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河不清楚芭提雅心里的盘算,他还想着‘双王之计’,并不想与鳌江当下就翻脸。他刚杀了鳌海,要是再动鳌江的雌性,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况且,鳌江不比鳌海,鳌江与他无争,婼洛花也一直在信守约定,几次出手帮他。要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过河拆桥,鳌河担心将来无人肯再为他卖命。
非到万不得已,鳌河也只想让自己的东夷王位更稳一些,却并不想卸磨杀驴,给芭提雅拿下南郡添阻。
2天后,寐鱼关,边防军临时营地。
“洛洛,芭提雅和鳌河已到寐鱼关,在离我们10里外的地方扎营了。他们送来书信,邀我们去他们大营相见。”虎奇边说边把牛皮信递给坐在草塌上的花洛洛。
花洛洛接过牛皮信,看也没看就放到一边。“狐欢那儿有回音了吗?”
“鹫常送来口信,一切准备妥当。”
“狼战那里怎么说?”花洛洛又问。
“熊商每日寄来的信件中,夹着一份战报的副本,想来应该是他偷偷放进去的。”虎奇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叶纸,放在了花洛洛身边的草塌上,随后接着说:
“安吉丽向雌君上书,宿卫军已在熊泼的筹备下建完了军,现已正式开始练兵,并在西羌边境巡防了。
火狐族打败了巨鬣狮,但相较于雪狐族打败刃齿狮的时间,还是晚了几日。
萨尔盘和狐容、狐浅、芙尔琪娅于洞狮族圈地接受库狄真的宴请。尚书大人奉雌君旨意,领蓝虎族前去向狮族贺喜。
想来,雌君也是担心两狐会再闹出战事,特命尚书和蓝虎族去坐镇的吧。
狼战和重山守军也还在洞狮族圈地,应该是要等妥善处理了两狐‘总执事’一事后才会返回。”
花洛洛听完虎奇的汇报,没有回应,一时间,营帐内安静了下来。她轻轻抚摸草榻上的红色喜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洛洛。”虎奇担忧地轻唤一声。自从蛇安把鸢迪的死讯告诉花洛洛后,虎奇便时常会看到她在独自一人时,痴痴地凝视着鸢迪的喜服。
那是鸢迪特意偷偷放进花洛洛随行包袱里的。虎奇猜想,或许鸢迪和洛洛早有约定,他们会在东夷或者边境成亲。
蛇放死后,洛洛伤心欲绝、茶饭不思、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虎奇是见过的。当时他以为,那便是洛洛最心痛的样子了。
可现在,得知鸢迪死讯的她,没有颓废不振,也没有悲痛哀戚,甚至还思路清晰、沉着冷静地安排着各种调兵遣将的工作。
这份平静,看在外人眼里,譬如黎兹朵那般,或许会赞花洛洛一句:“公爵真是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啊。”
但看在虎奇眼里,这样不动声色的背后,积攒的或许是能掀起轩然大波的能量。他知道,蛇放和鸢迪一样,在高脚屋时,都不常住在花洛洛身边,但洛洛待他们的情分应是相差无几的。
蛇放的死能让花洛洛自暴自弃,那鸢迪的死又怎么可能让她无动于衷?
尤其当她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缱绻而伤感地看着喜服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虎奇知道,花洛洛是爱极、痛极,也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