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皇家,就算是民间百姓之家,当爹的一碗水端不平,儿子们都有想法!”
张氏捏着朱高炽耳垂。
“哎,你别整我.....”
“太子是儿子,其他皇子就不是皇帝的儿子了?就因为他是皇后的生的......”
“六斤是老爷子定下的!”朱高炽啪的一声,在张氏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你个老娘们,祸从口出你不知道?瞎叨叨什么?”
张氏在被窝里,踹了朱高炽一脚。
不满道,“这不是咱俩说私房话吗?”
“那也不行!看破不说破!”朱高炽正色道,“咱们把自己家里弄明白就行了,外边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
“德行!”张氏又掐了一把朱高炽。
“睡睡,明儿我还早起呢!”朱高炽又闭上眼。
但睡着睡着,忽然觉得有东西在自己腿上来回那么划。
确实一只脚!
滑滑的!
刺刺挠挠的!
“啧,你还睡不睡?”朱高炽怒道。
张氏冷哼,“都多久了?”
朱高炽睁开眼,“什么多久了?”
“你都多久没碰我了!”
朱高炽顿时叹气,“咱们都老夫老妻了,儿子都那么大了.....”
张氏打断他,“哎哟,儿子都那么大了!儿子大了也没耽误你找狐狸精呀!”
朱高炽无语,“我累!”
“哟,跟外边狐狸精就不累!到我这就累了!到底是累呀,还是看着我厌了!”
张氏说着,狠狠的掐着朱高炽的腰眼,咬牙道,“外边跟别的狐狸精,那花样多着呢!回家见了我就装死狗!”
“我就纳闷了,那野花就那么香?哼哼,家里干干净净的不用,非要打野事儿!哈,我告诉你,你真要是哪天得了梅呀疮呀的,别指望我伺候你.....”
朱高炽痛苦的叹气,“我这是累了,我不想动!”
“啥时候让您动过呀!”
说着,张氏陡然一个翻身,骑在了朱高炽的身上,咬牙道,“我想要个姑娘!”
“哎哟,可要了命了,太医说我身子弱....”
“不管,我要姑娘.....”
~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呀!”
翌日清晨,朱高炽坐在马车中,顶着肿眼泡,次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腰。
哎,真是上岁了,不服不行。
想当年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一晚上都不带停的。
可现在呢!
没那啥的时候吧,盼。
来了吧,又索然无味。
动几下就想着赶紧拉倒。
稍微用力过猛,第二天腿肚子发软,脑袋昏沉。
“王爷!”
午门到了。
车窗外,仆人拿着凳子放在马车边上。
朱高炽踩着凳子下来。
不等站稳,边上就想响起熟悉的笑声, “王爷,够巧啊!”
不用回头,朱高炽就知道说话这人是谁。
一身蟒袍,长须至胸,器宇轩昂的李景隆大笑着从一匹高头大马上下来。
见他朱高炽就气不打一处来。
丫五十大多的人了!可看着就跟四十来岁似的,年轻!
年轻就算,还总是那么浑身充满了干劲。
有干劲也就算了,还....还仪表堂堂。
真他妈没天理。
“您这是昨晚上没睡好?”
李景隆打量着朱高炽,随后两人并肩前行。
“王爷!”
“公爷!”
“好好好!哈哈,哎,好好!”
只要有人打招呼,李景隆都笑呵呵顶多,平易近人的颔首回礼。
“王爷!”
进了午门,朝乾清宫那边而去。
李景隆开口道,“我呀也是这个岁数过来的,这岁数三十来岁,说是正壮年,可其实呀是男人最亏的岁数!”
“睡不好,没精神!血脉不畅,身上没劲儿。那个那个,整日精神恍惚不集中,晚上失眠多梦。”
“我认识一老郎中,回头介绍给您!”李景隆继续道,“你这个岁数,要补!不然真等到不惑之年再想着补,那就晚了!”
“到时候就是虚不受补!”
朱高炽让他磨叽的脑仁疼,面上却还只能哼哈的答应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南书房,他总算松了口气。
跟十年前相比,如今的南书房大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数名南书房大臣都在一处办公,而是隔断开,分出单独的区域。
旁边原本的更衣房茶水房点心房都打通了,而除了他们这些南书房大臣之外,更是增设了近五十名中下级官员。
这五十多人级别不高,校书郎,但却能接触到大明帝国的核心机密。
朱高炽刚坐下,南书房校书郎郭琎就捧着一摞奏折,小心的放在桌上,“王爷,这是早上刚到的折子。”
本就精神不振,见了这些折子,朱高炽心里更加不耐烦。
叹息着拿起一本,刚要打开,忽听得旁边房中一片桌椅响动。
然后就见南书房所有校书郎,文书等全部站在廊下,俯首行礼。
“下官等,参见李阁老!”
~
须发皆白的李至刚,扶着腰间的玉带。
沉着脸不怒自威的从远处缓缓而来。
两侧都是行礼的下级官员,可他看都没看。
十年,他已到了自称老朽的年纪。
而他的脸,也确实老的厉害,皱纹丛生满是沟壑。
走路也不再是以前那样风驰电掣,而是慢慢的,好似气力不足一样。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明亮的充满了精神的眼睛。
“阁老!”
等李至刚在自己的公事桌上坐下时,一名三十多岁的校书郎吴中忙上前,“这是先前,您让户部重新审核的海外诸藩的田税矿税,您过目!”
“唔!”
李至刚微微点头。
又一名校书郎上前,轻轻把浓茶放在书案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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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之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朱高炽斜眼看了片刻,冷笑着转开目光。
另一侧,解晋也看着李至刚的官威冷笑。
然后,起身走向廊下,对正在喝茶的李景隆低声道,“您瞧瞧,李阁老这架子,越来越大了!”
“他就好这口!”李景隆笑道。
解晋又低声道,“听说,在海外专贸的事上,他可没给你面子?”
十年,改了人和事。
随着李至刚地位的上升,他和李景隆之间的关系也微妙起来。
而就在李至刚担任户部尚书的第一年,就对勋贵集团开炮,首当其冲的就是勋贵们所掌握的海外贸易。
李景隆喝口茶,低头道,“他给过谁面子?”
突然,连廊下传来一声怒斥。
“都站在这做什么?”
“都没事做了吗?”
却是南书房大臣南直隶总督辛彦德大步而来。
他比以前更瘦了,也更黑了。
而且,显得更加的不近人情了。
“听说了吗?”李景隆低声对解晋道,“北直隶总督,也要是他了!”
解晋沉吟片刻,“他倒是稳当人!”
忽然,他猛的一捅李景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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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刚拿着一份奏折,缓缓起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了朱高炽的身边。
后者诧异的抬头,“以行,有事?”
“王爷,十多年了!”
李至刚晃着手中的奏折,“这是给事中熊概的奏折,十多年了!”
“你要说什么呀?”朱高炽不解。
而所有人,都诧异的看过来。
“安南铁矿玉矿在四王爷手里十多年了!”
啪,李至刚直接把奏折拍在了朱高炽的桌子上。
怒道,“十多年了,银子还没捞够吗?朝廷想收归国有,就那么难吗?”
“不但不交,还要霸占朝廷在安南的新矿!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