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遍脑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所以她会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陆扬任她看,并且想让她看,喜欢她看到自己这样一副忘乎所有,痴迷的样子。
如果仅凭一张面相就能引诱她的话,那么他绝不会吝啬自己这张脸。
实在想不起来,陆西雨只好张口问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陆扬刚开始是疑惑,然后是一副“你被吓傻了么?我们不是在陆家镇见过?”的好笑表情。
陆西雨看透他的表情,她摇了摇头,“不是在陆家镇,在别的地方。”
陆扬眼里的柔光消散,他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短暂失望之后又迎来了更大的希望。
他怀着这种希冀试探性地问她:“不是在陆家镇,我们还在哪里见过?”
陆西雨的记忆里,他们只在陆家镇见过。第一次见他是看见他跪在陆家镇的祠堂里,第二次是他从她眼前冷漠的经过,而后也错身见过几次。
陆扬每到过年就会回到陆家镇,然后在家里待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所有在陆家镇外面打工的女孩子都会回来,守在镇长家附近,只为能看他一眼。
“我忘了。”陆西雨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也是被吓的昏了头,一直撑在人家的身上,竟然忘记了要下来。
刚才慌乱间,两人的衣服多多少少弄的有些凌乱了。就陆西雨抬手间,陆扬的视线下垂,正好望进她的衣服里,看到在她的锁骨上有一条延伸到衣服里,狰狞又可怖的伤口。伤口凹凸不平,还有一根根针脚凌乱的缝线。
“那是什么?”他的脸色变得疑惑和难看。
他想知道那样的疤痕那样的伤是怎么弄的。
“什……么?”陆西雨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就在她准备要顺着陆扬的视线看向自己锁骨时,一股湿热顺着她的鼻息流了出来,几滴殷红霎时在陆扬白皙的脸庞上绽开。
她流鼻血了。
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要从陆扬的身上下来。
陆西雨仰起头,迅疾地到桌上抽了几张纸堵住鼻孔。
自己怎么就对着他流鼻血了呢?
原本就感冒,要不是有那包感冒药压制着,她现在可能已经高烧漫顶了。再者她吸了包厢里的气味气血燥热,加上她刚才又惊吓过度。
所以会流鼻血很正常。
但她没法这么一条一条的跟陆扬解释清楚,没法跟他说:我真是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是因为你。
解释不清了,跑吧,赶紧去处理喷泉似的鼻子。
陆西雨捂着冒血的鼻子往门口冲,慌乱中撞在门上,去扳门把手打不开。
“开门。”陆扬喊了一声。
门“哐当”一声往里打开,又“嘭”得跟陆西雨撞在了一起。
她的余光好像扫到陆扬在笑……
真的是越慌就越乱,出糗也成倍的出。
陆西雨走出去之后,随着门缓缓关闭,陆扬脸上的笑也逐渐消散。他没有擦掉脸上的血,而是任它们顺着自己的脸颊蔓延。
“喵~”橘猫走过来幽怨地望了他两眼,纵身跃到他腿上,在他腿间趴伏好。
“小静,关灯。”陆扬撸着猫柔软的毛发,喊灭了灯。
包厢里重新归于黑暗和宁静。陆扬仰头靠在沙发上,对猫说:“猫猫,放心,她会认出我们的。”
橘猫于黑暗中舔了舔爪子,表示自己根本不担心。
陆西雨擦了好多的纸,也没能把鼻血掩住,她只好去找张岚。
“我靠!你这是怎么了?”
张岚办公室里,阿沅也在,她看到蹿进来满脸鼻血的陆西雨惊讶道:“你该不会是被王少给找回来了吧?”
陆西雨摆了摆手,声音含混地说:“快帮帮我,止不住了。”
阿沅手慌脚乱,“怎么帮?”
“冰袋!”张岚不假思索地从小冰柜里拿来一小袋冰块给陆西雨敷在鼻子上。
敷了冰袋之后,鼻血竟然很快就被止住了。
“岚姐,你真厉害,”阿沅忍不住夸奖道:“我第一次知道,冰袋能止鼻血。”
“酒吧刚开业那几年,总有打架闹事的,员工也经常跟顾客打架,处理的多了,怎么止血的偏方也就知道了。”张岚看着陆西雨道。
“谢谢岚姐。”陆西雨敷着冰块,对上张岚审视的目光。
让你送个酒,你就把自己送了一腔鼻血出来,怎么回事?
“阿沅,”张岚拍了拍阿沅的肩膀,“你刚刚说王少找回来了,是怎么回事?”
阿沅看了陆西雨两眼,见她没有明显制止,跟张岚坦白道:“上半夜的时候,王少调戏陆西雨,被她给……揍了。”
“……”张岚哑然。
张岚想了想,说:“他要是找你的麻烦,我也挡不住,唯一的办法便是要陆扬帮你。”
“陆扬会为了陆西雨得罪王少吗?”阿沅问。
张岚看向陆西雨,阿沅也看向陆西雨。
陆扬会不会帮陆西雨,就要看她在陆扬心里有多少份量了。
陆西雨捂着鼻子也在想这个问题。今天陆扬只是要她倒了酒,并没有找她的麻烦,甚至在她被吓到时,他还主动的安慰她。
陆家镇的所有人都知道,陆扬冷漠无情,不喜与人接触,但偏偏他又那么优秀。
他今日的表现与传言实属不符。
看了一会陆西雨之后,张岚首先勾唇笑了,“一边只是老乡而已,一边却是老相好,没戏。”
陆西雨:“?”
阿沅认同地点了点头:“要是我,我也会选老相好。”
陆西雨:“?……?????”
“什……么,老相好?”
这里主角有三个,她,陆扬和王权。她是陆扬的老乡,那么……王权就是陆扬的……老相好?
还能这样玩么?陆西雨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被颠覆了。
“你跟他同乡你不知道吗?陆扬是个gay。”阿沅直言道。
“gay ……是什么?”
她的心里隐隐已经有答案了,但还是希望能听到正解。
“同性恋。”张岚轻掩着鼻尖,给她翻译道。
果然还是她想的那个答案。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是个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