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五看着顾陌,“娘,你说……”
顾陌却挣扎的看了宋老五半晌,叹口气,“算了,还是不说了吧,娘怕吓着你……”
要是顾陌直接不说,宋老五可能就不问了。
可顾陌欲言又止,宋老五反而被弄得心里痒痒的。
“娘,到底什么事啊,你说啊。”
“不行不行,这些事,让娘一个人默默承受就好,你还小,要是告诉你,娘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宋老五被顾陌的样子弄得七上八下的,“娘,你到底承受了什么呀?你说呀?”
顾陌在宋老五的各种追问下,继续叹气,“娘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事到如今,不告诉你是不行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其实那个冷聿,他是个江洋大盗,杀人无数,官府都在通缉他。”
宋老五,“……!??”
“娘以前也不知道,上次去县城里,无意中看见了府城来的官兵正在搜查江洋大盗,看见那画像,就觉得像冷猎户,但娘也只以为是巧合,没当回事,谁知道……”
顾陌语气,成功营造了一种跌宕起伏的氛围。
宋老五追问,“谁知道怎么了?娘你说啊!”
快急死她了!
“谁知道就在过年前几天,娘亲眼看见了他杀人,就隔壁村那个叼毛赖二,欺负你大妞侄女那个,就因为他对宋宜说了几句浑话,就被他一刀咔嚓掉了……”
宋老五,“……不不不不可能吧?!”
“尸体就埋在赖家村山上那棵最大的红杉木下,不信你去挖了看看,里面一定有赖二的尸体。”
宋老五,“……”
顾陌,“你没看过他杀人,总看到过他杀兔子鸡鸭鹅吧?他杀鸡鸭鹅的时候是不是很凶残,直接就把头砍下来了?就像是砍过很多人头一样……”
宋老五一想,冷聿平时冷冰冰的,那眼神就像是杀过很多人似的。
平时杀鸡鸭鹅,好像也真的像娘说的那样,凶残的不行。
宋老五吓哭了,这一瞬间对冷聿什么心思都被吓没了。
“娘,咱们村里出了个杀人魔头,你咋不报官呢?”
“你以为娘不想吗?可他杀人如麻,万一知道自己暴露了,把咱们整个村屠了怎么办?”
顾陌叹了一口气,“这个秘密娘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想着那个魔头以后会自己离开宋家村的,谁知道你竟然想要嫁给那个魔头?”
宋老五,“……”
顾陌,“娘是个开明的人,别说你喜欢的是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就算是具尸体,娘也支持你,不过你要自己做好准备,万一以后惹怒了他,他要砍下你的头,你可千万别暴露了娘啊,咱们这一大家子还要好好活呢……”
宋老五,“娘!我不喜欢了!我不喜欢杀人魔头了!”
顾陌,“你的喜欢咋就这么廉价呢?他除了是杀人魔头外,其实也挺好的啊……”
“都杀人了还挺好, 娘你是不是想把我推进火坑啊,我是不是你女儿啊!”
顾陌,“……真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我才不喜欢杀人魔头!”
“那你记得以后别去他跟前晃,万一他以为自己暴露了,像杀了赖二一样杀了你,还把你跟赖二埋一起……”
宋老五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娘,呜呜,我以后都不出门了,娘你不要不管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要是被砍了头你就没女儿了……”
顾陌摸摸她的头,“娘肯定是会保护你的啦,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啊。”
“嗯嗯嗯嗯……”
宋老五畏畏缩缩的回房间去了,还把窗户关的死死的,生怕冷聿冲进来一刀把她砍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抱着被子到了顾陌房间来,非要跟顾陌睡。
顾陌,“……”
真是造孽哦,逼得她撒这样的谎。
其实赖二是被冷聿吓得不敢回赖家村了,人还好好活着呢。
但宋老五怂的很,哪有那勇气去挖尸体验证啊。
反正这天过后她几乎很少出门,也从来不提冷聿的名字了。
就算走路,都是绕着冷聿家门口走的。
而且她觉得宋宜本来就狠毒,跟冷聿呆在一起了,肯定也被冷聿同化了,连宋宜都躲着走了。
年后,气温慢慢回暖,宋老三贼心不死,又开始偷偷摸摸出去约牌友了。
他跑到几个牌友经常去的窝点,几个牌友正玩得起劲儿,一看见他,就问:
“宋老三,你还敢来?不怕你娘发现再剁你手指啊?”
宋老三,“胡说,我娘才不会剁我手指,这根手指是我自己摔断的,跟我娘没关系。”
几个牌友呵呵,起身就要走了。
“你们什么意思啊?我一来你们就走?”
“你娘不剁你,万一跑来打断咱们的腿怎么办?你还是赶紧走吧,以后都别找咱们了,不然咱们也得被逼戒赌了。”
宋老三,“……”
兴致勃勃来打牌,打了个寂寞。
宋老三一脸晦气的走了,回到家里就看见他娘在笑。
顾陌一笑宋老三就头皮发麻。
“娘,你……”
顾陌站起来,只说了一句。
“小赌怡情,大赌伤感情。”
然后走了。
宋老三,“……”
什么意思?
他娘要是打他一顿,他可能还笑得出来。
结果他娘就说这么一句话,他总觉得头皮麻麻的。
而宋老四还在惦记着回去读书的事。
但顾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给宋老四束修就真的不给了。
没钱,宋老四敢去县学里赊账吗?
“老四啊,娘虽然是个女子,但面对一家子说出来的话,那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一年就是一年,你老是缠着娘,想要娘做个言而无信的人,被晚辈们嘲笑吗?”
宋老四,“娘,我读书的事耽误不得啊。”
“有什么耽误不得的,你还年轻,娘这么大年纪了都等得起,你就更应该沉住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才人才,成才先成人,你得像个人了,你才会有才,好了,跟你大哥他们去地里干活吧。”
宋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