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内走出来两个人,皆是武将打扮。前头那人身形高壮,剑眉硬朗,五官如刀削剑刻一般,肤色是常年累月在边关风吹日晒的古铜之色,但也遮不住他的俊朗。千里家的儿子都挺好看的,毕竟父母的基因摆在那里。南荞第一次见,也猜得出他是千里瞳。
另一个跟在后头的,便是方才呵斥的武将,容貌寻常,此时是一脸怒气。
说人长短被当场抓包,南荞有些汗颜。
容澹倒是快步上前道:“瞳哥,我回来了。”
千里瞳只瞥了南荞一眼,并不计较,笑呵呵看向容澹:“阿澹,出门这几日,可有新线索?”
容澹摇摇头:“这帮人狡猾得很,好像知道我们在盯,这几日完全不露马脚。”
千里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后他看看不说话的南荞,问容澹:“这谁?你手下?”
“呃她……”容澹一时不知从何介绍。
南荞已经落落大方笑道:“十四,初次见面,我是你七嫂。”
“七嫂?我七哥还没成婚,哪来的……”千里瞳好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话说了半句,猛然反应过来,“你是七嫂?!懿阳郡主?!”
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南荞,又看向容澹求证。
容澹郑重点了点头。
南荞也笑着点了点头:“你七哥说我要是碰到你,替他问问,你什么时候还他欠了十二年的两百万两银子?”
千里瞳总算是震惊地信了,苦笑:“是七哥会说的话。看来真是七嫂。不过七嫂您怎么……”
他不好说下去,南荞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回答,反而笑眯眯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千里瞳才反应过来:“对,对,七嫂请,里边请!”
南荞点头,不客气地先进去了。
容澹刚想跟上,千里瞳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怎么回事?!”
容澹如实道:“偶然碰到的。”
千里瞳眼神十分八卦:“哎呀!看来老天都在帮你!你要是这回还不抓牢机会,哥我看不起你!”
“瞳哥,你别笑话我了。”容澹苦笑,“她是出来找白惑的。”
千里瞳啧啧两下,看向前头,面有失望:“不是说懿阳郡主是天下第一美人么,看来传言果然不能信,啊嘶——你干什么?”
因为容澹一肘子撞在他肚子上,愤愤道:“别显得你无知眼瞎。”
说完,追上南荞走了。
千里瞳和副将嘀咕:“我哪眼瞎,土黑土黑的,和美人完全沾不上边啊。”
“老大,”副将讪讪笑,“末将觉得不是土黑,应该是涂黑的。您可能真的有点瞎。”
说完,他立马跑了。
“臭小子敢说本将瞎?!”千里瞳作势要打,随后叉腰苦笑,“除了阿筠,我哪看得见别的女子啊。”
千里瞳自然不敢怠慢南荞,他七哥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把将军府里的几把手都叫了过来,为南荞容澹设了一个接风宴,一共也就十来个人。
南荞拒绝了千里瞳让府里丫鬟替她重新梳洗的提议,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去上桌去吃饭。
那些副将吧,一开始听说天下第一美人懿阳郡主来了,个个兴奋地手足无措,但是到场一看,郡主在哪呢,他们只看到怅国太子殷勤地给一个小乞丐夹菜,自家将军托着腮,瞪着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众将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桌前,一个水球里的小宠物伸出触角卷走了一盆羊肉,一株开白花的小草,那花朵张牙舞爪地吞下了一整只牛蹄子,再看看郡主,呃……倒是正常人。甚至,慢条斯理,仪态端庄,的确是郡主风范。
他们松了口气。
南荞吃饱了,向容澹笑了笑:“你自己吃,别光给我夹。”
“啊,哦。”容澹红着脸转过来,看见千里瞳对着他贼笑,于是瞪了他一眼。
南荞开始谈正事:“阿瞳,那个抓妖族殇族女子的邪教,你们打算怎么办?”
千里瞳与容澹交换了一个眼神,正了正色:“我们正在投放诱饵,引他们出现。”
“诱饵?”南荞略一思考便知,“用女子吸引他们?”
千里瞳承认:“对。”
“你们的女部下?”
千里瞳有些犯难:“对,不过进展不太顺利。这帮人的要求似乎很高,相貌平平的姑娘他们瞧不上。据说选丑了,那巨妖潭不满意,还是会吞噬村落。”
南荞嗤之以鼻:“果然是恶人多作怪。”
不过,正中她下怀,她果断道:“我去吧。”
“不行!”“你?”
说不行的是容澹。说你的是千里瞳。
容澹坚决反对:“那怎么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容澹,别担心。”南荞微微一笑,然后容澹的眼神满是震惊,包括在场的所有将领。因为南荞放出了紫阶。
南荞又压至黄阶:“放心了吧?”
容澹无话可说。
“七嫂啊,”千里瞳眼珠子滴溜溜道,“您美不美,邪教选不选的中您倒是次要的,我还是怕七哥打我啊。”
南荞看了看周围一圈男人皆是一脸吃瓜的表情,只得无奈道:“我怕我洗完脸,你七哥才会打你。”
千里瞳还是作死:“难道不是七哥嫌我招待不周,连一身好衣服都不能给您换,然后来打我吗?”
“你七哥打你倒是小事……”南荞挑挑眉站起来,“别让阿筠打你就行了。好了,那你吩咐一下,我去收拾收拾,你再评评我到底合不合格吧。不对,你眼里只有阿筠,哪看得见我。就是待会儿诸位口风紧一些,别说见过我,我家那两位最会吃醋,要是听说我在外头招蜂引蝶的,非得杀过来不可。”
“七嫂大可放心!”千里瞳立马推了容澹一把,“快,你带我七嫂到后院,去找那个萨米老妈子,她手里有几个丫头很会捣鼓,还有啊,衣服……衣服……”
南荞道:“我自己带了。”
她也不是一直扮乞丐,不同的环境需要不同的装束,千里眠的剪纸术她早学会了,早就实现了怀里揣着一栋房子出门的宏伟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