莅林拍卖阁内。
“常兄,这可是上好的山茶,我托人连赶三天才得了些新鲜的,你别全拿了啊。”凌寻安心疼的看着我将一包包茶叶塞进空间戒指里,都要哭出来了。
慕月鲤在旁边捂嘴轻笑,怜清舞则使坏道:“常公子,西阁楼还有一些绕梁香,可有兴趣一品?”
凌寻安闻言,顿时抓狂嚎叫:“怜清舞!你可是我的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那是我求了一年才得的,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啊啊啊!!!”
见他越是如此,我越是应道:“好啊,——绕梁香,嗯,单听名字我都馋了呢。”
凌寻安整个人瞬间抑郁了,在我的一番洗劫下,他最终放弃了挣扎,蹲在角落里画起了圈圈。
之后的一段时间一直在莅林阁里休整,楚梧愁和白亦殇则在莅林的密室里修炼。
而我则跟着凌寻安隔三差五的参加拍卖会或是上街游玩。
由于我那天展现了强大的修为和实力,凌寻安格外爱带着我造访各大世家和势力,完完全全的把我当成了面子到处炫耀。
当然也顺理成章的拉拢了许多的势力。
偶然的一次的拍卖会,我听到了凌寻安讲起了他与南家的过往。
当凌寻安还是个七岁小男孩的时候,比南夏晴小一点,因世家交好,他们俩是自小的玩伴。
以前的南夏晴就像是同龄几个孩子里的老大一样,每日带着他们到处顽皮,但唯独特别照顾凌寻安,因为他年纪最小,而且身形瘦弱,总容易被欺负。
那时候,凌寻安觉得南夏晴是他心里的光,他满心都是对她的倾慕。
直到他们长大,在成年礼的测试中,他的天赋远远超过了南夏晴,这让凌寻安特别开心。
以前是南夏晴保护他,现在,他终于可以保护南夏晴了。
但事实却与想象背道而驰,自从资质测试结果出来后,南夏晴开始疏远凌寻安,对他的态度更是大转变,他天真的以为南夏晴只是要强,于是他努力修炼,想在家宴上挑战南夏晴,并迎娶她。
然而真相也在那天揭开,原来,南夏晴之所以喜欢护着凌寻安,只是想看弱小的凌寻安奉承她,崇拜她,满足她那颗虚荣的心而已。
凌寻安哪会信,本来他的实力足以击败南夏晴,谁曾想,南夏晴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击败了,还毁了他的根基,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
“我要让你永远成为一个只能仰望我的凡人。”她高傲的站在擂台上,眼眸里的冷意让凌寻安从心底都是凉的。
凌寻安说到这,自嘲的笑了笑,满是苦涩的喝了一口酒。
我只做个聆听者,并不会给予什么意见,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的。
缓了一会儿后,凌寻安继续讲道。
虽然没了修为,但他继承了家业,但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城主府处处打压,他忍气吞声,而南玉霖则在这段时间对他帮衬许多。
他又天真了,成功立起莅林拍卖阁后,他带着聘礼来到南家,向南玉霖提亲,结果被城主府以不要废物为理由拒绝。
南玉霖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南夏晴出于嫉妒,不仅将东西丢了出来,还再次打伤了他,让他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修为再次化作乌有。
“我很可悲,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也很倒霉。”
他再次苦涩一笑,随即收拾好情绪,故作轻松道:“确实,不过也无所谓了,要不是她们的绝情,何来今日的我。”
“来,喝杯酒,别总喝茶,没有男人味。”
我果断拒绝,这东西,一旦喝了,就容易让人做蠢事。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在我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凌寻安非要拉着我去参加法器鉴赏,
“常兄,你有没有衬手的法器?”他指着台上琳琅满目的法器,歪头看着我,笑的让我十分不自在。
“没有。”我实话实说。
“不会吧?”凌寻安根本不信,坐直身体,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带着满满的审视,“你这么强,怎么会没有?拿出来展示一下嘛,压压这帮老东西的嚣张的气焰。”
他带着些许的恳求,诚意十足。
我垂眸,目光刚好落在桌子上的茶盏上,顺势端起喝了一口,淡淡道:“骗你做什么。”
凌寻安失望的叹气,但见我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他便拉着我到处选法器,还大方的承诺,凡是看上,他就都全买了送我。
我无奈,只得跟着他胡闹,但很可惜,都是些普通的法器,根本入不了眼。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都没选到什么合适的,我这个伪装成凡人,实则修为在入道的人觉得无所谓,但凌寻安这个真的根基受损的就不行了,累的趴在桌子上怎么都不肯起来。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我实在叫不起他,只能先回去,让慕月鲤她们用轿辇将人抬回来。
“给您添麻烦了,阁主自从修为被毁后,就没这么开心过了。”
我坐在阁楼的顶上,正喝茶吹风之际,慕月鲤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才将凌寻安安顿好。
“无碍。”我看着月亮,有意无意的抿着手中的茶。
她侧目看着,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本清冷的男子被平添了许多温柔,朦胧的美中,淡薄的唇贴着素瓷茶杯,清雅至极。
不知不觉的,慕月鲤的面颊有点红,我察觉异样,偏头看了她一眼,二十出头的姑娘亭亭玉立,长发轻挽,适宜的胭脂衬的她本就娇俏的面容越发动人。
“晚风有些凉,你早些歇息。”我递了杯热茶过去,劝退道。
她愣了一下,接过茶喝了起来,果然身上暖了许多,可她的心却有点凉,语气有点低落:“多谢公子。”
我没回应,继续欣赏夜景,她的心思我怎会不懂,只是我日后的路难得只有我自己知道,儿女情长,为时过早。
先不说要为星罗复仇的承诺,单是答应楚梧愁找到母亲,答应白亦殇洗刷魔族冤屈,样样都是难如登天。
慕月鲤坐了半晌,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失望的下了阁楼,轻纱随风飘扬,最后消失在了门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