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干净了!
他不干净了!!
他已经不干净了!!!
不断沉迷于那句话,反复默念,就像迷失在广袤无垠的沼泽之中,将萧琰的灵魂吞噬,直至呼吸停滞、消亡殆尽。
“陛下,你怎么了?”
仰枕在萧琰臂弯处的美人,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在颤栗。
“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着柔和伴着充满关切之情的呢喃,萧琰垂下阴沉沉的眼眸注视柳荀枫。
柳荀枫长而微卷的睫羽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朝露一样清澈纯粹,又仿佛置身于昆仑山上的纯洁雪莲花……
心一下软了,在看到柳荀枫脖子上疑似是被撞伤的淤青,心愣是一横,想法出奇的病态而变扭——这是被多少人啃过!
萧琰不禁歪着嘴讽刺地邪笑道:“一身狼狈还装什么隐居世外,清高禁欲的雅士!”
妒忌就像炙热的火焰,在萧琰体内燃烧。它肆意煽动、放大萧琰的思绪和情感。
萧琰深知妒忌这种情绪一旦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因此他竭力压制。
“我的伤势不足为虑,无需着急治疗”,柳荀枫温言劝慰:“倒是陛下的身体康健最重要。先让马车停下来吧,寻觅附近一间医馆就诊,好吗?”
“这时候还关心孤的身体状况,怎么着?因为自己脏了,没人要了,嫁不出去了,害怕孤也不要你,所以你在试探孤,取悦奉承孤,想让孤把你纳入后宫?”
这番言辞带着一种偏执狂妄的火药味,他在责怪柳荀枫未曾做到誓死不从、守身如玉的地步,同时也不禁喟叹。
这怎能怪他,人还活着就好。
心中五味杂陈,矛盾烦扰。对于又聋又盲的残疾人士来说,萧琰的话丝毫没有触动他。
萧琰本就是一个极具偏执霸道性格的人,只要他认定某样东西或某个人是他的,他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或者以一种示弱的方式让人心生怜爱,迷惑那人神魂颠倒,使其主动送上门。
这么久以来,他对柳荀枫使用的是第二种示弱手段。
他的眼里没有半点容忍之余,对于他内心渴望的东西或一个人忽然有一天蒙上了污点,犹如一颗腐朽的红苹果,在地上被无数只鞋底践踏、碾压成烂泥。那么他会亲手销毁那个东西、那个人。
他心中沸腾着无限狂乱与癫疯的嫉妒、悔恨、懊恼、抑郁、暴躁,各种五花八门的不良情绪同一时间外泄出来,双眼注满了浓烈的猩红,犹如阿鼻地狱里盛开的血色彼岸花。
蓦地,他收紧了臂膀,变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纽带锁住了柳荀枫的柔躯。
柳荀枫感到十分匪夷所思,自从得知身旁人是萧琰以后,心中所有的芥蒂和警惕全部烟消云散。
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和危机感是怎么回事?仿佛萧琰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这个完全无法行动的严重伤患扔出车外,让他自生自灭。
不出所料,萧琰无情地把他掷在踏板上,扯到伤口袭来刺痛。
柳荀枫强忍着 不愿发出任何有关疼痛的呻吟亦或龇牙痛苦的行为、表情。
“我到底说了什么就惹到你了!”柳荀枫郁闷得很,憋屈的噘起小嘴说。
不过现在他确定,萧琰不是身体有病,而是脑子有病,不知道萧琰想到什么糟心事突然起立,不管不顾把身上的伤患摔了个四仰八叉。
手脚都已经废了,柳荀枫只能靠身躯挣扎着坐起来,找个角落可可怜怜曲腿窝一边,等熬到太医院就得自由,想死御医馆里的学子和夫子,还有院长老爷子了。
他以为马车前往太医院方位,实则是皇宫。
皇宫内部的马车宽敞豪华,即便是一位身高足有九尺的男子笔直挺立,也只有几厘米距离才会擦到头顶发冠。
彼时,萧琰高高在上的俯视踏板铺就的红色绒毯上的小可怜。
萧琰道:“你……太脏了。”
柳荀枫刚靠上一面不知方向的竖壁,登时身体一滑,又躺回了绒毛毯子上。尽管脚腕传来一阵酸痛,柳荀枫仍陷入困惑之中。
刹那间,身上有什么压下来,柳荀枫大惊,脖颈周围传来闷热感。就在这时,一排排坚硬如尖石的物体夹住了他的皮肉,紧接着一股潮湿黏稠的热液迅速传来...
柳荀枫:“…………”
对于柳荀枫自己所说所言、柳荀枫自己都听不见,所以抽蓄嘴角,直接说出他无奈的心声:“不会吧,是我想的那样吗。”
悠然的心情终于被萧琰戏弄得红润似桃。
柳荀枫匆忙用膝盖阻挡萧琰下一步更为放肆的动作,却被萧琰的腿脚紧紧掌控;再用胳膊肘推搡,也被萧琰五指交扣反按在耳侧。
这点微薄力气提一包中药材都嫌重,更别说推开身上那位雄壮炽热的男人。
况且身上带伤,被萧琰撩拨的燥热羞耻,又被伤口拉扯着苦不堪言,柳荀枫真是欲哭无泪。
他到底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就突然疯狗发情要人命了!!?
“你听我说,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到底怎么了?这里应该是街道吧,马车才多大啊,又不能隔音,还不稳定,在这里做那样的事情,车厢震动得厉害,声音还会传到外面,会被人发现的……”
他听到了吗?为何还不停手?
难不成自己还哑巴了?
算了,喊救命吧。
柳荀枫欲要高声呼喊,企图令路人察觉车内动静,促使萧琰展示君子之风,逼迫他停下手来。柳荀枫并不知外面那模糊的细雨正在逐渐变成零乱无序的大雨。
就在柳荀枫即将开口的那一刻,萧琰敏捷地用手蔽住他的唇,一把扯断柳荀枫身上刚刚包裹的绷带,剥开沾满污垢的衣襟;不顾一切把手探入衣襟之间,牢牢揽住柳荀枫的劲瘦腰部。
柳荀枫疼到仰起肩颈,额角青筋暴跳,他那里也有伤,老疼了。
“枫儿……”
萧琰俯首含住他的耳垂,诱声道:“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身上留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一直沿着下颚线吮吸到了他修长的脖颈、软糯的喉结、优美的锁骨峰…
想起柳荀枫此前遭遇,他的理智便全然消散,对待身下之人的态度更是恶劣至极。
他竟未察觉柳荀枫皮肤上炸开的伤口,鲜血渗出,格外耀眼。
“我……现在很脏…你……”
你特么不嫌弃,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丫的赶紧给本少主滚下来!!!!
想骂人,而且还是被逼无奈的爆粗脏话,可惜自己现在说话都很困难。
好不容易从萧琰大手的指缝中,挤出僵硬的字节。
萧琰闻言,曲解了柳荀枫口头里简简单单的字面意思,认定柳荀枫真的被其他人给上了,更加恼羞成怒,咧齿咬住了柳荀枫的胸口,甚至咬出了血,少有完好的皮肤还被萧琰破坏。
柳荀枫:“………”
此情此景不由让柳荀枫浑身寒颤,多年前他进入二师兄启用的禁忌幻境时,柳荀枫为了家国灭亡而找萧琰复仇,打算与萧琰同归于尽,最后两人双双坠入很深很深的悬崖,深到足矣让两人在半空都能行完床笫之礼,当时柳荀枫的三观被萧琰举止震碎…
头一次知道有人坠崖,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想着强要另一个人。
现在情形和幻境中别无二致,自己都快流血流成干尸了,萧琰还……
太大意了,还以为写写几年信件,矫正他的三观,就可以从沉溺于酒池肉林的偏执暴君,教养成心怀苍生的端正明君。
尽管他未曾沉湎于酒宴和放纵的欢愉之中,其性子似乎没有太大变化。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虽然不知道他何故发疯,没时间多想,必须尽快制止他,否则自己二十年清白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萧琰!”
柳荀枫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义父在哪里了!把衣服给我笼好,扶我起来,由我慢慢道来。”
这句话效果出色,萧琰抬起了头,瞬间理智复苏,驱散心中妒火。
萧琰其实非常痛恨那些在他心爱之人身上留痕的人,他决意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彻底清洗柳荀枫的身子…
这样的确很疯狂……
他的思维已经重归冷静,所以他不会再碰柳荀枫。相反,他照做不误,他对义父的下落怀着极大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