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作者:velver   左道旁门最新章节     
    爱芬先回答:“君兰最近已经评上了教授,职务还是校长。我也评上了副教授,同锦绣一样仍是主治医生。不过恐怕一直要当到退休,不会有大的出息了。”

    “家兴,你这一手艺是打哪里学来的?”老孔吃着美味中式西餐说道。

    星期一上午九时正,演出队的全体演员和公司宣传科的同志,还有家兴等一行人,按时到达了在云南路的一个大型工地上。这里正在建造的是一幢工业公司的八层办公大楼。建筑面积约一万平方米,这天上午正在浇灌屋面板,结束后整个大楼就将结构封顶。

    有一个雨夜,他实在没办法了,他就到工地上推了辆翻斗车,拿了些修漏的材料,准备回家修漏。结果,被在工地周围巡逻的联防队发现了,还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锦绣你别急,先让家兴坐下来,我们再慢慢商量。”老孔拦住锦绣说。

    今天已经是隆冬时刻,他干了个把钟头,浑身已经水淋淋的全是汗水。

    “有什么事现在说不行吗?”

    “这些女工,还有些年老体弱,不适宜建筑行业强体力劳动的,或者转到其他单位,或者组织起来搞别的行业,如服装加工,另部件装配等等。”

    “爱国,你在电话里同思英说了这事?”孔文问道。

    “好吧,我试试看。”

    第二天工程队派人去把他保了出来,回到单位,保卫部门说要处分他,队里的工会说确实家有困难,处分就免了吧,但这是不经领导同意私自拿公家的东西,应该进行批评教育。这事闹了好一阵子,但是小戚屋漏的事并没有得到解决。

    不多时这屋子不漏了,四周墙壁还被粉刷一新。看着这一切,小戚的脸上流lou出好长时间没见过的笑容。

    君兰、孔文、爱国听了两位医生的真情吐lou,都笑了,家兴也显得很高兴。

    “爱国,你们两人晚饭吃过了?”锦绣打断了儿子的话头。

    “对,小戚,先把房子修好了再说。师傅们,动手吧”公司工会刘光明主席说着就带头同家兴和来人一起上了屋面,把一些破碎的屋面板、碎瓦片和一些已经开始腐烂的桁条都换了下来,然后又拌了些水泥、石灰,把屋里的墙壁也都粉刷了一番。

    “是的,这些文章都是我向各家报纸投的稿,都是些社会新闻,登载后剪贴在一起的。”

    “要说困难,有这么三个方面:第一、当前公司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任务不足。因为我们公司造房质量差、工期长,队伍的素质又不理想,连局系统的单位要造房子,都包到外面的建筑公司;第二、由于任务不足公司的经济发生困难,有的工程队不要说发奖金,连工资都不能按时发,甚至发不出;第三、人心涣散。特别是青年工人,希望公司早点解散,好跳龙门。我们希望能通过改革,解决这三大困难,然后再从体制等根本问题上进行改革。”公司的张经理说了公司面临的实际问题和改革打算。

    “小戚师傅,不要多问了,这雨看来会越下越大,先把你家屋子的漏修好后再说。”家兴说。

    “你们公司的改革方案已经收到,我已经看过了,从内容来看订得还是不错的。现在又听了你们的口头汇报,给我总的感觉是,既符合上级精神,而且能同你们单位的实际紧密结合,围绕公司的主要工作来搞改革。另外我们在来之前了解了你们公司的一些情况,据说当前存在的困难还挺多的,也想听听你们对面临的困难有哪些看法。”家兴说了自己的来意和想要做的事情。

    这时,整个上海的经济改革工作在全面推开,不断地深入发展。家兴是既抓点,又跑面,领导、指导企业的改革工作健康发展。

    元旦前夕,家兴下班回到家。一跨进门只见君兰夫妻俩,老孔夫妻俩,坐在客厅里同锦绣和锦绣的爸爸、妈妈谈论什么事情。

    再说我们做的工程浪费惊人。有人说浪费掉的材料,可以再造一幢同样的房子。有的房子造好了,下水道往往会堵塞。最后一查,是有人有意把砖头、木块扔进了下水管道。究其原因,还是部分青

    “那怎么办?。”

    那青年转过了头,两眼lou出了似有希望,又很感激的眼神,说:“我姓戚,叫德发。”

    “大姐姐,我和你合作,你看内科,我看外科,君兰,你也是学医的,来当我们医院的院长,这民办医院不就开成功了。”爱芬也凑起了热闹。

    “我想过了,你现在是来指导我们公司搞经济体制改革的。据说现在的政策规定,单位职工可以‘能进能出’。希望你能同我们公司的领导讲讲,肯定能生效。”

    话说李家兴把女儿海燕安排出国后,自己在副局长的位置上一坐又是两年,到1984年的11月初,工业局系统开了个会议,确定下属大小企业,进行经济体制的全面改革,并且确定由家兴组织一个斑子,先选择几个单位进行试点。

    “我不会买上四两棉花好好‘访一访’。”

    “可以,我有兴趣接受魏科长的邀请,当你们宣传队的顾问。你们按原来的计划行事,具体怎么办理,回头我同你再个别商议。”

    “小董,你的想法来自第一线,来自实际,很有价值。我高价收买了,非常谢谢你!”

    “他这一手肯定是年轻时,在外国人的俱乐部里当boy时学到的。”君兰想了下说。

    “可以,我恭侯光临。”

    魏科长回答说:“我们下属的几个单位的队部都已去演出过,从下个礼拜一开始,我们想到十来个大、小工地上去作慰问演出。一天演出一场,上午演出队的同志参加两个小时的工地劳动,下午两三点钟进行演出。前后大概要演半个月。”

    “家兴,君兰今天来要说的是爱国和建芳两人结婚的事。老孔是想说燕子和思英从日本回来后该怎么办?大家好好商量商量。”锦绣把大家想要谈的事情都点了一下。

    家兴等人一到工地,立即换上带来的工作服,去工地衣帽间领了安全帽、工作手套,然后按工地指挥部的安排投入了工地劳动。家兴来到屋面上在浇灌混凝土的工作层面,拿起钢钎进行浇混凝土的捣固工作。

    “局长既然不耻下问,我就实说了。依我的看法,有人想走就放他走,强扭的瓜不甜。人家有本事想走,就放人家一马,给个生路,为什么非要一业定终身,铁饭碗应该打破。至于那些不想走的,或者走出去也没有什么大名堂的,也就是说留下来的,就好好地从政治上教育,技术上培训,生活上关心。特别是在分配上不吃大锅饭,真正实行多劳多得。比如可以实行浮动工资,拉开差距,重奖重罚,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

    就在休息吃中饭时,有一个青年工人,捧着饭碗走到了家兴身旁,说:“老师傅,听说你是局长。”

    “小戚,我们来了,帮你家筑漏来了。”家兴见到小戚就说。

    “是几个小家伙的事情?”家兴问道。

    “家兴,你回来了。君兰和老孔来找你想商量两件事情。”未等家兴坐下,锦绣就说。

    家兴在受约到小戚家去之前,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即同公司工会的刘光明主席商量,刘主席事先不知道这事,他就找了工程队的工会,马上组织人员来了个雨天到职工家修理房屋的行动。

    家兴听了这位姑娘的诉说,觉得应该帮她一把。就说:“你给单位领导说过了?”

    “那按你的看法应该如何解决?”家兴征求小董的意见。

    “是的,小师傅有什么事?”

    “我们有时是集中一起去,有时是提前告诉大家地点、时间,分散由各人直接到工地。”小魏科长说。

    可是丽绢却再三要求,希望家兴尽快从局长位置上退下来,和自己一同具体操办合资企业。

    西餐吃完,家兴又给每人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这个年轻人把家兴拉到了一旁,轻声地说:“你能来我家里一次吗?”

    “那这样,我先打个国际长途给我女儿,就按爱国说的,假如合资谈判成功,我就叫思英回国。”红梅也很爽快地说。

    “这个问题我知道了,另外那天你说演出队的节目内容拖离实际,没有反映青年工人的思想要求,今天你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

    “都演出过,要不要演给你看看?”

    “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吃晚饭,边吃边谈。”家兴说。

    “老孔和红梅呢?”家兴又问。

    家兴接过后翻着看着,一边就问:“小董,这里面的长、短文章,好像不少,有上百篇,都是你的署名。”

    这是家兴到工地劳动,碰到的第一件事。

    “那你怎么会想起组织师傅们来帮我小戚的忙?我这一生不会忘记李局长!我全家都十分感谢你!”

    “不可能,能评五级工蛮好了,你过奖了。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这姑娘看家兴说话很真诚,就把她的要求全给家兴说了。她姓王,叫亚敏。她确实是干部子女,但是她的父母是非常讲原则,从不为子女的事拉关系,说情走后门。她高中毕业分了个“上工”,就是分配在上海城市里工作没有下放,但是进了建筑公司,还是个集体单位,做了泥水匠。

    “小王,别、别,别鞠躬!你这样一个大姑娘,手里还抱着琵琶,在这淮海路上给我鞠躬,这给来来往往的人看了,算是怎么回事。我答应你,我一定帮助你成功!”

    “我看这样,还是让这两个小丫头都先回来,以后怎么办再说,有家兴这个局长大人还在位置上,还有这个马上要当老板的哥哥,还怕没有事情可做。再说现在正在搞改革开放,铁饭碗肯定要打破。现在社会上不是流行这种说法,‘手术刀不如鳝丝刀,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什么全民、集体、个体,中外合资,能赚到钞票就是好样的。”锦绣非常痛快地说着自己的新思维。

    家兴一想,这人肯定有要紧的事,再想了想,便伸手一把拉住这个青年工人,说:“小师傅,贵姓?”

    “今天是星期一,礼拜天休息,上午我在家等你。”

    “据说李局长在部队时,领导过军部的一个上百人的文娱宣传队,有丰富的经验。这次能不能请你当我们公司宣传队的顾问,进行具体的艺术指导。”公司宣传科的小魏科长向家兴发出了邀请。

    法院的答复很简单:“你的单位说了,是工作骨干,不能放!”

    然后家兴又问小魏科长,下一步的演出计划的安排。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误会,她不是不想掏钱,而是她在国外的时间住长了,观念上可能有所不同。再说最近我们两人工作实在太忙。因为已经准备在国内投资,搞中外合资企业,目前正在同市里服装公司的一家有关企业谈着哩。结婚办酒的事应该说是没有问题,我来对丽绢妈妈说明白就是了。”爱国说了实际情况,而且是比较灵活的话。

    特别是有一个男的青年演员,是这个公司工程队里的泥工,演的是上海说唱,演得不比专业演员差,结束时他征求家兴的意见,家兴给以指点之外,并且鼓励他今后好好努力,肯定会有大的出息。

    再说第二件事,家兴如约在星期天上午到了那个青年工人家中。这青工的家住在南市区小东门的一条小弄堂里。那天天上还下着中雨,这个戚德发已经吃好早饭在家里等着。起先,他认为局长只是说说而已,肯定是不会来的,天还在下着雨哩。但是当他见到局长如约而至,确实非常感动。特别是这局长不是一个人来的,公司工会的刘光明主席也来了,还带了三个人,有一辆三轮黄鱼车跟着,这车上还装了些建筑材料和梯子等。

    “说定了,我准时到。”家兴以肯定的语气说。

    “家住哪里,写个地址给我,我什么时间去你家?”

    “爱国刚才说的情况我们知道,思英就是认为在大集体单位名声难听,连找个对象都困难,所以出的国。爱国,你给想想办法,如果妹妹回来你能帮助找个好点的单位吗?”红梅直接给爱国提出要求。

    “今晚真的过一次洋人的生活!”君兰喝着咖啡,又笑着说:“不过家兴你是得好好地招待我们,你要做公公了。就这么一杯咖啡了事了?这个礼太薄一点了吧!反正我家建芳已经被你家爱国骗到了手。”

    只不过四、五十分钟,西餐就端上了桌,再加上亮晶晶的刀、叉、勺等,这些人一边吃着,一边在叫着好吃得很。

    在座谈会散会离开工地走到淮海路时,家兴又碰到了第三件事。

    “这酒席可办,也可不办。我们去政府登个记,发点喜糖。”爱国仍按原来想法继续说道。

    “我去厨房看看,下两碗面条给你们俩吃,怎么样?”锦绣说着就往厨房而去。

    “局长,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戚德发,有些吃惊地问道。

    “正是,我想局长是来我们公司搞改革试点,找找你可能会有作用。”

    “我说得不对?现在就是这样,我是要退休的人了,要是年轻十年八年,我肯定辞职,来个鲤鱼跳龙门,自己去开个诊所,做私人医生。”锦绣是越说越来劲。

    年工人不安心工作,希望这公司快点解散为好!”小董把公司的情况,特别是青年职工的思想实际和表现讲了个透彻。

    “李局长,我这里有些资料想先请你过过目。”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报纸剪贴本,递给了家兴。

    “李局长来指导我们单位的经济改革,我代表公司党委表示热烈欢迎。我们公司党政领导,最近根据党中央改革的精神、局里改革工作的意见,结合我公司的具体情况,搞了个改革的方案,已经上报局里。目前公司上下,正努力贯彻落实。我们在贯彻过程中碰到的具体问题还不少,加上我们缺乏经验,要请局领导给我们多多指导和帮助。”

    “这还差不多,像有钱人说的话。爱国,我们喜酒还是要办的,丽绢舍不得掏腰包,我们出钱。”锦绣同意君兰的观点,坚持要办喜酒。

    “一个人有困难,大家来帮一把是应该的。你要谢首先是谢谢公司工会的刘光明主席和来帮忙的师傅们,我不过是做了个有心人而已。”

    家兴把手中的公文包往桌子上放好,便说:“你们几位好长时间没有来我家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晚饭不吃了,谈完我们就走。”爱芬说。

    家兴停住了脚步,说:“这位女同志,有什么难处尽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了的,我一定会全力相助!”

    “李局长,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帮这个忙。李局长,你救救我,我给你鞠躬了!”

    “李局长,我给你鞠躬了,我王亚敏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我们这个建筑公司,干部,工人有一千八百多个,本市的学生分配进来的就有千把人。这千把人说是初中生、高中生,但是因为‘**’的原因,好好读书的人不多。有些人当了泥水匠、木匠,时间一长,就不好好学习技术,文化,有点自暴自弃。有的就成了文盲加法盲,在工地上不好好劳动,工作时打牌是家常便饭。有些人是留胡子、长头发、小裤腿,甚至在工地上是酗酒、斗殴。有的青年工人派出所,劳教所,像走娘舅家是几进几出。工程队开到一个新的工地,甲方开始是敲锣打鼓地欢迎,但是弄到最后只会说:‘小爷叔走吧,早走早好!’

    家兴让他坐下后就问:“小董师傅,你今天来想谈些什么事?”

    “嘿,真看不出来,现在我们谷大医生的思想,比我们谁都解放,能跟得上形势。”家兴也笑着说。

    第六十五回喜结两亲家儿女联姻改革搞试点老兵新传

    这小戚的家是一层的平房,十几个平方米,属于私房。刚才这屋里的床上、桌子上、地面上,到处存放着一些积存屋顶上漏水的锅、碗、瓢、盆。

    在一旁的几个老师傅和小青年,当知道这位干这活计人是局长时,都伸出大拇指称赞这个老干部不简单,那个说唱演员就上来把家兴手里的钢钎给夺了过去。家兴歇了一会,又去帮助拎泥桶、砌砖墙。两个小时的劳动活干下来,虽然累得够戗,可已经交上了好几个“朋友”。

    “君兰,这是周渝打黄盖,叫愿打愿挨。”孔文打趣地说道。

    “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好的文才,可你的木匠生活做得也挺像样的。那天你拆木模板,只几榔头就把木板敲了下来,而且一块也不碎,说明你的手艺已经到家了。”

    家兴还没有退休,怎么可以同她一起操办合资企业呢。李家兴真是左右为难。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婶婶,我正想说这事,现在我们正在同一家服装厂洽谈合资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如果谈判成功,用人的权力在我手里。服装厂里关键的人物是设计师,燕子和思英两人在日本学的都是服装设计,我要用人当然是自己人好。问题是这两位妹妹,是不是肯到哥哥的单位来打工。”爱国非常痛快地说了自己的见解。

    “你们青年工人的思想到底怎样,请你能具体谈谈吗?”家兴想要这位青工说点心里话。

    “那酒席总要办几桌,请些亲朋好友来聚聚。”君兰说了自己的想法。

    在召开座谈会时,大部分人都说节目精彩,很好看,受到了教育等等,但就有一个青年工人说:“演出队的节目是很精彩,但是没有反映我们这些青年工人的思想要求,拖离实际,有些‘客里空’!”

    “在这里说不是地方,要我说最好你能单独同我约个时间。”

    “演出队到工地怎么去?”局办公室的王秘书问。

    家兴在年轻建造部队营房时经常干这个活,是一把好手。现在虽然好长时间没有干了,加上年已半百,不比当年,但仍有一股像赵子龙在“长板坡救阿斗,喝断了桥梁水倒流”的那股勇猛劲。

    家兴一看这个工人有点怪怪的,现在下了班,他穿着一身非常干净的衣服,手里还拿了个公文包。家兴心想这人好像不是随便说说的,可能有些文章,就说:“小师傅,你的想法我有兴趣,你报上姓名,怎么约法,请说。”

    “李局长,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屋子漏了?”

    “局长真的想听,我就大胆地说了。”

    家兴一听,很感兴趣,说:“我们局里来的几个同志,包括我在内,下个礼拜同宣传队一起活动,到工地上既参加劳动、看演出,同时我们开些座谈会,了解工地上干部、工人的工作、生活和思想情况,同时也听听大家对演出的意见。每一天到达工地的地点、时间,有什么变化,请公司魏科长同我们局的王秘书联系,再由王秘书转告我们局里这次来的每个同志。”

    上个月法院招考干部,她大胆地去报了名,结果居然给她考取了。她喜欢得几个夜里无法入眠,但是录取通知却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她只得壮了胆子,直接跑到法院去询问。

    “去国外定居,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爱国如果想去国外定居,我一定跟着去。”建芳很干脆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的法国妈妈说了,在虹桥什么地方给我俩买一套房子,给我们做新房。”建芳说出了丽绢曾经许的愿。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演出的实际水平,如果方便的话演给我看看。”

    “这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爱国,正说着你们两人结婚的事情,来,坐下来,说说你们两人的打算。”君兰把端在手上的咖啡杯子往桌子上放下,就很认真地问爱国,这婚事打算怎样操办?

    “这丽绢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儿子讨回来,不给她了。”锦绣又说气话了。

    其实这事并不这么简单,一段日子以来,只要天上一下雨,小戚家的屋子就漏得一塌糊涂。一家四口人,他和他的老母亲、年轻的妻子和刚满月的儿子就整夜、整夜地不能睡觉。

    下午,宣传队演出结束,又碰到第二件事。

    “我退休了,今年是六十二岁,已经多做了两年。红梅今年五十三岁,还有两年也要退休了。”老孔回答了家兴的提问。

    “说了,嘴皮都磨破了,队里领导作不了这个主。”

    宣传队一位弹琵琶的女队员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拉住了家兴说:“李局长,我有一事相求,你肯出手帮我一把吗?我求你了,局长,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这是有关我一生的大事!”

    “不差,是这样。”锦绣喜滋滋地代替家兴做了回答。

    这次改革试点工作,使家兴摸索到了一些经验和体会,企业单位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吃“大锅饭”,职工吃企业的“大锅饭”,企业吃国家的“大锅饭”。干部、职工缺乏工作责任心、劳动积极性和创造性,归根到底是企业的领导体制和分配制度,特别是管理上的方式、方法有问题。解决这些问题,既要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同时要着手从体制上进行改革,这既是企业内部要解决的,更重要是国家和上级总体上要解决的问题。为此,他写了一份改革试点工作报告给了领导。

    “三言两语说不清,这里说也不方便。你不肯来也就算了,算我什么也没有说过。”说完他抽身要走。

    “我是这里的木工班长叫董明光,下个星期一下午两点,我到你办公室。”

    “这不行,我女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嫁给你了?这是谁的意见,是你法国妈妈的馊主意!君兰你倒说话呀,家兴、锦绣,你们两人是什么主张?”爱芬一听急了,马上要君兰和爱国的父母表态。

    “我不同意姑娘留在国外,有些姑娘在外国,最后被坏人骗了、卖掉了。这方面的事我在大学里听得多了。”红梅就毫不掩饰地说了自己的意见。

    家兴一想怎么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接二连三的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再看看这位姑娘人生得白白的,说话也挺文静,很有修养的样子,好像是个干部子女。在演出时她的琵琶弹得非常美妙,那声音真是如诉如泣,娓娓动听。她现在说话时好似眼含泪水,可能遇到了难以承受或者无法克服的困难。

    “还没吃过。”建芳答道。

    “孔伯伯、婶婶,你们两位不要着急,我前天同燕子和思英通过电话。思英不是不想回国,而是怕回来后还是回到原来的大集体单位,感到没有劲,还不如继续在国外谋生。”爱国说道。

    这些小青年听说局长要看他们的演出,当然非常兴奋,就认真地给家兴来了个“汇报”演出,把浑身的解数都拿了出来。整个节目演出将近两个小时,家兴看完每个节目,都给以热烈的掌声鼓励!

    两点多鈡,董明光来到家兴办公室。这个青年今天是一身中山装,梳着大分头,长方面孔,皮肤黑黑的,大大的眼睛,夹着个公文包,这模样还很像一名新闻记者。他拉大了嘴,笑着踏进了家兴办公室,在家兴办公桌前一站,说:“李局长,我来了。”

    浇混凝土捣固,既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如果捣固的功夫不到家,这混凝土就会不密实,柱头,或者水泥板,木壳子板拆掉后,出现“蜂窝”、“麻面”,甚至“鼠洞”就严重影响工程质量。

    爱国就说:“我和建芳想和爸爸,姆妈汇报关于结婚的打算,时间准备定在‘五、一’劳动节,仪式尽量简单一点。”

    家兴领受任务后,就组织了一个由五个相关科室的人组成的工作小组,先到局下属的一个电器厂、一个服装厂、一个专业的建筑公司,搞了一个多星期的调查研究,然后做了个改革预案。改革试点进行了将近两个月,基本告一段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这些她没有说什么,什么苦都吃了,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谈了两、三个对象,结果都因为她是泥水匠而都告吹了。开始她恨不得想走绝路,最后终于自己战胜了自己。她决心继续自学文化,有朝一日能跳出这工程队。

    “说吧,我保证不抓辫子,不打棍子。我搞改革试点需要听到真实的思想反映。”

    “家兴,你儿子结婚的事就说到此为止。现在来说说你我两家的女儿的事。燕子据说还是想飞回老窝,但我家思英不想回来了,她想离开日本后就到澳大利亚去定居。”孔文说。

    这第二件事比较圆满地解决了。

    第三件事是第二个礼拜,礼拜一的下午,家兴在办公室里接待那个夹皮包到工地上班的木工班长。

    现在大多数青年工人不热爱、不安心建筑这个行业。我们最近就抓了三件事,一是组织对全体干部的建筑业务培训,二是对人员结构做了些适当的调整,三是抓了一下让青年员工热爱建筑的教育。这方面我们也做了三件事,一是坚持班组学习,二是进行青工政治、文化轮训,三是组织职工文娱宣传队,深入到下属单位、工地进行文娱宣传。这些措施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还没有涉及体制,制度、管理等根本问题。”

    听到大家的谈话,家兴不禁回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局里搞经济体制改革试点的一些情况,心中真是不能平静。特别是想起了前些日子在一家建筑公司搞改革时,遇到的几个比较有趣的事情。

    “哪有这等事,不吃晚饭就走,今天没有什么准备倒是真的。反正是自己人有什么吃什么。今天我来下厨房烧几个拿手菜,罗宋汤加牛排,还弄个水果什锦色拉,吃一次中国式的西餐。爸爸、妈妈,你们先陪客人喝喝茶、说说话,不要多少时间就可以吃中式西餐的。锦绣,我们一起下厨房,走吧。”家兴说着就拉着锦绣下了厨房。

    “小伙子,你有什么话就痛快地讲来听听,我这人是当兵的出身,喜欢干脆,尽管说吧。”家兴想了想又说:“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猜到了,你也是想要‘鲤鱼跳龙门’,对不对?”

    “老孔,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管多了不一定好。”君兰cha进来说。

    “你们存在的困难确实不少,现在看来对职工思想方面的教育很重要。你们现在的做法既重视正面灌输教育,还组织了职工文娱宣传队,深入到工地进行生动活泼的形象宣传教育。这方面的情况,我想具体了解一下,总结些经验,予以推广。”家兴又进一步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结婚总要有个地方,不能现在这样像游击队一样,到处打游击,老住在宾馆里也不是个办法!”锦绣说得也实在。

    “魏科长,这些节目都已经演出过?”

    “局长真是明白人,我现在是上海的特约记者,最近报社要调我去,可是------”

    “你都看到了,你是行家,我算是遇到知音了。”

    “我看得出来,你是工农干部,挺实在的,你的泥水匠手艺还真不错,大概好评八级工。”

    “你这是说走‘精兵简政’的道路。”

    公司党委书记老陈首先来了个开场白,然后继续说:“我们这个公司是在‘**’后期成立的,有先天不足的缺陷,主要是人员结构上的问题。公司下属的几个工程队,是由原来几个工业公司的房屋修建队转过来的;另外又成立了机械施工队,设计室,供应站等配套单位。而公司的领导和机关人员是从各单位调来的,大多数干部对建筑这个行当不熟悉。特别是各个工程队人员的组成更成问题:一线的泥、木工少部分骨干是一些原来的浦东老师傅,而大多工人是上海本地历届中学毕业生分配进来的,并且女青年的比例要占三分之一。

    众人正说着,客厅的门开了,爱国、建芳手拉着手进了厅堂。

    第二天,家兴到了宣传队的排练场地,宣传队二十来位成员等着家兴的到来。家兴同大家见过面,又看了下节目单,兴趣就更加浓厚了。这个宣传队可不简单,二十来个队员都是小青年,其中二分之一是姑娘。论长相,男、女都挺不差,应该说是上得了台面的。乐器也有十几件,以民族乐器为主,还有几件大、小提琴,手风琴等西洋乐器。再从节目单来看,花色品种上也说得过去,有大合唱、小合唱、男声独唱、女声独唱、相声、上海说唱、滑稽、地方戏曲、评弹、舞蹈、乐器独奏、合奏等近二十个节目。从节目内容看,除了一些独唱、合唱等是些传统的歌曲,凡自己编写的节目,都紧扣建筑工人的生活实际。

    “这些建议不错,我们基本上想到了一起。那么这些女工怎么办?现在工程任务不足,又怎么解决?”

    “你们单位不放人。”

    “是这样,我看这是‘智取华山’路一条。”

    “我在电话里还来不及说这个想法。”爱国答道。

    正说着,锦绣端了两碗刚下好的、热气腾腾的面条给了爱国和建芳,然后也参加进来谈孩子们回国的事。

    后来,家兴找了公司党委陈书记,说了小王的事。小王不久就如愿以偿,实现了调进法院的愿望。

    家兴在改革试点前,先搞了调查研究,做了改革预案,就带了工作小组到了这家专业建筑公司。建筑公司的党委陈书记和张经理就组织了一个汇报会议,向家兴等一行人汇报公司的一些情况。公司的工会主席刘光明和宣传科小魏科长也参加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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