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潘虎后背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半天,来来回回就是一个“我”字。
他是真不敢说。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校尉,挨了曹泽两巴掌没啥事,可若是说出来,那丁卓肯定难堪。
无论丁卓同不同意,潘虎都会被记恨上,说不定那位脾气暴躁的吕奉羡当场就要劈死他。
他是大乾的校尉,也是一位武道小宗师,知道修为越高的武夫对脸面越是看重,他这个小宗师被曹泽扇了巴掌都暗中记仇,吕奉羡可是天人大宗师,要是被曹泽扇一巴掌,那怕是要当场暴起杀人。
潘虎一点都不想说,可丁卓用话语架住了他,不说就丁卓要发怒,说了丁卓会更怒。
他觉得自己这个小校尉真的好难!
潘虎不由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曹泽,希望他开口,主动说出来,免了自己的为难。
曹泽对潘虎的求救求饶视而不见,反而笑意吟吟看着潘虎那张滑稽的脸,心中满是不屑。
先前潘虎被人授意给他下马威,现在曹泽略施小计,潘虎就扛不住了,一个小小的校尉,狠狠得罪了并州刺史这等一方诸侯和吕奉羡这個天人大宗师,楚辕都不会出面帮他,谁让潘虎分量太轻?
曹泽清楚的知道,潘虎先前看似恭敬,实际上心里记恨了他,曹泽可不会给这种小人暗中报复的机会,正好丁卓、董原来了,顺水推舟上演借刀杀人的好戏。
丁卓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冷哼一声,也没对看戏的人群发火,这种胡乱招惹麻烦的事他不会做。
所以丁卓将火发在潘虎身上,冷声道:“你还在等什么?”
一个小将而已,丁卓可不会像对曹泽那般好脸色。
他现在非常不爽了,堂堂一方诸侯,此刻却被围观看戏,如同猴子一般。
偏偏他还走不了,曹泽揪着这事不放,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与他不和的董原还在一旁看好戏,乐得他麻烦缠身,丢人现眼。
丁卓只想快速解决这事,有什么仇进了城再报。
周围的行人用讥讽的目光看着潘虎,没有谁同情他,只觉得潘虎自作自受。
若非潘虎受人指使非要在明轩门下给车骑将军一个下马威,潘虎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一刻,众人看向曹泽的目光完全不同了,多了些许敬畏。
部分知晓曹泽情况的人此刻心情各异,曹泽虽没了修为,可也不像他们知道的那么纨绔,至少今日的表现可圈可点,颇有手腕。
光是这一手借刀杀人就令人拍案叫绝,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让大将军楚辕的矛攻向他的盾。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锦衣青年在心中点评道。
事先他并没有看出曹泽的意图,与其他人一样,都认为曹泽退让服软,结果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难怪曹泽始终如此淡定,想必心中早有算计,运筹帷幄,局面始终在曹泽的掌控之中。
锦衣青年对曹泽产生了兴趣,觉得可以结交一番,就算最后各为其主,也能煮酒畅饮,纵论天下事。
“唉~”
潘虎心中暗叹一声,长长吐出一口气,已然做出了决定。
他也看明白并州刺史丁卓的意图了,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想要快刀斩乱麻。
不管如何,今天这个锅他是背定了,也就不再顾忌,反正横竖都要遭殃。
“启禀刺史大人,先前末将无意间与曹将军起了一点小误会,曹将军...掌掴了末将两下才消气。”
潘虎低着头禀报,越说头越低,越说声音越小,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已经感受到丁卓、吕奉羡的怒火,不用看也知晓两人此刻已经怒火中烧,脸色阴沉似水。
“竖子敢尔!”
吕奉羡看向潘虎的双目都要喷出火来了,凌冽的杀意释放出来,令得众人心中一颤。
他虽然看着潘虎怒吼,但谁都知道吕奉羡是对谁说的。
众人齐齐看向曹泽,他还能掌控得住场面吗?
潘虎后背冷汗直冒,额头也有无数细密汗水浮现,一位大宗师的杀意让他心神俱颤,他心中直呼倒了血霉。
偷偷瞄了一眼丁卓阴沉的脸,发现他没再注意自己,潘虎狠狠松了口气,然后不动声色的后退,准备悄无声息的退走,免得又把他牵扯进来。
丁卓自然察觉到潘虎的小动作,暂时没心思搭理,只是在小本本上给潘虎记了一笔,准备秋后算账。
看了义子吕奉先一眼,丁卓眉头皱了一下,阴沉的脸色很快恢复平静。
斟酌一番,丁卓才对曹泽说道:“贤侄,这要求有些太过了,能否换一个?”
刚才他逼着潘虎说出来,现在却要更换条件,丁卓自己都觉得颇为丢脸,只是他脸厚心黑,瞬间就适应了。
感受着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丁卓心中叹了口气,他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在曹泽这个后辈身上吃了个小亏。
虽然想快刀斩乱麻,尽快结束这场风波,但丁卓不可能让吕奉羡被曹泽掌掴。
这一巴掌下去,吕奉羡这个天人大宗师的脸面没了,他丁卓这头并州恶狼的脸面也没了。
面对丁卓的要求,曹泽欣然应允了,笑着说道:“既然老将军觉得为难,那我就换一个好了。”
丁卓松了口气,看来这曹泽也不敢与他撕破脸,怒火中烧的吕奉羡脸色刚缓和下来,听到曹泽后面的话,顿时爆发出更猛烈的杀意。
“中郎将是吧,你把方天画戟、赤玉白虎之一送我,本将军就海涵你的不敬,如何?”曹泽满脸笑容,语气淡然,似乎只提了一个小要求。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错愕,这个要求简直比扇吕奉羡这位天人大宗师两巴掌还过分。
就连曹泽身后的曹正宇也是欲言又止,觉得曹泽这个要求太离谱了,吕奉羡一身实力,方天画戟和赤玉白虎起码占了三成,怎可能因一点口角矛盾就拿来赔礼道歉?
“曹泽!你!找!死!”
吕奉羡怒喝,几乎是一字一顿,杀意沸腾,扬起方天画戟,银光闪耀天地间,似乎下一瞬就会出击。
丁卓阴沉着脸,对吕奉羡的言语动作视而不见,既然曹泽不给他面子,那他今日就要给曹泽一个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