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雪没有回我,我也没有去打车,就这样走在路上,我想散散步,好好想想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回南阳吗?小漫大晚上的在餐厅门外风餐露宿,她受得了吗?感冒发烧是小事,万一被坏人弄走了怎么办?我的心在担忧。
思考了很久,烟抽了五六支,我还是没做好决定,潜意识告诉我,我不回去是不对的,我不能不回去,小漫是个非常情绪化的女人,她说在那等,就一定会一直等下去,我不能让她发生意外,那将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我打定了主意,便准备回去和沈晴雪好好沟通一下,我得回去。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个电话,是沈晴雪的,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走了20分钟了,按理说打车的话,现在早已经到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在电话中焦急的问我。
“没有,我正在路上,马上到了。”我看着前方那座白色的桥,过了桥就是东方假日酒店了,马上就能回去了。
挂断电话,我正要继续走,忽然,一束强光朝着我的眼睛刺来,即便是白天,我的眼睛也一瞬间感到不适,接着我便看清那是一辆别克gl8商务,它已经来到了我面前,车门打开,3个身穿白色西服,保镖模样的彪形大汉陆续冲了出来,摁住我就将我往车上摁。
意外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我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出手迅速,力量庞大,我只一瞬间就被塞上了车,接着车门被关上,车辆启动,以一种无比迅捷的速度朝着酒店反方向驶去。
我大吃一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难道我被绑架了?下一刻一块黑色的棉布塞到了我嘴里,摁着我的人发出低沉的嘶吼:“不准叫!”
我在棉布塞进嘴里的最后一刻深吸一口气,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要动我的人,除了王康没别人,看来我这下栽了,沈晴雪不该把我拐回来,我一定会被打死的!
绝望笼罩了我的灵魂,手机也在两分钟后响了起来,应该是沈晴雪等不及,再次打来的,但这次手机却被从我口袋里抢走,接着她的电话被强行挂断。
那是一个彪形大汉,由于戴着墨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车上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司机是个光头、赤着上身的纹身大汉,正在疯狂的踩油门,似乎要快速将我送到王康手里。
车厢里的气氛异常凝重,像是末日降临,我感到自己呼不出气了,如果我死在他乡,我父母怎么办?还有小漫怎么办?我最对不起的是她……
沈晴雪,我还对不起沈晴雪,我不应该不打车的,我应该打车回去,不应该在路上逗留的,我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终于,我嘴里发出乌拉声,示意我要说话,摁着我的人再三威胁我不要叫,我同意后,他终于摘下了我嘴里的棉布。
我颤声问道:“大……大哥,我能问下,咱们这是要去哪?”这种情况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我的声音发颤到极点。
“去见王少。”三个保镖没开口,倒是司机开了口。
我一颗心沉到谷底,感到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王康一定会弄死我的,我不仅把他打成了脑震荡,还搞垮了他的公司,他一定想让我死!
危急时刻,我拼命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决定,就算是死,也不会供出张先,这孙子应该潇洒一辈子,别像我一样懦弱的活着!他说的没错,我怂,我太怂了,我不如他!
我不想死,我想去见父母最后一面,见肖小漫最后一面,见沈晴雪最后一面……我不能死,不能客死他乡!
可我现在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三个彪形大汉摁着我,我反抗不过,这一刻我已经绝望,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将我劫持,这已经是铤而走险,事情一定是我想的那个最坏的结果!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应该还是沈晴雪打来的,她一定是急了,可在下一刻又被人挂断了,我的心脏怦怦跳,而手机马上又响起,应该是她锲而不舍打来的,她一定知道我出事了,她在担心我!
接下来短短5分钟,电话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但每次都被挂断,到最后终于不响了,我猜摁着我的人将手机关机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终于停下,我看到窗外是一处荒郊野外,人烟稀少,恐惧瞬间笼罩了我的心头。
我想过逃,但三个彪形大汉死死摁着我,我没机会。
车门打开,三个彪形大汉一个负责看守我,另外两个则架着我,向一处树林走去,我越发的恐惧了。
直到走进树林之中,我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居然是一处农家乐,不大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别克gl8,很多身穿白色西服的人正在车前来回了望,粗略一看,足足上百号人。
看到我,其中一个胖子走了过来,问架着我的大汉:“王少在里面,快点!”
架着我的两个大汉连忙点头,然后带我去里面。
穿过农家乐的门,两个大汉把我带进一处包间,我看到了王康,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他头上缠着纱布,正在那里悠闲的吃着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品,他手里还有一支抽了一半的烟。
“老板,人带到了。”一个大汉恭敬道。
“嗯。”王康点点头,说:“出去吧。”
两个大汉离开后,包间里气氛冰冷到极点,我心底发虚,甚至感到腿脚发抖,我知道我太怂了,可不管是谁碰到这种场面,都是这样的,甚至还不如我做的好,我最起码没有崩溃。
王康慢悠悠的喝着茶,期间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但不说话,我心里有些发毛,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我想这应该是他最后的笑容,他应该是一只笑面虎。
王康不管我,拿起筷子吃饭,足足吃了约莫十分钟,这才看着我,说:“知道吗,看见你我就来气。”
我当然知道,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