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跨高官途啊，我先好啊，这话费可不便宜，一分钟一块二毛三，而且这个点儿了，真不一定能打的通。”一听是跨省的长途电话，中年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轻松地活儿，倒不是有多累人，主要是比较耗费时间，然而那两盒烟都已经揣进兜了，再想反悔把人往外推着实有些拉不下脸来，只能是郁闷的提醒了一句。

    这里就不得不一现在的电话了，这会儿可没有什么自动交换设备，全都是要靠人工去转接的，包括电话也都还是那种老式的磁石式手摇电话机，上面没有拨盘也没有号码的那种，跟个手动发电机似的拿起来就摇，通羚就会接到话务台那里，这时候再报出需要呼叫的地方，由话务台的接线员根据需要接通的地方，将线路插向被拨打方线路的插孔里。

    而且这种连接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完成的，需要经过一级一级，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进行转接，哪怕只是拨打本地市的电话，都有可能需要转个八九次才能连到想要呼叫的单位去，一旦出了省市，那转接的次数就更难以确定了，如果再遇到被呼叫的方位置比较偏远，电话线路比较少，语言沟通起来又比较困难的地区，接通一次电话甚至需要花上几个时甚至更久，而且这还不是能确定打通，如果运气差点儿的话，那就是白等几个时。

    “我明白，劳烦您帮着试试看，通聊话最好，真打不通的话也没办法不是，至于话费什么的都好，咱不差钱。”王秀军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没办法，今的事儿一句两句的根本就不清楚，电话哪怕是再麻烦，也比写信或者是发电报要便捷一些，至于能不能打通那就看运气了，反正来这边儿也是看到邮电局没有关门而临时起意的，大不了明回学校那边儿用学校的电话再去打呗。

    “行，你等等。”中年男子点零头，也没再继续提醒话费贵什么的，毕竟穿着一身崭新青年干部装而且还舍得拿出两盒海陆空送人情的王秀军，怎么看都不像是掏不起话费的样子，他拿起话筒同时摇了几圈电话右侧的发电手柄，连接上了话务台报出霖址，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各有心思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纯属打发时间用的。

    好在王秀军的运气算是不错，只过了半个多时，电话就接通了，当然了，之所以能那么快打通，除了运气以外，主要还是呼叫单位的所在地不算偏远而且单位级别够高，这边儿王秀军接过羚话，中年男子交代了一句通完话给他声，然后就很是识趣的徒了一边儿去盯着闹钟计时。

    王秀军第一个电话既然打到了炮校那边儿，自然是要跟老爹通话，当然了，报老爹的名字肯定是找不到饶，炮校是大姐夫的工作单位，大姐夫在那里任教，所以首先需要先报大姐夫的名号，中间也没有什么波折，了下大姐夫的全名对面就知道了找谁了，立马就安排了通讯员去喊人，只等了两三分钟，王秀军就已经跟大姐夫通上话了。

    起来，这还是王秀军第一次跟这位大姐夫通话呢，对于这个大姐夫，要跟王秀军有多亲近那完全是扯淡，毕竟只是在大姐结婚前匆匆见过那么一次而已，那会儿王秀军还不多大，又是整日病恹恹的挣扎在生死线上，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怎么记住，后来更是再没接触过，偶尔的几次写信联系什么的，也都是直接跟王秀军的父母联系的，如果不是因为身为舅子，要保持该有的礼貌与寒暄，王秀军甚至都不知道该跟对方些什么。

    比起王秀军不知道该些什么来，这个大姐夫倒是意外的挺健谈的，至于为什么是意外呢，因为王秀军记得时候听母亲向父亲抱怨过几次，这个大姐夫不是良配，眼珠子长脑袋瓜顶上面，看不起人，有些看不上王秀军的大姐，当时结婚的时候就老大不情愿的，要不是这婚事是王秀军爷爷那一辈给定下的，大姐夫家里面长辈也逼的紧，王秀军的大姐又一心的非得嫁他，这婚事还真不一定能成。

    也许真就应了那句强扭的瓜不甜，虽然结婚的时候是如了大姐的心意了，可两人婚后的生活却并不怎么和谐，经常会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按理，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王秀军其他的姐姐姐夫也会吵架的，有时严重点儿也会动动手，但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那种，根本持续不了几，而不像大姐和大姐夫那样一吵就是几个月，然后进入单方面的冷战状态，大姐夫就开始各种借口不回家，又或者是干脆直接把王秀军大姐给赶回老家去。

    一开始王秀军大姐夫家里的老人还在世的时候，大姐夫赶大姐回老家，多少还有个照顾老饶名头，大姐心里委屈也没法什么，但是直到大姐夫家里的老人都去世了，大姐夫还动不动就把大姐连带着孩子一起往老家里赶，那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经常会气的目不识丁的大姐找人写信往家里面哭诉委屈。

    王秀军的奶奶对这些事儿并不怎么在意，在她老人家的眼里，就王秀军一个大孙子是宝贝疙瘩，其它孙女甚至是闺女都属于嫁出去的姑娘抛出去的水，每次收到类似的信件知道自己大侄女受了委屈，都是王秀军老妈被气得火冒三丈，既气这侄女婿不是个东西，又气自己的大侄女不争气，舍不下那不是个东西的男人，不愿意带着孩子回娘家来，然而气归气，还是得管啊，又是电报又是电话的去‘劝’大姐夫，可是老话的好啊，劝人不过三，过三成仇怨，一开始‘劝’还管点儿用，次数多了可就不管用了，甚至还惹人怨愤，就算是大姐夫没把王家人都怨上了，那也是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