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舟慢慢朝着海沟外面行驶,确实很平稳,像是没有在动。
于暮满的心情慢慢的平稳下来,忽然,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将自己的玉触伸到我的面前。
“师父,虽然说当时我失控了,但您下手也太狠了......”
我有些无措,伸手捧住被震出裂痕的地方:“抱歉,暮满,我帮你疗愈吧。”
说着,我便要催动功法,然而于暮满却又将玉触收回去。
“咳咳,师父,其实我是心痛的多一点......如果,您能给我一个亲亲当补偿......”于暮满故意说着,带着点略微的醋意。
这是丹信辰对我说过的话,我瞬间想起了男孩琥珀色的眸子和暖黄的发色。
于暮满看透我的想法,有些懊恼的吻上我的唇:“师父,您又在想别人!”
我无奈的轻轻吻了他一下:“好了,暮满,别闹。”
于暮满还是不开心,想要搂住我的脖子,而这时,一阵明亮的光洒落下来,我们离开了海沟。
周围鱼群欢快的游动,但却在靠近围绕船周的墨线时自动避开。
我轻轻握住于暮满想要抱我的手:“暮满,你能看到我所想,有些话,我也无需多说,关于我接受你的事情,你要保密,我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该该怎么处理这么多的关系......”
“师父,我明白。”于暮满露出一个很乖,却有些苦涩的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去找师兄师姐,还是,继续去找殊离?”
我看着他有些难受的样子,忽然觉得很累,无奈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暮满,我对你有感情,但,我对梧愁,亦殇,甚至是信辰,同样都有,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处理适应一下,可以吗?”
于暮满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师父,我不着急,也不会为难您......”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让我心里微微松口气。
“暮满,谢谢。”我揉了揉他的头,“我们先去找你的师兄师姐吧,鲛人族的事,还需要再放放。”
说着,我仰起头,看向海面:“而且,他们也已经来了。”
木舟缓缓上移,很快就接近了海面,已经隐隐能看见一艘船。
寻来的人果然是白亦殇,他和楚梧愁面对面坐在船上,蹙眉等待。
“亦殇,你确定师父的气息就在这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见到?”楚梧愁有些焦急的询问。
白亦殇无奈回道:“我也不知道,‘留迹’不会出错,但师父可能在深海,距离超过了我能够催动‘定踪’的距离。”
楚梧愁闻言长叹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叹到底,我和于暮满所乘着的木舟就浮了出来。
这个动静难免的把他们二人吓了一跳,立即催动功法,准备迎敌。
然而当看见是我时,两人均是一愣,随即欣喜的异口同声道:“师父!”
我露出温和的笑意,从木舟上起身,脚尖点着海面,落到他们的船上:“你们怎么样了?一切都还好吗?”
白亦殇弯起眉眼,一步凑到我身边抱住我,开心道:“师父,我和师兄都没事!就是在这等您等的太久了,被这海面上的太阳晒的难受......。”
我摸了摸他的头:“傻不傻,你能找我,为师也有办法寻你的,为何坚持在这。”
白亦殇撇嘴:“当然是想早点和您见面!”
“是吗?”我眉眼越发温和,随即抬眼看向楚梧愁,浅灰色的眸子中满是柔情。
楚梧愁那深沉的苍蓝色眸子与我相视,还是那样,充满了温和,很懂事,以一种完全是长辈的姿态,根本不计较白亦殇与我的亲近。
本在墨点的话下而决定坦然接受多份感情的我,在楚梧愁这样的目光的,心底泛起心虚和歉疚。
而墨点的话又仿佛在耳边,我不能只对得起楚梧愁,还有怀揣着希望等待十八岁的白亦殇,还有深深掩藏爱意的丹信辰,以及已经被我接受的于暮满......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坦然平和。
身后于暮满抱着墨凉,静静的看着,他尽量平息着,想着我的为难,想着父亲对他的嘱咐。
是在我准备带他离开的时候,墨点通过狐族特有的能力,给于暮满传音。
‘萧儿,常仙师——也就是你的师父,他的心很复杂,但又很单纯,他的魂体有残缺,记忆是空的,情感也是不全的,你切记,不可过于焦急的让他接受,从而为难他,一定要循循渐进。’
于暮满深吸一口气,不就是时间和陪伴吗?他相信自己,会做的更好,甚至超过旁人。
况且,身怀‘圣洁’的人,就是每一代玉麒麟纯脉继承人的命定者,既然是命定,那么无论什么都不难,只需要他争取,足以。
于暮满想着这些,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我安抚好白亦殇,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我们的经历,便想带着他们一起回到木舟上。
然而木舟是墨点给的,地方有限,无法容纳下这么多人。
我略略思索,打算让稳重的楚梧愁陪着于暮满待在木舟上,而我则在船上照顾白亦殇。
于暮满听到我的打算,立即开口道:“师父,不用这样麻烦,墨凉可以给木舟添上笔画,使木舟扩大。”
他说着,便摇晃了墨凉两下,强行把墨凉叫醒:“墨凉,父亲说了,你能做到的。”
墨凉幽怨的看了一眼于暮满,随即认命的落到地上,九条尾巴晃动,分别触碰几个墨色的点缀,轻轻一划,那木舟瞬间扩大。
我有些欣喜,很是温和的道谢:“多谢你了,墨凉。”
对方看了我一眼,很是有礼貌的来到我身边,轻轻蹭了蹭我,好似是在控诉于暮满的虐待,宁愿待在我身边。
我好笑的挠了挠它的下巴,这小狐狸眯着眼睛,很幸福的往我身上蹭。
或许是因为我也是真正的长辈的原因,它倒是跟我格外亲昵。
我试着把它抱起,它那看似是流水一样的躯体却意外的很柔软,九条尾巴慢慢贴向我。
于暮满走到我面前,将墨凉从我怀里拽出来,动作粗鲁,却对我笑的很乖:“师父,墨凉可以暂时给我吗?我父亲说了,我需要墨凉来引出自己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