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广信王世子李世玉,率王府首席谋臣唐波及一众家臣,迫不及待的上演这一出黄袍加身的好戏,恳请李宗民另立国号,登基继位。
一来,是因为大新二世暴君驾崩,幼帝继位,江山不稳;
二来,则是因为晋王世子陈怀安起兵造反在前,让同为异姓王世子的李世玉决心效仿。
相比起广信王世子的身份,他更想尝试一下坐到太子之位上是何感受?
而对于以谋臣唐波为首,一众王府家臣来说,又何尝不想趁此天下大乱之时,豁出去拼一把,做那封妻荫子的从龙之臣呢?
纵观历史,每逢王朝内乱更迭之际,总是有那么一批人,前赴后继的为了登上大位,不惜压上身家性命去搏上一把。
都怪“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诱惑太大啊!
事已至此,本就有称帝之心的广信王李宗民,假意的表演了一番三辞三让之后,便顺势接受了一众家臣谋士的好意。
“诶——”
只见李宗民一声哀叹,指着书房内的众人说道:“世玉,唐波,还有你们这些家伙——可是害苦本王了啊!”
“不过——”
李宗民话锋一转,态度也随之转变,道:“眼下,晋王世子陈怀安举兵谋反,弑帝杀君,大新江山颠覆在即。”
“自古以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本王身为广信王,身上肩负要让着两粤之地,数百万百姓安居乐业的重任!”
“值此天下大乱之时,本王有理由,也必须站出来,为两粤之地的百姓免遭刀兵之祸,而倾尽全力!”
说到这儿,李宗民刻意停顿了一下。
下一刻,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本王决定,顺应天道名义,于今日起,在广信王府登基称帝,国号南越!”
“朕的第一道旨意——”
“册封世子李世玉为南越国太子,唐波为南越国当朝宰相,其余众人,统管六部!”
“臣,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王府书房内跪倒一片,高呼万岁之声四起。
见状,李宗民亦是一脸的春风得意,踌躇满志。
该说不说,这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比起千岁,千岁,千千岁来说,悦耳动听了何止十倍?
李宗民继续道:“众爱卿,朕的第二道旨意:太子,宰相——”
“儿臣(微臣)在!”
“朕命你二人亲率王府亲兵,诛杀两粤之地的前朝旧臣,同时向各地张贴圣旨,将朕登基称帝一事,昭告天下!”
“儿臣(微臣)领命!”
李宗民又道:“朕的第三道旨意,南越国即刻起施以闭关锁国之国策,待到天下大定之后再行改变。”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之后,退出王府书房的众人,皆是满脸春风。
世子李世玉和谋臣唐波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李世玉更是收紧了藏于袖口内的那把匕首,放声大笑着离开了王府。
原来,今日前来上演黄袍加身戏码的众人,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
广信王李宗民顺应民意登基称帝最好。
如若他不愿意,那今日黄袍加身之人,就是世子李世玉!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
平西王府。
大新王朝唯二,在二世暴君赵乾治下,还留有兵权的八大异姓王之一的平西王沐容复的府邸。
平西王沐容复看着案桌之上,由南越国传回来的“登基诏书”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新建安元年(灵武元年)十一月初五,广信王李宗民于封地羊城,顺应天道民意登基称帝,国号南越的字样,在洋洋洒洒数百字的登基诏书上,显得格外刺眼。
没错,值此大新朝廷内乱之际,广信王李宗民冒天下之大不韪,于封地羊城登基称帝的消息,已经在大新王朝境内传开。
其中,坐拥云贵两地,手握十五万藤甲猛士的大新平西王沐容复,成为了大新王朝之中,最先接到广信王李宗民称帝登基消息的朝廷藩王。
此消息一经散播,平西王属地满座皆惊。
尤其是王府一众谋臣,在得知广信王李宗民称帝的消息之后,更是群情激奋,义愤填膺,纷纷斥责广信王何德何能,竟敢于属地黄袍加身,称孤道寡?
对此,同为大新王朝八大异姓王之一的平西王沐容复,那可是颇有微词。
即便这天下江山在怎么更迭,那也轮不到他墙头草广信王李宗民跳出来称孤道寡,一个百越之地,教化未开的愚民,也敢以朕自居?
于是乎,平西王沐容复决议效仿,脱离大新王朝统治,于属地云贵称帝,国号南诏!
王府议事殿内,沐容复召集手下谋臣武将议事,宣布其登基继位,另立国号的决定。
沐容复道:“众爱卿,朕决议于今日登基继位,国号南诏!”
刷!
此话一出,一众王府谋臣俱是如遭雷击,面面相觑,迟迟未能做出反应。
议事殿内,原本以为自己登基称帝的决策,能得到手下谋臣拥护的平西王沐容复,倒是显得有几分诧异。
难不成,这王府的谋臣智士,都不想成为那从龙之臣,封侯拜将之辈?
事实上,平西王府的一众谋臣们,要远比广信王府的谋臣们考虑得多。
或许,这也和平西王沐容复继位二十余年,都未曾诞下一子有关。
见麾下的谋士们一言不发,平西王沐容复当即怒道:“怎么,众爱卿对于此事可有异议?”
“那广信王李宗民,都已经在其封地称帝登基,本王又为何不能恢复南诏国之国制?”
顿了顿,沐容复继续道:“当年,先帝迫于大新真武皇帝赵莽之威,为避免南诏百万百姓免遭刀兵屠戮,这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向赵莽俯首称臣。”
“而今,晋王世子于龙城起兵靖难,暴君赵乾驾崩,赵氏江山颠覆在即,朕为何不能趁此时机,脱离大新朝廷之统治,恢复南诏国的礼法呢?”
“众爱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