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室中靠窗桌案上安神香袅袅绕绕的白烟飘在空气中,浓烈的异香也在屋内浮散开来。
摇光给倚靠在榻上假寐的苏君澜倒了一杯茶,“小姐,喝杯茶,缓解一下头闷感。”
两壶美酒下了她家小姐的肚中,这会儿她家小姐眉头紧蹙,肯定是醉酒的劲儿上来了。
接过摇光递过来的茶,苏君澜仰头一口干完了,可喝完后,感觉更加口渴,又让摇光倒了一杯:“再倒一杯来。”
“好的。”
见苏君澜喝完第二杯,眉头皱得更厉害,摇光察觉到不对劲了。
“小姐,茶有问题,是奴婢该死,疏忽大意了!”
苏君澜微微摇头,“茶没问题。”
茶没问题?!
“那是?”摇光看了一圈小憩室的摆设,非常简单呀。
里间就一张供休息的榻,外间一张茶桌,四张椅子,靠窗户那一张长案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九鼎香宝炉,燃着安神香。
安神香?
摇光眸光中寒意一闪,凛了声:“小姐,是安神香不对劲。”
香味太浓烈,浓烈到有些刺鼻。
苏君澜抬眸瞥一眼那香炉,又对摇光道:“端过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何香?”
摇光点头,立刻去拿了九鼎香宝炉过来,打开盖,呈给苏君澜。
这盖才打开一半,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苏君澜迷蒙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
“是合欢香!”
摇光:!!!
怪不得她也开始有些头晕沉沉的感觉。
苏君澜闭上眼睛,觉得头晕得更加厉害,连合欢香这样下流肮脏的东西就用上了,某些人是一刻也不愿等呀!
“小姐,您没事吧?”摇光看到苏君澜整个人醉得更厉害,似乎要昏睡过去,声音急了几分。
苏君澜闭着眼摇摇头,“无妨,你家小姐得酒量你还不清楚么?倒是柔儿和玉衡去了有一盏茶功夫了,还没回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您这样奴婢也不放心啊!”
“没事,这里是皇宫,没人敢害你家小姐,去吧。”
摇光见苏君澜坚持,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担忧,一步一回头朝小憩室外走去。
只不过在她走出小憩室那瞬间,脸上的担忧和闷苦,在看不见的角落中变成了锋利的寒冰。
敢在宫中使用这肮脏玩意儿的,不是那位还能有谁?
摇光离开后,小憩室旁边暗角处一某黑影也疾步离开。
室内,苏君澜靠在榻上仿佛睡了过去,门外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很快一道颀长硬挺的身影出现在苏君澜的身前。
“贪杯,活受罪。”声音有些低沉的暗哑,又无奈至极。
静默瞬息,床榻上的人儿眼眸都未睁开,只嗔怪道:“燕绥之,你来迟了!”
小小的人儿倚在榻上,声音中有种眷恋的依赖尽数展露在燕绥之的眼前,她又懒懒的换了个姿势,闭着眼哼哼唧唧表达着不满。
他俯下身,大掌轻轻放在她的青丝上,低声轻笑:“都被人算计到头上来了,还在娇气着。”
“哼,都怪你,是你招惹来的那只大蜜蜂!”苏君澜眼眸顿时睁开,愠怒。
还不是眼前这朵太阳花魅力太大,引来了这样一只狠毒的大蜜蜂,一出手就阴毒至极。
燕绥之揉了揉她的发顶,赔笑:“是是是,我的错。”
“唔~燕绥之,我的头好晕,好闷~”
小人儿娇气的拍开他的大手,软软糯糯的尾音打在青年的心间上,心房颤动不已。
“等会儿喝点醒酒汤,以后不许贪杯了。”
燕绥之的大手往下滑到苏君澜的太阳穴,轻轻给她揉了一会儿。
直到门外传来了凌乱轻浮的脚步声~
燕绥之眼神凛着寒光,手下动作却轻柔穿过苏君澜的腋下和膝弯,将她稳稳抱在怀中,“君君,换个地方睡去。”
苏君澜被他抱在怀中,鼻息间都是他清冽的草木香,她的小脑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回着:“好。”
只一个字,小人儿乖乖软软的撒娇音,差点令燕绥之颤着起不来身。
几年未见,怎的变得磨人了呢?
以前是调皮的磨人,想要痛揍一顿她的小屁屁。
而现在~
她乖软的让他想要将她锁进自己的房中,好生蹂躏一番才能泄了心间那股邪火!
凌乱轻浮的脚步声已行至小憩室门口,燕绥之喉咙滚了滚,抱着苏君澜飞身到房梁上,稳稳坐住,也将她妥妥放置在他的大腿上,让她依靠得更舒服。
两人刚坐稳,小憩室的门就被来人给推了开,连敲门掩饰都不做,直接推门而入。
“嘿嘿嘿,听说这里藏了个小美人儿,本少爷天生爱美怜惜,来会一会美人儿。”
还未看清来人的面貌,轻浮的话语先一步出了口。
房梁上,燕绥之冷绝的神情,若是他手底下的将士在场,恐怕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世子爷脸上若出现这样的神情,通常是会死人的!
来人说话间已走至里间的小榻旁,只一眼,燕绥之眼中的杀气顿现。
那人的龌龊的心思都摆在了脸上,眼袋浮肿,眼眸浑浊,一看就是常在青楼馆中女人堆里混迹的浪荡子。
“让我瞧瞧是多么漂亮的人儿,少爷心都苏苏的呢。”那人猥亵的笑着,伸手抓向小塌。
只是~
“嗯?怎么是空的?不是跟少爷我说小美人进了这儿么?怎么回事?”
那人微微错愕,居然没有人。
他怕是吃醉了酒,没看清,他又不死心的在小憩室内转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人。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小丫头竟然敢骗我!”
房梁上,苏君澜缩在燕绥之的怀中,半抬起的眼帘看到底下那人在房间转悠,逐渐清明的眸光中划过冷芒。
她轻悄悄抬起白皙无瑕的手臂,环住了燕绥之,小脸儿又朝着燕绥之近了几分,如兰气息拂过青年的脖颈,瞬间令青年僵住了高大的身躯。
“君君,你乖点儿。”
青年的轻声细语落在苏君澜的耳畔边,似在挠着她的心间,她不自觉轻颤了一下身子,娇嗔的目光立刻迸发不满。
他狠狠地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