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公公将盆放在地上，自己也坐在了一边。
    岳如霜到了莫丹青的大帐，大帐里空着，没有人，岳如霜看到一些小兵都朝一个方向去了。
    岳如霜带着伊诺也过去了。
    只见刚才中弹却没死的几个黑衣人，被紧紧绑着，跪在当场。
    周围围满了人，全是北地的兵士们。
    莫丹青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
    岳如霜……
    莫丹青这是要审这些人？
    有一个小兵上前拔出一个黑衣人嘴里塞的布。
    那人一梗脖子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莫丹青冷冷一笑，起了身。
    “你猜对了。”
    莫丹青提着剑上前，抬手就是十几剑，伴着瘆人的惨叫，还有飞舞的肉片。
    莫丹青竟然将那人的肉一片一片的片了下来。
    岳如霜头皮一紧。
    莫丹青不太爱说话，加上人又十分瘦弱，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想下起手来竟如此之狠。
    那人受不了大声叫着，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
    莫丹青冷声道：“我不想听，我只想让你死。”
    接着又挥了十来下，那人的一条手臂露出了白骨。
    那人嗷嗷叫着，不停的求饶。
    莫丹青冷笑一声：“不是要杀要剐，随便吗？”
    那人看着一地的肉片，涕泪横流。
    莫丹青道：“这才一条手臂，还有腿，还有身体，你就受着吧。”
    那人眼中全是恐惧和绝望。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啊，我都说了我说，你问啊。”
    莫丹青道：“谁稀罕知道？你以为你知道的那点事对我很重要吗？”
    “我不想知道，我就是想让你死。”
    “请上来！”
    莫丹青一声吩咐，有一排小兵抱着三十几个牌位上来。
    “磕头，认错！”
    莫丹青大喝一声，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但声音听起来依然单薄。
    那一排黑衣人都怔住了。
    莫丹青声音不高，缓缓道：“我说过，我定要为你们报仇。”
    “我说过，我就要做。”
    莫丹青又举起了剑。
    那人吓得以头触地，呯呯呯的磕头。
    莫丹青又看向另几人。
    那几人早就吓得肝胆俱裂，忙跪地求饶。
    莫丹青刚要说话，就看见了绿竹。
    一身水绿的衣裙刚刚换过，一张未施脂粉的脸透着光。
    莫丹青要说出口的话没说出口。
    刚才，他做的事，她都看见了吗？
    现在，在她心里，自己是个恶魔吧？
    莫丹青有些后悔，没让人守着绿竹姑娘。
    绿竹看莫丹青看她，就走上前，拿出一包药粉给了莫丹青。
    “给他们用这个，保管叫他们生不如死。”
    莫丹青……
    她还帮着他？
    绿竹道：“对他们手软，就对不起死去的手下，把他们吊在城墙上，活着吊出去，不必手软。”
    众人……
    这些天，那些小兵都得到了绿竹的照顾，绿竹做的，就是上一次岳如霜做的，要不怎么说，奴随正主呢。
    这些半大孩子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般温和的绿竹姐姐竟还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莫丹青一笑，心中无比快意，绿竹姑娘是知己。
    “将他们削成片，露出白骨，再洒这个药粉，然后将人吊在城墙上。”
    “以后再有人敢犯我大锦，杀我将士，就是如此处置他们。”
    众人听得寒毛直竖。
    一人哭道：“我说我说，但求给个痛快。”
    莫丹青道：“你是倭国人？你说话都是大锦口音，吃着我们的，住着我们的，还杀我们的人？”
    那人道：“我们是受人所托，一来进攻大锦，大锦一怒之下，就停止与漠北互市，还要阻止漠北皇丢失的一双儿女被大锦送回来，二来找一样东西，是四块青砖大小的东西，是金镶玉的材质，四块凑在一起，是通宝玉玺四个字，有了这个，造反才会有百姓跟随。”
    众人……
    造反？
    你们不就是个打砸抢的土匪吗？
    怎么还有造反的事？
    莫丹青冷笑。
    “这通宝玉玺一直就是个传说，自前朝覆灭，那四分之一的通宝玉玺就不见了，到底是多么蠢，才会去找这个？”
    “有通宝玉玺就能得国运？那这些年何以不见江山易主？”
    “这种蠢话我不想再听。”
    有小兵戴了绿竹给的手套，将那药粉洒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只见那几人浑身扭动不停，不停的以脸蹭地，几下脸上就磨破了皮。
    血肉模糊一片。
    岳如霜……
    奇痒粉。
    想不到绿竹把这个带来了。
    这也是岳如霜给的，是一种从芋头粘液里提出来的，那是真的能痒到心里。
    但是解毒也很方便，用一些治过敏的药膏或是用醋和肥皂清洗都可以。
    可是这些东西，除了醋，都没有，醋也不是家家都有的。
    看着那些人不停的叫着，莫丹青的脸更加冷漠，只有在看绿竹的时候，眼中的神情才会变得温和。
    岳如霜也没想到绿竹还有这样一面。
    要是杏儿，就干不出来这事。
    正想着，杏儿到了。
    看到黑衣人一个一个的在地上扭曲，杏儿皱了皱小眉头。
    吵死了。
    杏儿上前踩着腿咔嚓咔嚓的就把那几人胳膊都给拗断了。
    这样不容易逃跑。
    岳如霜一捂脸。
    算我刚才白夸你了。
    自己对这几个丫头，合着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一个黑衣人看着杏儿，嗷嗷叫着。
    “我认得你，你给我个痛快，我全都告诉你。”
    那人说完就又滚了起来。
    “有人要杀你，我都说。”
    岳如霜……
    这可不能不听了。
    要杀杏儿，不管真假，都得问问。
    岳如霜拿出一支软膏，丢给了他。
    “要是你说的是假话，被我听出来，你会比现在更惨。”
    那人胳膊断了，没办法涂。
    伊诺快步去提了一桶水来，哗的一声泼了过去。
    那人被冷水一浇，缓解了片刻的刺痒。
    “你和漠北的皇后长得一模一样。”那人道。
    杏儿……
    胡说！
    岳如霜……
    不好！
    莫不是杏儿是漠北皇要找的那一双儿女？
    前些天，杏儿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那个人是杏儿为了给皇后拍照而抓的临时演员，不想竟是当年从水匪刀下抱走杏儿的人。
    莫不是杏儿上来一撅胳膊，又遇上了跟自己身世有关的人吧？
    冥冥之中，果然有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