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妨碍阻碍”之时,云姒发觉六小姐似乎是看了自己一眼。
怎么着?
她还是她爱情的妨碍阻拦了?
云姒真是笑了。
她也越发的确定。
等她的身份得到了证明,有了为她撑腰的人,她是要开始狠狠的作妖,把自己往死里弄的。
思及此,云姒巧妙一笑。
此刻,正堂之上,气氛凝固。
六小姐将目光看向了主位上的男人。
他放下茶盏,淡声道:“云五公子不必心急,她如今神思忧虑,尚且未能养好,此事再议。”
说罢,便示意了霍影一眼。
霍影走到六小姐跟前,低声道:“六小姐不慌,此事,我家主子自会处理。”
六小姐放下心来:“哥哥,我的确不太好,这件事情太耗费精力,我先休息。”
云家人心疼妹妹,自然不会为难。
只是云江澈看着人被带下去,眼眸最深处,涌起讽刺,转而开口:“我们要把自己的家人带走,看九爷的意思,是不让?且今日,我便是不同意再议,非要将人带走!”
霍慎之看了看自己手心的伤,垂眸不紧不慢的缠绕着纱布,起身,缓缓朝着云江澈过去,嗓音暗哑低沉:“别叫本王知晓你们云家在暗中的手脚,否则这云家当初本王护下来,今朝亦能毁。”
行至云江澈面前,伤口已经缠好。
霍慎之毫无预兆的抬手,猛然施力,将云江澈按了下去。
骨子里那血腥嗜杀的一面,尽数显现,更胜从前:“回去问问明帝,你们西洲是因何才愈发鼎盛,因何才无强敌之患,兵祸之忧。”
云姒死后,帝王之剑,再无剑鞘。
“霍影,送客。”
从霍慎之对云姒有意起。
乃至于他失忆,对云姒没了感情,亦是担负责任,对云家的人宽容理解。
今日之举,是云江澈未曾料到的。
帝王之威,尤其骇人。
马车上,云令政冰冷开口:“今时今日的摄政王,是大周真正意义的掌权者。没有云姒之前,他便是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权者。有了云姒,对云家,对你我,不过是爱屋及乌。你最好不要三番依仗那点事情在他面前硬气,他现在,更不同了。”
云江澈自然是感受到了九爷的强势跟霸道。
从前他为了云姒,是舍得同他们这些人讲讲理的,也为了云姒,远涉千里,谋她得家人同意,安心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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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云江澈冷笑了一声:“他还不是把假的当真的!不过那假的,可当真真啊,我都要认错。”
云令政未曾评断这件事。
他只觉得九爷最后的那一番话,像是在警告他们别动心思想要把“云姒”带走。
又像是再意有所指。
“我再想九爷会不会发现了?”
云令政意有所指。
云江澈摇头:“不可能,她戒药有成效那几日,昏迷之时,她身上的图腾,我们就让战奴用药洗了。就连肚子上的剖腹伤疤,战奴带她来的那一路,也记得给她用药。回来,更是一刻也没有耽误。至于那南绛,也尽了力。就连她瞳色,都因毒而改变了。”
云家这些年的饭不是白吃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冷静的让云姒来到这里,之所以空青跟十一都这么放心的布跟着来,甚至是萧子翼也是如此,那就是因为他们做了十足的准备跟十足的把握。
“九爷这辈子,都别想认出她来。这是惩罚,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那,更是他不应该再去碰的人呢。当初她嫁给楚王,家里人没有阻拦。嫁给九爷,也没有竭力阻止,才会酿成大祸。这一次,不应该了。”
说到这,云江澈笑了笑:“九爷连真正的云姒都认不出来,这也能叫什么矢志不渝?二哥看见他手腕上的那一道黑色的情丝了吗,当真是笑话了。”
云令政拧眉:“那是你知道了锦弗就是云姒,所以你才会说这种站着不腰疼的话。换成你,那假的这么真,你一样认不出来,我也是。别总仗着知道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在眼前的真相,就说这种话。难不成,你希望他对锦弗动心?”
“怎么可能?”
云令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如何不可能?那根情丝不是摆设,相处久了,他会发现现在的假的给他的感觉不对。而锦弗公主……·人的情爱催生出的感觉复杂的很,无法用言语跟逻辑来解释跟证明清楚。”
如果真的要强行剖析,那后世之中给出了一个答案,叫做“第六感”。
我们无法证明什么是爱,爱在哪里,为何会爱,只能凭借感受跟感觉。
云令政的感觉敏锐,他几乎就已经感觉到了九爷的不妥,却也无法证明什么。
故而,他便更信他口中的这种“感觉”。
云江澈摇摇头,声音缓下来:“若是九爷真的对锦弗上了心,那在所有人眼里,只能是九爷移情别恋,他要在这些指责跟质疑之中,开始怀疑自己对小六的感情,那手腕上的情丝,就是别人眼中,跟他自己眼里的笑话,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用心不专。当一份感情连其自身都质疑的时候,就如同一个人质疑自己是不是人,根本就不坚定,也走不远。”
“而小六又不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那一个,她在看过九爷是如何爱那个假的,曾经的那个,又如何会信九爷所谓的真情?这连他自己都质疑的真情。没有那情丝还能说当初用情不深,现在爱上别人,那情丝可是真切存在的。他们这条路,怎么走都不通,这是命,他们不应该在一起了。”
云令政素来厌恶这些所谓的情爱,只这一次,他看着云江澈问:“九爷的心性,若是不质疑这份情爱呢?”
“真正的人就在他眼前,他若都没有感觉,那只能说明九爷的情爱也不过如此,那万里无一的情丝更是个笑话。所以……”看书溂
云江澈眼底,是只有在生意场上,才有的心机:“他摄政王,走在一条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