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放下筷子来到钱庄门口。何垚的手机就响了。
    得知是魏金来电，阿杰让何垚先接电话。他跟力哥抬脚就先进了门。
    “有你这么当掌柜的吗？甩手掌柜也算掌柜？我他么还以为你开窍了，昨晚跟他们俩去找乐子了。结果你心挺大啊！说走就走，都杀帕敢去了！要不是马林，我还当你爽着呢。”
    魏金在电话那头嗷一嗓子，震的何垚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效率也不算惊人，何垚压根也没打算瞒他。
    在邦康，就没有能瞒过他眼睛的风吹草动。
    何垚顾左右而言它，“马林？马林怎么了？”
    魏金不说话，隔着屏幕何垚都能感受到他酝酿中的怒意。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怨气，但何垚还是乖乖主动承认错误。
    谁让魏金就吃这一套呢。
    果然，后面他就回答了何垚的问题。
    虽然态度依然不咋地。
    “等着吧。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赶紧回来！勘探队都他么要进场了！”
    魏金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何垚再开口的机会。
    他不乐意也正常。
    谁不是求着他带自己赚钱。看看力哥跟阿杰，主意都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还有这马林，怎么哪哪都有他！
    何垚没时间琢磨，往钱庄里走去。
    人才刚进门，就听到力哥的大嗓门。
    “说谁是骗子呢？你才是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
    没人跟他对喷，只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轰出去！轰出去！别他么耽误老子的事！”
    里面走出来两个缅国男人，不客气的往外搡力哥跟阿杰。
    “兄弟，别人画饼好歹还拿出点有说服力的证据。你们是真敢啊。空口白牙就给邦康招商引资，你们自己信不？”
    “还不走？等我们小矿主一会儿脾气上来，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两人力气很大，力哥跟阿杰根本招架不住。
    阿杰还在做最后的努力，“生意不能固步自封，要不断开拓才能做大做强……”
    力哥：“嘿，你说我们是骗子，你有证据吗你！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货真价实的矿主！你们的潜在大客户！”
    里面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哟，这帕敢矿区三十多个场口。大大小小的矿洞无数，什么时候冒出来你们两个外国矿主？你倒是说说，让我开开眼，我倒要听听你们是哪个矿业公司的矿主。”
    何垚皱眉。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这帕敢镇自己都是第一次来，哪来的熟人。
    阿杰这会儿有点唐僧附身那味儿，“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是从邦康过来的……”
    “哟，邦康……那可是赚大钱的地儿……”
    那道声音何垚越听越熟。
    力哥叫起来，“人家经理都还没说什么呢。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那瞎比划？”
    “经理，人找你呢。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道声音说完这句话，何垚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他连忙往里冲了两步，被力哥反手拉住，“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别凑热闹了！”
    何垚挣脱不开，只能冲里面喊道：“乔治！”
    “我的名头已经这么响亮了吗？”
    随着声音，那两名打手身后冒出来一张大脸。
    看到何垚的时候，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思索。
    “阿垚老板？”少顷，乔治终于对上了号。
    不过表情就没有何垚那么惊喜了。 更多的是嫌弃。
    “你不好好待在瑞丽看管店，你跑帕敢来干什么？”
    来钱庄不为取钱，难道是打劫啊。
    不知道是什么缘分，竟能让他们在这这里久别重逢。
    有个这档子关系，气氛一下从剑拔弩张发展到虚情假意。
    也能坐下来了、也有水喝了。
    连钱庄经理都坐下来待客了。
    看得出来乔治他们是钱庄的重点维护对象。
    何垚他们三个属于跟着沾光的鸡犬。
    “你们想让钱庄护送一笔钱，实话实说不就行了？扯什么招商引资。非得把自己包装成个骗子……也就赶巧我今天来存钱，要不然你们早就被打出去了。”
    乔治话音一落，力哥立刻就开始翻白眼，“谢谢您！今天要没你，我们还真啥事没有。”
    乔治没理力哥，冲何垚说道：“你怎么跑邦康去了？你这是要发展灰色产业？”
    何垚跟阿杰交换了一下眼神。
    由阿杰将他们正在邦康做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
    何垚最后冲钱庄经理说道：“邦康现在的钱款往来太不方便，这两位是即将在邦康持续开矿的老板。这趟来取钱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跟经理讨论一下，在邦康开设钱庄的可能性。”
    力哥气鼓鼓的冲乔治说道：“听见没！我们可不是什么骗子！更不是什么灰产代言人！我们做的是正儿八经的大生意！”
    但他一肚子委屈冲乔治发，那可选错对象了。
    乔治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极不走心的说道：“行行行！你们是做大生意的人。行了吧？”
    这种态度还不如吵一架痛快。
    钱庄经理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去邦康，实在是这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之前邦康也有钱庄，但开不走。”
    阿杰说道：“邦康有钱人那么多，按理说资金需求会很大。钱庄开在那，就跟掉进了聚宝盆一样才对。”
    乔治清了清嗓子，“那边贫富差距的两级分化，一个天一个地。有钱的人富可敌国。他们宁愿把钱放在自家地下室，也不会选钱庄这种地方。穷人就更不用说了，吸骨敲髓也没几两油水。钱庄能赚个屁啊？还不够上下打点关系的支出。”
    力哥眨了眨眼睛，“现在不一样了啊。邦康贫富间有断层，但现在矿场一开，中间层不就有了吗？需求就来了啊。”
    钱庄经理点点头，“这倒是一个新情况。可以考虑考虑。”
    何垚趁机说道：“经理，可以亲自的去考察考察市场。这种事要做就做口碑老字号。在其他同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长驱直入，第一个抢占空白市场。这样等其他钱庄开始争相效仿的时候，咱们已经站稳脚跟了。”
    阿杰又给已经意动的经理添了把柴，“经理，我们这位阿垚老板跟邦康魏家的金老板是过过命的生死兄弟。有他在里面牵头，事半功倍呐！”
    经理狐疑的打量着他们三人，“你们不会是来骗我搞电诈的吧？”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要不是他们一开口就是“招商引资”四个字大帽子，他也不能由着乔治把人往外撵。
    实在是比骗子还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