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张手纸天上来
作者:我是国涛啊   一张手纸突破人间边界最新章节     
    《银河系奇点漫长的坍塌终于达到临点,持续无数纪元的吞噬终止。在这一刻从奇点空间喷薄着界力量子,挥洒向银河系的每一个角落,以超越光速近乎瞬移的速度遍布每一寸空间,充盈在每一种物体之中。星系内的一切仿似有那么一刹那静止抑或涌动,却也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在这静寂中一切也正在悄悄改变着。

    界子的出现既是公平也是不公,勘测计算发现界子的平均值在每一秒都在降低,太阳界中界子的沉降融合经过测知为依星体大小,捕获界子效能由大到小由强至若。已探明各元素与界子产生纠缠态之后,属性产生异常变化,已知动植物暂未发现异常,人类经过精密检测得知,界子多数在人体细胞穿行之后自然释放,个别观测体有少量界子与组织细胞产生纠缠态,暂未发现产生属性异变,但有增强身体机能,界子融合呈现随机性,融合区域具有明显的排他性,轮廓清晰似是边界。

    界子是宇宙的馈赠,是新纪人类的福祉,是强大力量的能源。掌握界子的变化,人类会打破自身的边界,打破太阳的边界,一定有一天会冲破银河的边界,走向真正的宇宙。

    日志365》

    张多蹲在茅坑上拿着这张不丝不布不皮不纸的东西看的津津有味,却又满脑子问号。这个鬼东西是谁写的?现在全球宣传的不知名病毒传播是不是就是这个界子呢?新闻上报道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这个所谓界子引起的呢?真是让人越想越乱啊!

    三年前整个地球被按了一下暂停键,全球都进入紧急封锁状态,各国政府都在告知民众病毒爆发,人类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各种突破认知的新闻在所有的信息渠道爆发似的传播。

    《漠河的极光淌下来了你敢信?》

    《五常产仙米了!大米会发光,一锅入魂两锅飞升》

    《多地国储粮库发生神秘爆炸破坏,现场粮食神秘变成米花》

    《石油也被病毒感染发生变异!多处采井发生井喷并伴有流光》

    《矿井产生不可控突变,启动紧急预案进行全员撤离疏散,原因正在调查中》......

    三年前的新闻在脑海里依旧那么骇人听闻,哪怕没有任何照片与视频仍然让人挥之不去。每次看这张日志都会想起三年前春节归家路上的九死一生,不然也不会得到这张奇怪的东西。

    多年学习努力刚刚拿到入职申请,就被通知非本地居住人口紧急清返,天知道是怎么离开怎么坐上火车。本以为离开了那个欠恩债情的小村子,想着自己争得一丝功成名就回去报恩还情,没想到突然间就被打回原形,直到那个庞然大物火星四溅,冒着滚滚浓烟穿过云层,伴着漫天白雪扎进我的脑海。

    “各位旅客,由于突发状况,请各位旅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等候通知......”

    广播一遍遍的在提醒,但是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直直的盯着这个不知是飞船还是卫星,或者是空间站的大家伙,在眼中一点点的放大。

    “看呐!快看!这是啥玩意?这老大呢?”有人不明所以。

    “妈,你看,你快看!有宇宙飞船来接我们回家啦!”有个孩子懵懂的说着她的期盼。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啊!”

    “唉呀妈呀!这玩意掉下来不能砸到咱们吧”

    “列车员!停车啊!我要下车!”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嘴上念叨着让自己心安的话,却又想尽办法远离这场天降的灾难。

    也是在这一瞬间,猛烈的推背感传来,火车瞬间提速到极限,已经可以听到刺耳的电流过载的声音,车体的震动感就像开了十档的电动按摩一样。

    虽然速度很快,但是窗外的景物却又变得极慢,天上的巨物已经可以看到红色旗帜、星条旗帜、米字旗帜、蓝白旗帜的标识。这一刻车厢内只能听到嗡嗡嗡的电流过载声音,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看似画面一帧一帧的慢放般盯着巨物落下,刚刚还仿佛很远这一刻又变的极近,本以为已经开始逃离不幸,原来不幸的到来往往不可抗拒。

    刺目的强光猛然亮起,刺的所有人眼泪横流闭起双眼,惊恐之声也被随之而来的爆炸强音而盖过。“崩——轰”这种强烈的爆炸声从车窗密布的裂纹中一遍遍的冲刷着耳膜,冲击波裹挟着飞雪,冲压的车体已经在倾斜翻倒的边缘。

    忽然更强烈的震动从车底传来,列车也从急速开始制动,整个人还没有从强光失聪中回神,这突然的刹车就几乎又把人的五脏甩飞灵魂离体。随着列车的静止,眼前也模糊的晃动着骚乱躁动的人们,左支右突的想要离开这自认为的地狱,各种哭喊吵骂真的仿佛身处无间地狱一般。

    伸手摸向安全带卡扣,鬼使神差的又转头看向窗外,被分割成无数块的玻璃上,圆锥体的球型物如怪兽一般,在冲天火光与碎屑飞溅的画面里奔涌翻滚着,在风雪呼啸的天地间嘶吼前行着,偶有几个喷射出蓝色火焰直扑列车而来。

    嘴巴张到最大声音马上破吼而出的时候,隐隐感受到蓝色火焰温度的时候,天旋地转,翻滚,坠落,翻滚。

    不知多久,雪落在脸上的寒冷侵袭入体,终于把灵魂拉回了现实,耳边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黏黏热热的流体从头上渗到后背,伸手擦过眼睛,睁开看到的是一片血红,电火花的闪烁吸引目光抬头望去。

    碎裂成万花筒的车窗玻璃不知所踪,原来刚刚翻滚撞向列车的是一个个小的太空舱,此时太空舱已经破损到能看到里面,看到一个宇航员斜斜的半躺在破口处,身上宇航服刮破多处但手臂上那抹红色仍在,最触目惊心的是一个舱外变形的管子从外入内,从侧腹扎穿了他,可是他手里拿着的像书方形物却紧紧地夹在胸前。

    金属挤压发出阵阵的摩擦声音,模糊的视线看到有一个太空舱是立着压在它上面的,这时从上面的太空舱流淌了许多液体,本以为是血液,可是却闻到了不知什么油料的味道。

    恐惧刹那刺激的全身颤抖,不住的颤栗扭动身体,手却怎么也打不开安全带,胸中好像被塞满了棉花,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电火花在惊恐的眼睛中,闪烁着落到了浸漫油料的舱壁上,那熟悉又陌生的蓝色火焰掺杂着淡淡的橘黄色,一点点扭动着爬向宇航员。

    “啊——”在宇航员被点燃的那一刻,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也终于破胸而出。

    不知是喊声让他听到恢复知觉,还是火焰的疼痛让他感知到,他紧了紧手中的物体,又微微转动头盔看向了我。

    红蓝闪烁的光伴随着警笛感觉越来越近,蓝色的火焰已经把竖立的太空舱烧成铁水流淌,这不知名的蓝色火焰唯独航天员的太空服能耐住燃烧没有变化,但油料与铁水越来越多,迟早会漫过航天员,从他破损处把他焚烧殆尽。

    “你挺住啊!有人来救我们了!有人来接你回家了!”一边大声和他喊着,一边扭动挂在半空的身体,想要挣断安全带。

    忽然一道热流泼洒在脑袋上,抬头看到了这一生都忘不掉的画面。航天员不顾穿透的伤口,用完好的后背抵住蓝色火焰,刚刚那股温热是他翻身豁开伤口流出的血液啊!他已经从身上拿出一块亮闪闪的东西压在身下一侧,一只手用手中东西夹着撑到破口边缘,一只手拿起高举,他是想要保护我!

    “啊——快来人!这里有人!救命!这里有人!”泪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到喉咙里,喊声也在这风雪中散播出去,当有人为你不顾生死,谁又能在意自己的生死。不再扭动想着挣脱,只想让声音传的更远,远到让那红蓝闪烁的光芒看到,远到让急促的警笛听到。

    泪水涌动的双眼看着他在抖动,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而抖动,看着蓝色火焰侵蚀淹没他,看着蓝色火焰从他撑起的围墙后冒出狰狞,看着他手中视若珍宝的物体在蓝色火焰中慢慢变成灰烬,看着灰烬中飘落在自己手中的这一页这一张。

    “救人啊!来人!快来救人啊!”一遍遍的大喊大叫着,已经分不清红蓝的光芒是近是远,也听不清是警笛还是有人呼唤,只是竭尽所能的一遍遍的喊着,手中死死的攥着那飘落的东西。

    “救人啊!——”一声大喊在房间震荡,猛然坐起身,看到一屋子的人愕然的看向我。

    “陈院长,醒了,事故抢救的那个人醒了!”看着护士喊叫着跑向病房外,这才回过神自己还活着。

    很快就冲进来很多老头老太太,不过都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很厉害的医生,又是翻眼睛又是看舌头又是听心跳的,好一顿忙活。随后又被推进各种见过没见过的仪器,等再被推回病房,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人没走了。

    “张多?”那人说道。

    “嗯,我是。你是?”

    “别紧张,我是国安的,这次事故涉及到许多机密,所以你醒了第一时间要和你聊聊。”那人说了一个感觉遥远却不陌生的身份。

    “救我的宇航员是咱们国家的对吗?你们救他了吗?我想做锦旗谢谢他,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张多急切的问起心中最关心的事情。

    “名字是机密恕难奉告,他代号红梅,他是国家的英雄。很遗憾我们尽力了,他完美的完成了使命并且牺牲自己救了你。”

    “哦”张多哽咽的回应着。

    “你不要伤心了,你见证了英雄的陨落,希望英雄的意志可以在你未来的人生中给你指引。”

    “我会的,因为是他让我能活着。”

    “那我现在要问你的问题,你要严肃真实的回答我,明白吗?”

    “好,我会的。”

    “事故发生时的天气是否有超出你认知边界的情况发生?”

    “没有”

    “事故发生时你周围的人或者物体是否有超出你认知边界的情况发生?”

    “没有”

    “列车发生碰撞脱轨翻滚后你清醒时,除了红梅是否有看到其他人或生物?”

    “没有”

    “除了你手中的物品,红梅是否从舱内给你传递,或其他舱掉落物品在你手中?”

    “没有。”

    “因为是机密任务,并且涉及国际合作,此次事故你知道的一切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外传,不然会被追责,你明白吗?”

    “明白”

    “稍后会有国际调查组前来问询,希望你作为英雄意志的传承者,国家的良好公民,在遵守法律良知的前提下,积极配合调查。特别是我最后的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谨记慎言,懂吗?”

    “哦。啊?”

    “不明白?”

    “明白,明白了。”傻子才会不明白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

    “我从英雄那里拿到的东西重要吗?您别误会,我不是好奇,就是如果不重要能否让我留下,可以缅怀悼念他。”

    “重不重要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可以的,那个东西怎么说呢,其实就是我们在地球上蹲完大号后用的”说着做了一个擦屁股的动作。

    “啊?”

    “不用惊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一切要等到检测之后才能决定是否交托给你。这之前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记得我最后一个问题,配合好问询,然后安心休养,等待通知,明白吗?”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宇航员擦屁股的纸都这么高级吗?都不怕火烧的?那种蓝色火焰简直不要太凶猛的好不好?话说我该不该告诉他手纸不怕火烧啊?人家都说是手纸了应该是知道的,还是不要多嘴了,反正拿去检测了。不过要是真的不是很重要能送我该多好啊!有机会也擦那么一次爽一爽,也算去过太空了是不是?不行不行不行,英雄舍命救我,虽然只是手纸,但是就留下这一张,还是要贴身保存留作护身符的好!不对啊,看着很厚的为什么就留下一张呢?难道其他的都被用了?只是看着很厚吗?

    张多躺在病床上做着头脑风暴,等到他感觉到时间流逝的时候,调查组已经涌入了他的病房。整个问询过程简短又顺利,因为张多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又误以为对方也知道,所以根本就不会将这个最大最重要的异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对着一群老外,就算知道的也一定会说不知道。

    一个月之后张多拉着被找回的行李箱,站在冰城医大一院的大楼门前,看着静默后的冰城萧索大街,带着行李箱中英雄的手纸遗物和国安的珍重祝福,终于坐上了归乡的汽车。一场天大的意外,一次生死间的徘徊,惊天动地般的开始,寂静萧瑟中结束。张多庆幸着死里逃生,缅怀着英雄的英勇无畏,殊不知真正的人生在这一刻才缓缓拉开序幕。

    张多归乡的小汽车缓缓的驶离大院渐行渐远,医院十楼一个窗口帘后的一双眼睛依旧不肯收回目光,直到再也看不到汽车的轨迹才转过身,竟是和张多谈话的国安。

    “厅长,一切已经布置就绪,不过外辖处有消息说各国都有要渗透的迹象,好像是冲着张多来的。”

    “马厅,这个张多有那么重要吗?您还把界院列为机要的那张手纸给他带走了,他给搞出问题了,界院的那些老家伙怕是要拆了你哦!”

    还有八人分立各个紧要方位默不作声,只是眼睛在保持高度警戒的同时,也在留意着这位马厅也是他们的头是不是要做下一步指示命令。

    “这就是老头子按指示命令要求我这么做的,界院现在的科技根本检测不出任何东西,可是救援实时影像记录的画面,手纸疑似从蓝火掉落,并非红梅传递而被张多拾取,但是现场传输画面明显发现手纸在张多被发现昏迷时,在其手中有淡彩流光闪烁。不管原因为何,现在只能尽量还原发现异常时的状态才能知道原因,在没有彻底查出变节者是谁有几人的情况下,这种淡化处理是最稳妥也是对他最安全的办法了。”

    听过马厅的话,屋子里都陷入了沉默。

    “难怪不能把张多送去界院,还以为又多了一个好苗子,还想着去界院提前抢人呢!”

    “你去抢人?不要闹好不啦?你们局都多少个队啦?拎拎清哎!”

    “我说也是,咋个也该俺们先来嘛”

    “哎呀我去!这是跟谁俩呢?不知道这小子是东北这嘎达的是不?你们也真好意思白话!我们局负责看护,咱就看看谁能抢过谁嗷!小样吧!”

    眼看因为张多这些人要吵闹不休,马厅瞬间煞气冲顶,一时间屋内温度好像都和这冰城的寒冬一样冷了。

    “不要做山大王,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吗?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收起那点小心思,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谁也不许动歪心思,什么时候弄清张多发生的变化,什么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而且盯着他的也不是我们这一个机关,他的去处要询问之后听从组织安排,明白吗?”

    “明白!”

    十人虽未大声呐喊,但是依旧能从这低沉的声音中感受到肃穆。

    “命令!

    界院巡察厅对张多看护五年,期满无异常变化数据,任务自动降级,问询经本人同意后,可转托地方省界院培养。

    东北局,你局负责全权看护任务!”

    “是!”

    “机要处!装备处!外辖处!你三处做好配合!”

    “是!!!”

    “其余六局依旧在管区内配合兄弟单位,做好界子异常调查工作,并且配合机要处的数据信息查清变节者与其从属,上报后等待命令!”

    “是!!!!!!”

    “解散!”

    一声令下,行过军礼便都纷纷走出房间,命令伴随着的就是严格的执行。

    马厅转过身又再面向窗口,透过折页的缝隙天空变得更加阴暗低沉了,已经有零星的雪花拍打在窗户上撞得粉碎。张多啊张多,如果有机会到那一天我会亲自和你解释,这之前到底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红梅死前发的密讯‘种’之一字,到底是指张多你这小子,还是那张弄不懂的手纸呢?还是让界院的人去费这个脑子吧!只要看住你,早晚都会有答案不是吗?想过了这几个没有答案的念头,马厅长也穿衣戴帽离去,已经是纷飞大雪中,红旗车消失在一片苍茫的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