”
贺兰昊高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护国公府席位上,那名自酌自饮貌美如仙般的少女身上,朗声道:
“父皇,儿臣倾慕柔惠郡主已久,恳请父皇为儿臣与柔惠郡主赐婚,成全儿臣一颗赤诚之心!”
!!!
琳琅殿内一片寂静。
“啪~”
酒壶摔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苏君澜摇摇晃晃站起身,美眸望向他,却没有聚焦,“四皇子倾慕本郡主已久?”
贺兰昊高笑意盎然,向苏君澜拘了一礼,“不错,本皇子早已听闻柔惠郡主的威名,年仅十二岁便杀敌破万,又能在风雅城战役中活下来,令本皇子十分佩服。”
“今日又得见郡主真容,果真是英姿飒爽,女中豪杰,本皇子是真心求娶,不知柔惠郡主是否愿意?”
“本郡主不愿意!”苏君澜直接拒绝。
贺兰昊高脸色顿时不是很高兴,他朝昭帝又求道:“父皇,儿臣是真心求娶,儿臣日后也会待柔惠郡主好,请父皇肯准儿子的要求。”
昭帝刚缓和高兴了点的心情,现在又被贺兰昊高给弄没了。
孽子,一个个都是孽子!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脸上功名利禄之意那么明显,没有一点爱慕之情,何来的倾慕已久?
他怎么生了这么多个蠢笨如猪的儿子和女儿!
“四皇子,你倾慕我阿姐已久,想要求娶,我阿姐便要嫁吗?”苏毅冷然的声音响起在殿内。
贺兰昊高皱眉望向他。
苏毅轻哼一句:“能配得上我阿姐的人,在座的,除了燕亲王世子以外,你们谁也配不上!”
他只认燕绥之,他们护国公府也只认燕绥之。
护国公世子头一次如此狂妄自大的发言,却没有任何一人有意见。
因为苏毅说的话无法让他们反驳。
纵观全殿,哦不,是整个南风国,论才学,论样貌,论通身气质,更论武艺,也只有燕绥之能与柔惠郡主相提并论了。
成阳侯府席位上,曲桑桑紧紧拉着秦氏的手,心里眼里都是苏毅为护阿姐,挺身而出的英勇果敢。
太帅了!
小丫头眼里星星点点的光,特别耀眼。
“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说我皇家的人都配不上你们护国公府的人,简直是笑话。”贺兰郝佳忍不住出声反驳,“我四皇兄德才兼备,灵辉书院的夫子个个都夸赞他才学品优,怎就配不上你们护国公府?”
刚才在小憩室那件事,贺兰郝佳已经选择性忘记了。
忘记她刚才在小憩室是如何陷害污蔑苏君澜的。
这会儿昭帝还压着怒意没责罚她呢。
现下又自己跑出来上蹿下跳,不知悔改,昭帝气的抓起身前的茶杯,重重往地上一摔。
“闭嘴,不知死活,不要脸皮,缺乏教养的东西!”
一句话把贺兰昊高、贺兰郝佳和莼如皇贵妃三人一同骂了。
贺兰昊高的生母原是张筝身边的大宫女,张筝入宫好几年没得子嗣,后来这个大宫女便被她利用成为争宠的手段之一。
被昭帝宠幸后,大宫女晋升为了美人,很快就怀上了龙胎。只不过她在生产时大出血,死了。
后来,贺兰昊高就作为张筝的第一个孩子,养在了她的名下。
“陛下,上回您让臣女耍了一套红缨枪,臣女向您讨了个彩头,还未兑现,不知今日臣女可否求得这个恩典,兑现这个彩头?”苏君澜此刻的声音虽有些醉酒的软绵,但逐字逐句清晰明亮。
昭帝暗自瞪了一眼贺兰昊高和贺兰郝佳,旋即望向苏君澜,脸色温和,声音也柔了几分,“柔惠郡主的彩头朕一直记着,你说要什么,朕都准了。”
就是她想要燕绥之即刻和她拜堂成亲,他也准了!
昭帝又偷偷瞥了一眼燕亲王府这边,就见燕绥之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君澜,眼眸里闪烁着激动的微光。
好小子,真当自己还是那个“柔弱”的书生,连开口求亲都要柔惠郡主这个小丫头来提?!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燕绥之和苏君澜两人同时走到主位正下方,跪拜在地上,又同时开口道:
“陛下,臣倾慕柔惠郡主苏君澜已久,愿娶她为妻,共结连理。臣这一生只要她一人为妻足以,恳请陛下为我们赐婚,臣叩谢隆恩。”
“陛下,臣女倾慕燕亲王世子燕绥之已久,愿嫁他为妻,共结连理。臣女这一生只愿追随燕绥之一人,恳请陛下成全,为我们赐婚!”
一个声音清脆透亮。
一个声音清朗润泽。
一个背影宽阔坚挺厚实有力,而另一个则纤瘦温软却又坚韧。
大殿内刹那间鸦雀无声,众人被那两个倾城绝配的人儿给惊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在南风国虽不是特例,但同时请求皇帝赐婚的,却是第一人!
如此大胆的行为,又如此热烈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