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亮，你得知道，这长安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长安了！”
阴德珩看见程怀亮腿软，那是属于条件反射。
但是自己仔细一想，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不该怕程怀亮了啊？
所以一下就又硬气了起来。
“哦？小爷确实很久没有回长安了，要不你给我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程怀亮跳上了岸，然后一边捏着拳头一边靠近阴德珩。
“我……我给你说，我姑姑可是生了个儿子……你……你别过来啊，我还听我爹说了，你小子……你小子这次贸然和扶桑还有高丽开战……有人要参你一本！”
程怀亮进一步，阴德珩就退一步，然后就退到了码头边上还不知道。
程怀亮一抬手，阴德珩以为程怀亮要揍他，就又退了一大步。
这一下，直接就掉后边的水里面了。
“救人啊，快救人啊！”
程怀亮用手挠了挠头，无辜的说道：“大家都看见了啊，我就是挠一下头而已。”
这个时候才有咵咵的一队大军赶了过来。
为首的就是程怀亮他爹，程知节。
“你们怎么早到了这么多？”程知节瞪了儿子一眼，然后直接问他身边的颜开。
“哈哈，本来是预计明天才能到的，但是前天起突然东风大作，这船速快了很多，故而就早到了一些！”
颜开笑着解释道。
这次运来那么多钱货，程知节就是守在这个码头准备接货的。
只不过开始颜开他们先派人说的货船后天才到，所以今天这码头才没有清空。
看了眼才从河里被捞起来的阴德珩，程知节问程怀亮：“你又揍他了？”
“没有，我真就刚才挠了下头，不信你问大哥他们？”
颜开几人自然是给程怀亮作证的。
那阴德珩从水里捞出来就和过了水的鸡子一样，再看见程知节这痞子也在这里，哪里还敢上来继续理论？
哆嗦着就被人扶上了马车。
整个码头被程知节的人快速清空，后面还有一会儿运钱货的货船就该要到了。
码头其他人开始还纷纷好奇，是谁这么大的能量，能让卢国公带人把码头都清空了。
打听以后才知道这是现在大唐风头正盛的颜开、程怀亮和淳于震几人。
“那程怀亮简直就是翻版卢国公啊！”
“可不是，听说还未及冠，你看他那一脸胡子，我差点以为他三十了！”
“那个大高个就是淳于震吧？看上去倒真是一个猛将！”
“颜开呢？廓定县县令颜开是那个？听说就是他主张咱们把从高丽打来的土地给卖掉了？”
“就那个看上去最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站最前面那个！”
“咦，他身后的可是云大家？这几年云大家未曾在长安露面，大家都猜测她去了哪里？难道是跟了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颜开背后那个男子好帅啊！就拿书的那个，你们可知那是何人？”
“这却不知，没见过这号人物，不过确实是翩翩佳公子。”
很快，颜开几人进京的消息就传开了。
毕竟现在他可是在长安被提及最多的名字。
过年之前，陛下亲征凯旋，过年的时候据说宫里表演舞蹈的除了劼利可汗，又多了一个高丽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长安突然传出消息，那廓定县颜开在陛下离开高丽的时候被授权全权处理高丽事务。
他居然把高丽分成了无数份，然后全都卖给了新罗、百济和扶桑。
这让长安百姓愤愤不平，都是大唐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土地，凭什么就让他给卖了？
甚至有激进一些的年轻人已经在私底下称他这种行为就是卖国。
程知节在清点财货的时候，把这事儿也给颜开说了。
颜开微微一笑：“看来是朝中有些人不喜欢看见我过的太舒服啊！”
当时他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李世民就说过，怕是朝中有人要参他一本。
这很正常，他是平民出身，一开始还依靠郑家上位。
起码在其他世家眼中就是这样。
上位以后却和郑家断了往来，又得到了陛下的大力支持。
那么他自然就被划归到了世家的对立面，是陛下那一边的新兴贵族了。
李世民上位的前两年，都一直在试图得到更多世家的支持。
但是双方的矛盾其实越来越大，毕竟权利就那么多，李世民雄才大略，怎么可能放弃到手的权利？
特别是在大胜突厥和高丽以后，那隋炀帝百万大军，三征不得的高丽，被李世民给拿下了。
本来得位不正的他声望直接就达到了顶点。
世家这时候也只能避其锋芒。
不过避其锋芒不代表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颜开这样一个小县令，居然做出了出卖国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就是取死之道。
都不是傻子，要不是有李世民在后面点头，给颜开这小县令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卖土地啊！
但是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所以这次他们才提前在长安把消息放了出去。
到时候舆论大到朝堂都不能忽视的时候，就是陛下想要保颜开都保不住。
“所以颜小子，这次你长安之行，可没有那么轻松哟！”
程怀亮现在跟着颜开，他们老程家的利益是和颜开绑在一起的。
李世民谁都没叫，偏偏叫这个精明滑头的老痞子来这码头守着。
就是为了借程知节的嘴把现在的情势告诉颜开。
“恩，知道了！”颜开点头，这些东西早有所料。
不过他自然也是有把握这么才这么做的。
就是没想到，这些世家居然现在长安玩了一招引导舆论。
舆论战嘛，他颜开也是会的。
不如这次就好好和他们碰一碰。
“对了，刚才落水那小子是谁？”颜开随口问道。
听起来好像身份不简单的样子啊。
“阴家的小子，他爹阴弘智最近在长安可活跃的很，因为阴妃才给陛下诞下一子。”
阴妃给老李生了个儿子？那就是齐王李佑呗！
阴弘智这老小子到确实因为李佑在长安活蹦乱跳了一段时间，不过最后历史会证明他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