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老看了看几个人，一脸坦然。
    “都看我赶紧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发？”
    “哼！”
    伯奇冷哼一声，摸着自己的胡子率先上了车。
    徐谨如楞在原地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就带着那个老家伙去见见世面吧！”
    车上，伯奇正哼着小曲。
    “哎呀，你们速度怎么这么慢啊，还不快点，一会儿到了都晚上了？”
    这一次是林东和徐谨如两个人带着三个老人过去，徐家二哥本也想去凑凑热闹，但是无奈事情太多，无法抽身，徐家二嫂更是要在家里照看这一大院子的孩子。
    这次过去，开的是林东的小轿车，三个老人在后面挤来挤去。
    徐老爷子平时对徐母嘴上不饶人，但是实际上对徐母非常好。
    怕挤着她，就拼命往伯老这边靠。
    伯老整个人都快被挤成了片状，一张脸紧紧贴着车窗玻璃，胡子不停地抖动。
    “咳咳咳！”
    前面的徐谨如看了一眼后面，不由说道：
    “爸，您也太欺负人了，后面位置很大的，挤不到我妈的。”
    徐母看了看自己旁边还空着的一大块地方，笑道：
    “你个老家伙，赶紧过来点，没看见伯奇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吗？”
    徐老看了一眼满脸通红，正在不停咳嗽的伯奇，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往边上挪了挪。
    “你个老家伙，倒是会装。”
    伯老指着徐老，刚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大半都吐在了徐老的身上。
    “伯奇？”
    虽然两个人平时一见面就吵，但是多年的兄弟，实则上两个人的兄弟情非常深厚。
    摸了一把胸前的血，徐老大声喊道：
    “林东谨如你们快看这是怎么了？”
    林东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赶紧将车停到了最近的服务区。
    “爸，赶紧送医院去吧。”
    徐老一脸自责。
    “老伯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也不挤你了。”
    徐老罕见的满脸慌张。
    吐出一口血，伯老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精神奕奕了，整个人靠在座椅上，胡子上血迹点点，整个人显得有心无力。
    林东上车，打算将伯老送往最近的医院。
    伯老轻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林东啊，不用送我去医院，直接去你奶奶那里就行了。”
    徐老眼睛一瞪。
    “你这个老家伙胡说什么呢，都吐血了，你不要命了？”
    看着徐老那担心样，伯老突然咧着嘴笑了。
    “你瞅瞅你那样，前段时间不是还咒我得癌吗，现在我真得了，不正是如你这个老家伙的愿了吗？”
    徐老突然怔住了。
    “你个老家伙胡说啥？”
    “咳咳，老家伙给我抽口你那个烟。”
    徐老也不抠了，直接将烟袋锅子递了过去。
    林东徐谨如两个人也赶紧下车，打开车门，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伯老。
    抽了两口烟后，伯老缓和了不少，笑着对两个年轻人说道：
    “我没事，吓到你们了吧，今年刚检查出来的魏胃癌晚期，我不想在医院里面待着，在家里儿女看得紧，这也不让那也不让，这不我就跟你们出来了。”
    徐谨如一脸担心。
    “伯叔，您这生病了，还是要去医院的。”
    伯老摆了摆手。
    “我不想浑身插满管子……林东你奶奶这个烟什么的还有了吗，我难受的时候抽上这个，症状立马缓解很多。”
    这个林东也不确定。
    奶奶的这些东西神奇且隐秘。
    “伯叔，这个等到了我奶奶家，我给您问问吧，具体的我也知道还有没有了。”
    “走吧走吧，早点到你奶奶家，我好问她。”
    说完，伯老一扭头就看见了徐老那张担心的老脸。
    “你这个死出给谁看呢，要真是担心我，不如就把你这个烟给我！”
    徐老瞬间变了个脸色。
    将伯老手中的烟袋锅子一把抢走。
    “哼”
    徐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老家伙，你真没事吧？吐了那么多血呢？”
    伯老知道徐老是真的担心自己，也认真回道：
    “没事啊，你个老家伙别担心，我跟你说，这没事吐点血，对身体也有好处。”
    徐老撇撇嘴，还是忍不住担心。
    同时想到平时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老家伙，竟然快要死了，自己这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能再活个几年？想着想着徐老竟然悲从中来。
    等到了大王山下的时候，两个老家伙的情绪这才好了一些。
    伯奇打量着周围具有特色的乡村建筑，忍不住说道：
    “时代发展进步的的确很快，以前北省这里农村的建筑哪有这么好啊，那时候都是泥巴房茅草顶。”
    林东不由好奇问道：
    “伯叔叔，没想到您对北省以前的农村还有了解。”
    经过了一会的恢复，伯奇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徐谨如笑着回道：
    “伯叔以前和我爸一起被下放到这边的农村，在这边待了大概多久？”
    具体是几年，徐谨如忘记了，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徐母笑着回道：
    “在这边待了七年，回去的时候，你二哥都不认识我们了。”
    当初被一起下放的是四个人，还有伯叔的妻子，只不过那个动荡的年代，伯叔的妻子本就柔弱，没撑过几年就去了。
    就着这个话题，三个老家伙再次打开了当年的话匣子。
    无非就是那些知情间的爱恨情仇。
    “那个时候啊，大多数下乡知情都和当地人在一起了，后来回城，那真是造成了不少的妻离子散。”
    “是啊，当初抛妻弃子的男知情大有人在，女知情还好些，若是有了孩子，少有能舍得的，基本上都留在了农村，不过留下也不见得是好事，那可是一辈子啊。”
    徐母刚感慨完。
    就看见两双愤怒的眼睛。
    “你们两个这么看我干什么？”
    伯奇：“嫂子，你这个思想怎么感觉有点性别歧视呢，什么叫做大多男知青都抛妻弃子？”
    徐老：“你这个老婆子怎么回事？我们男人怎么就抛妻弃子了？”
    徐母无语翻了个白眼。
    “那你们两个实事求是，是不是当年男知青抛妻弃子的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