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荒奔流(上)
作者:谷舍得   浮生寻名最新章节     
    说回东方不平与莫起二人在临阳城中找寻白璃攸,行了约莫五里路,雾气越来越稀薄,当二人终于走出迷雾时,才发现此处已是城北,在往前走百里便是塞上之国了,洛城三友定是向南,洛河的方向而去。东方恍悟道:“原来我们竟然在雾中迷失了方向,往相反的朝向去了,洛城三友果然名不虚传。”

    莫起焦急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此刻恐怕已经与他们落下至少十里的距离了。”

    东方道:“不急,咱们虽然找错方向,却正好说明亭和的方向大致是对的,说不定能与二人遇上,若他发现二人踪迹,定会通知于我们。”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车马声,黑灯瞎火之中亮着一盏油灯,如鬼火一般,使人望而生畏。

    东方忙拉莫起避至道旁,观察马车的动向。不料马车转了个向,在二人身前将将停下。东方拜会道:“在下东方不平,还望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嘻嘻嘻”少年的嬉笑声从帐中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位老者的训斥声:“梁儿,休得无礼。”话未说完,一把三尺长剑闪烁寒光,自帐中飞出直奔东方不平。只见东方施展步法巧妙地避过来剑,伸指弹向剑身,那柄长剑竟然又飞回帐中。

    “哎哟!”一记清脆的弹指从账内传来,同时帘帐掀开,走下马车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向东方不平拱手道:“区区微名不足挂齿,倒是老夫那顽劣的恶徒不守规矩,险些伤了阁下,还请宽恕则个。”

    东方不平回礼道:“前辈言重了,高徒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前途不可限量!”

    一个抱着头的俊俏少年自马车上跳下,正是莫起曾在破庙中瞥见过的人物,程梁,他抱怨道:“师傅,你下手也太重了,再把徒儿给打坏了,谁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他生得一副机灵的模样,目光清澈却不深邃,只在莫起的身上打转,未几,忙不迭地跑向莫起,抱着他道:“你与我看上去差不多大小,你叫我大哥,或是我叫你大哥都行,我们做兄弟罢!”

    老者道:“梁儿,休得无礼!”

    程梁先是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马上便又贴到莫起边上,把莫起惹得手足五措。

    东方行走江湖日久,便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此二人深夜至此必是有所图谋,便开门见山问道:“已过三更,前辈此时寻我,怕也是为了虎贲吧?”

    老者目光矍铄,扫过莫起,抚着胡须道:“传闻中虎贲逃出来了两位后生,想必这便是其中之一吧?”

    东方不置可否。

    老者继续道:“五岭老人久不出江湖,如今却也要来凑热闹?老夫与你师傅颇有渊源,有一肺腑之言还请转告,莫要趟这浑水,当心晚节不保!”

    东方面有怒色闪过,道:“前辈的好意心领了,晚辈自当叮嘱师傅多多防范小人。”

    老者摇摇头道:“你小子话里有话,可是贬损老夫是那小人?”

    东方便要解释,老者摆手道:“你不必解释,我且问你,另外一个人在哪?”

    东方道:“我们也正在寻她。”

    老者颔首思索了一会,道:“既然如此,那老夫没有什么要与你交代的了,这孩子归我,你去吧。”

    东方向莫起使个眼色,示意他站在自己身后,莫起乖乖过来。他对老者道:“师命难违,前辈若想抢去这孩子,晚辈便要斗胆请教几招了!”

    程梁咧嘴大笑,竟喝起彩来,大呼:“师傅,您这些年可净收拾我了,徒儿可许久没见过您老人家跟别人动手啦,快些给他点厉害瞧瞧。”

    老者赞许道:“以你的武功,尚且不是老夫的对手,不过有这份胆识,也不枉他五岭老人栽培一场。”

    莫起急中生智,道:“前辈既是得道高人,必然不屑于恃强凌弱,欺负江湖后辈,若传扬出去,岂不堕了前辈威名?”

    老者点头道:“小子口齿倒是凌厉,不错,老夫自然不屑与晚辈动手,既然如此,梁儿,你与小子较量一场,若是赢了,他便跟我们走。”说罢转向东方,问道:“意下如何?”

    东方虽心有不甘,但眼下情境,暂且只能受制于人,见机行事。他说道:“可莫起只学过些粗浅功夫,与高足所学,怕是有天壤之别,如此比武,却不公平。”

    老者颇感吃惊,问道:“小子,你学过什么功夫?”

    莫起答道:“在镇上武馆学的,没有名字,也称不上什么武功。”

    老者捻须思量片刻,接着问道:“宋夫人、冯湘你可认得?”

    这两个名字,在外人口中说出,竟有一分亲切感,莫起点头答道:“当然认得,他二人待我不错,只可惜,老冯他被奸人所害,已经去世了。”

    老者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能杀冯湘的人物,这世上扳着指头便能数过来。”

    东方也摇头惋惜道:“这世间少了一位‘万象书生’,可悲可叹!”

    “是谁杀了他?”老者问道。

    莫起道:“蔡知吾,此人乔装打扮骗过老冯,使卑鄙手段才杀了他。”

    老者长叹一口气,良久无言。倒是程梁早听得不耐烦了,问道:“莫起,比还是不比?”

    莫起道:“自然是比,不过你不得使用内功。如若不然,即便你胜了我,我也不会随你们走,咬舌自尽便是。”

    老者点头,似是肯定莫起,道:“小子年纪轻轻,生死之事却这般看淡,虎贲挑你出来,却是挑对了人。”

    东方看向莫起,目中却多了几分怜惜。

    程梁早就不耐烦了,莫起话音刚落他便攻将出去,二人都不使用兵器,以寻常江湖擒拿之术过了十招上下,他却没讨到半分便宜。莫起所学虽然浅薄,但却是花了功夫练的,基本功还算扎实。

    程梁讶道:“你下盘还是稳的嘛,不比我差,且看我这一招!”说罢程梁右手做剪刀状,直插莫起双目而去,莫起仓促回防,程梁便弹腿攻他下盘。莫起防范下盘,程梁却又攻以夺目之法。莫起再度抵挡,却不料档中一紧,吃了招“猴子偷桃”,疼得他龇牙咧嘴。

    老者在一旁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谁教你这些下三滥的路子?”

    程梁道声歉,嬉笑道:“好啦好啦,我不使邪路子,我们好好打过。”

    正当此时,一男一女的声音传来,男声道:“莫起,我们来打过!”,女声却道:“小贼,纳命来!”正是秦牧与江虹二人追赶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