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而复生
作者:叹酸饮料   沈姑娘她马甲老多最新章节     
    “好好的太子妃,怎么就被雷劈死了?”
    南周,上京,太子府。
    屋檐下的白绫洁白崭新,僧人绕着灵堂打灵幡,诵往生经,地上雪白的纸钱洒了一层又一层。
    南周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祭拜,几乎踏破了门槛。人们聚在一起说的都是这场盛大的白事。
    “据说,太子妃沈氏艳绝无双,那张脸啊,死了三天依然惊艳。”
    “是啊,太子还用冰床停尸三天,让上京画师画像!”
    人群前,一辆马车路过,卫国公夫人和忠勇侯夫人掀开车帘,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她们也吃不准太子是什么心思,说他喜欢沈氏吧,总跟她针锋相对,说不喜欢,又为她破了诸多规矩。听宫里人说,太子还定期给她下软筋散,也不知为什么。
    “你说这晴天雷,打了半个月的响,怎么就偏偏劈死她了呢?”她撇撇嘴,“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吧。”
    诵经声持续到夜深,太子府宾客散尽,灵堂中只有打盹的守灵侍女。
    一只黑猫轻巧跳进灵堂,两步跳上金丝楠木棺,四下打量着灵堂。忽然,它一跃跨过棺材,里面的“尸体”突然一抖,睁开了眼睛。
    沈雪环看着头上四四方方的空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醒了,终于醒来了!哪个天杀的,居然想到用引魂术这种阴招杀她?亏了她在军中多年,意志足够坚定,这才摆脱掉控制。
    这种晴天雷叫引魂雷,是江湖邪术。被引魂雷击中后,魂魄离体意识沉睡,待肉身腐烂后,回天乏术,人自然就是死了。
    她被引魂雷劈死后,能听到一个男人施术的声音,混沌里隐约看见,男人身后的宫殿是北澧皇宫的禁地,祭神塔。
    无冤无仇,谁会用这种阴招咒她?
    “敌暗我明,武功高也没用啊,睡觉都睡不踏实。”
    沈雪环暗骂一声坐了起来,她尝试运转内息,惊奇地发现武功居然恢复了。
    看来贺兰弋真以为她死了,连软筋散都没续上。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沈雪环拍拍手起身,踩着夜色消失在天边,太子府灵堂之上只余一副空棺静默无声。
    等众人发现时,她已经伪装成罪奴,搭商队的车出了城。
    不久后,北澧南部,南疆军营,戍边的沈将军收到了沈雪环送来的密信。
    上书几行字:“南帝已死,假帝当政,太子挟假帝令诸臣,不日登基。我已脱出南周,不日抵北澧京城。”
    南疆是北澧最南边的防线,跟南周北部毗邻,自从贺兰弋杀兄弑母入住东宫后,行径越发嚣张,南疆军营开始密切关注其动向。
    沈雪环就是第一批受命进南周打探情报的士兵之一。
    看过密报后,沈将军睡意全无,他也不知女儿用的什么方法探来的消息,比同去的所有探子加起来都快。不过,南周确实不宜久留,越快离开越好。
    他略一思忖,提笔回信一封,把大儿子喊了进来。
    “我儿,此信送去南疆大营在京城的驿馆,不必上奏朝廷。”
    沈玔应下了,他接过信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父亲,宫中来信说,皇后娘娘中意雪环妹子,想等您卸甲回京后,把雪环指给岘王殿下做正妃。”
    原本沈玔从来不过问两个姐妹的事,此时突然一提,不免让人好奇。
    “我儿,此言何意?”沈将军看向他。
    沈玔行了个军礼:“既然皇后娘娘有意,我们是否该把雪环从寺院接回,教习一下宫中规矩?”
    “寺院?什么寺院?”沈将军愣了一下。
    “雪环从小身体不好,被您送到寺院静养去了,平日里少有回家,您忘了?”
    “噢。”沈将军用咳嗽掩盖尴尬。他为了把沈雪环留在军营,对外宣称这个二小姐体弱多病,必须送到寺庙静养,转眼间这“静养”已养了十余年。
    “无妨,离回京还有三个月,此事为父去办,你只管掌好军务。”
    “是,父亲!”
    几日后,千里之外的北澧京城,本该在寺院里静养的“病秧子”二小姐,正跟人打得火热。
    “你们干什么吃的!快抓住她!”老鸨顶着一头菜汤,气的鼻子都歪了,“一群不中用的,居然抓不住一个女人!”
    “哎哟,这丫头太厉害了!这哪像罪奴,咱们不会被南周人骗了吧?”一个龟公被踢的趴在地上起不来,嘴里直嚷嚷。
    “这难缠鬼你从哪买的?”
    看到护院们躺了一地,梁妈妈啐了一口:“这赔钱的小贱货,分明是北澧人,跟我装南周人,害老娘买贵了几十两银子!”
    “让你别买,你非买,自己不信,还怪别人不说清楚。”
    沈雪环大大咧咧坐在墙头上,捏断了一个打手的腕骨,把他扔下墙头,骨折的声音听着十分惊悚。
    梁妈妈骂道:“怎么?还玩上三贞九烈这套了?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身上还有南蛮子的媚毒呢,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中这种毒?既然伺候得了南周人,怎么就伺候不了北澧人?”
    她话没说完,墙上人脸色僵住,渐渐变难看。
    贺兰弋下的蛊难除难治,像无形的奴隶刺青烙在身上,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一把捏住老鸨气脉,五指猛然收缩:“你有胆就再说一次。”
    老鸨被她掐的满脸通红,挣扎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在南周干什么勾当你自己清楚!这药遇酒发作,难受起来神仙都救不了,你这小贱人,肯定是主人养着用来招待客人的!”
    她身上杀气突起,就在这时,一只酒坛砸在头上,气味浓烈勾人,龟公双手高举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有碎片。
    “我……我……”他语无伦次,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碎片忽然飞起,长了眼一样划开龟公脖子,鲜血喷涌而出,老鸨刚要喊救命,沈雪环指尖收紧,她舌头吐出一团,没了呼吸。
    “死的这么痛快,便宜你们了。”
    守城军举着火把冲进了内院,小小院落顷刻间水泄不通。
    “何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父亲信上说,沈家归京在即,让她不要在这种节骨眼上暴露自己,遇到朝廷的人尽量避开,守城军隶属皇城禁卫军,归岘王直管,岘王也是军伍出身,她更得避开。
    就在此时,体内真气一泄,力量像流水散开,蛊虫沾了酒气隐隐作祟起来。
    “该死。”
    她撕下一块纱巾系在脸上,三两下突破守城军的围堵蹿上屋顶,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熬不住药劲,从屋顶上掉了下来,好在下面有温泉,“扑通”一声,她摔进了水里。
    周围万籁俱静,只有泉水在汩汩流动,沈雪环一个猛子起身,视野已经烧得不太清楚了。
    “什么人,敢擅闯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